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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装上一道吓人的褶皱),宣布要把花店的门面打扫一下,然后就把腰还酸着的赫斯塔尔和一杯柠檬水一起安置在了花店内部。赫斯塔尔紧皱眉头,快速思考究竟该如何行动。无论是压抑欲望,维持这个好丈夫的假面,还是放纵钢琴师的黑暗,前提条件都是把阿尔留在自己身边。他后知后觉发现自己似乎从没有步入过这样一种需要费心经营的关系,意即,他生活中全是来来去去的一夜情,床伴们大多美丽体贴(也很无趣),而鉴于他是一个招揽黑帮客户的律师,他在日常中见到的亲密关系也几乎都建立在利益交换的基础上,大部分所谓“感情的摩擦”可以用支票、游艇、别墅和钻石项链迅速弥补,而握着金钱和权利的那一方呢,自然有底气在卧室里干尽一切下流变态的勾当。赫斯塔尔最后的挣扎是试图掏出手机搜索一些“如何让丈夫死心塌地”“有隐瞒另一半的事该如何挽回”“如何追求另一半”之类的蠢到天际的问题,然后绝望地发现网络完全没修复好。而掏空赫斯塔尔的脑子,他对浪漫关系的印象也就只有鲜花美酒高档餐厅以及看电影。最后他心一横,翻开手机通讯录,果然找到了一些无关紧要的销售人员的名录。
赫斯塔尔不自在地扭了扭脖子,他西装裤下黏腻的触感让他非常恼火,但体内那种反复被撑开过的软胀感又让他忍不住回味。花店的空气里一直浮动着暧昧的情欲气息。与之相对的是,也许是为了挽回自己的气势,他讲电话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凶狠。
“我需要现货,立刻,马上,从最近的门店调货,就送到我家门口。”赫斯塔尔用高高在上、冷冰冰的语气命令。“颜色要年轻小鬼们喜欢的那种垃圾。是的,我不管它和我之前的审美喜好有什么出入。我可以立即付全款。”
当阿尔开着车载着赫斯塔尔回到家,发现门口草坪上停着一辆崭新的亮紫色阿斯顿马丁“女武神”的时候,终于露出了这几天以来最迷茫的表情。赫斯塔尔抱着手臂不发一言,但他确实为丈夫脸上的神情感到满意。
第6章 好公民
弗洛拉市沐浴在清晨乳白色的日光中,这座被誉为“霍克斯顿明珠”的城市此时还未苏醒,街头巷尾只有鸟雀的声音。收垃圾的卡车沿着欧洲常见的那种窄小的马路缓慢向前。除了这些声音,就只有零星几个无家可归的可怜人,还有些彻夜未归的酒鬼和瘾君子挤在路边,对万事万物都发出含糊不清的抱怨。
弗兰克·诺伊曼就是其中的一员。大部分时候他都醉倒在妓女的胸脯里,或者在迷幻药中醉生梦死。如果他能站起来的话,就会朝着任何一个有主或者无主的墙根小便,或是冲着街边路过的年轻女性大声吹口哨,要么就是在小孩放学的路上在墙上涂鸦些操或者狗屎之类毫无新意的字眼。为此他进过几次局子,反正也不痛不痒。如果兜里真的榨不出一枚硬币、路过的行人看他年轻健全也不愿意施舍的时候,他就会去码头做一点装卸的零工,这也干不长久,毕竟他懒散、邋遢,手脚也不干净。在和要价过高的妓女动嘴皮子的时候,他也吹嘘过自己有靠山,是道上的,但事实上,在霍克斯顿这个地方,黑帮如同盘踞在整个国家下的根系,派系划分和成员工种已经无比精细、完善,并没有给弗兰克这种货色容身的地方。
此时,弗兰克才经历过前夜一整夜的放浪形骸,正和几个脸都在药物里浸泡变形的狐朋狗友一起拖拖拉拉在巷子里走着,打算回到他们栖居的窝棚里睡上一觉。他们嘴里有一搭没一搭扯着闲篇,其中一个,叫老鼠比尔或者老鼠威利的,突然说:
你们知道汉斯发了笔财吗?
什么?几个人问,也有人说别吹牛了!就那小子?但是老鼠继续说:听说他找了个闲差,帮一个阔太太遛狗,说到这儿,几个人挤眉弄眼地笑了起来,因为汉斯是个双臂粗壮的货运工。前几天,那个阔太搬家了,汉斯搭了把手,押车的时候,他顺了一卷破地毯和两个旧烛台走。这么点东西,阔太压根没有发现,然后,老鼠令人厌恶地顿了顿,这点东西转手一卖就有三千欧。
一群人说什么都有,大部分人都没见过地毯和烛台,他们污言秽语地嚷嚷着,一个满脸粉刺的混混倒是说:有钱人什么花样都有,你还记得前两天我们街上看见的跑车吗?敞着后备箱,就停大街上那辆?你们看见里面他妈的放着什么吗?花盆和大剪刀!这有钱的杂种拿它进货呢!
大家一阵闲言碎语,逐渐愤世嫉俗了起来,毕竟世上有些人能搂着电影明星在跑车里喝香槟,让花容月貌的模特解开胸罩装支票,而他们却一无所有。有个满嘴酒气的胖子连呼带喘地说:弗兰克昨天还说看到了辆可扎眼的车,是不是,弗兰克?这些有钱的混账们都不知道该怎么花钱,尽折腾这种东西!
弗兰克心不在焉地应了两声。他确实见到了,就在前天下午他顶一个生病邮差的缺去送包裹的时候。他骑着邮局那辆快报废的自行车在山路上颠得快散架了,也不知道有钱人为什么都喜欢住深山老林里。其中一户人家的草坪上停着一辆崭新的亮紫色跑车,这颜色娘娘腔到扎得弗兰克眼睛疼。那幢房子也特别地——弗兰克贫瘠的词汇量让他没法好好形容,但总之就是烧钱烧出来的那种房子,房子前种了一大堆花里胡哨的外国花。而出来签包裹的人是个油光水滑的小白脸,总是拿腔拿调地说话,一股美国味。
要在平时,这种小插曲很快就会被弗兰克抛之脑后。但是今天,那段关于亮紫色跑车的回忆和刚刚那些有关旧地毯和烛台的谈话在他脑子里慢慢发酵成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念头。要知道,他之前在码头的时候真心实意地想顺走点什么,特别是搬运到装在木框里的葡萄酒的时候。但是,码头实打实是锚帮的地盘,他没有那个胆子。但是在深山老林里的别墅呢,又隐蔽,又安静,而且确确实实没有任何摄像头。
如果让赫斯塔尔·阿玛莱特自己评价这几天的生活,他大概会勉强承认“确实很悠闲”。当然,和此前在维斯特兰的生活比起来确实如此。律师本身就是一个需要无限加班的职业,而赫斯塔尔同时还是事务所的合伙人,除了某些具体的法律业务,他还有无穷无尽的社交和管理工作要做。倒不如说他在这种职场环境下还有余裕去进行身体锻炼和夜间谋杀已经是不可思议了。至于休假,在几次少得可怜的假期中他还是会查看工作邮箱,或者说这些假期干脆就被一些所谓的“软性工作”填充了,比如说去某个大客户的高尔夫球场做客,去某个投资人名下的邮轮上“放松”,或者参观一些一看就是用来洗钱的“画廊”。
而这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