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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咳嗽。

弗兰克被吓了一跳,手电筒从他嘴里掉了下来,他手忙脚乱如接抛接球那样丢脸地双手倒腾了几次才把手电筒抓稳,气喘吁吁地往声音传来的方向乱照。

楼梯旁闲适地倚着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被手电筒照到脸上的时候懒散地伸手挡了挡。他穿着一身看起来非常昂贵的睡袍。弗兰克第一反应是拔腿就跑,但是一种奇异的氛围震慑了他,让他只能呆呆站在原地,看着穿睡袍的男人慢条斯理地走近了。

“你知道,”男人叹了口气,用一种沙哑、柔滑的声音说,“忽略掉被你的车吵醒的鸭子、及时关掉大门口的报警器和摄像头、说服我的丈夫呆在卧室里,还得装作没听见你撞到钢琴的声音有多难吗?”

弗兰克张着嘴傻看着他。这个男人挨近一点之后,弗兰克毛骨悚然地看见他脖子上被手电筒照亮的地方有一双淤紫色的可怕手掌印,掐他的人显然下了死手。弗兰克的脑子嗡嗡旋转,终于又回到了窃贼的身份里,意识到自己在和大宅的主人对峙。但是这个人手里没有任何武器,弗兰克眼看自己跑不掉了,就壮着胆子嘶嘶威胁道:“别出声了,小子!”

被威胁的人不为所动,弗兰克恼羞成怒,伸手在裤腰上掏更致命的东西,而宅邸的主人却闲适地四处张望,用他那种明显是被掐过又尖叫过的沙哑嗓音继续说:“你发出的动静可比我响亮多了,话说回来———我看见你试图在拿这些装饰画相框,但是没动挂在这儿的素描,认真的吗?我是说,虽然它可能真的比不上伦勃朗的东西,当然,这是我丈夫的说法,但是它难道没这些装饰画框有吸引力吗?”(*1)

弗兰克完全没听明白这个神经病到底在说什么,但是他已经把裤腰上的武器掏出来了,于是有了底气,他冲着这男人威胁道:“闭嘴!我有枪!把你们家值钱的东西都———”

他的话没说完。被他威胁的男人打量着他手里的枪管,有一瞬间,他的眼神好像玩味又充满恶意,但是下一秒,这些不详的神情烟消云散,弗兰克听见这人发出了他这辈子听过的最做作的尖叫:“亲爱的——!有贼啊———!!”

从黑暗中冲出了某种更巨大、更凶悍的野兽,狠狠袭击了他,弗兰克只觉得侧颅一凉,有一声响亮的击打骨头的声音,随即他失去了意识。

第7章 野兽

赫斯塔尔用脚尖把倒在地上的一滩软肉翻了过来。

他手里拎着一根血迹斑斑的拨火棍,刚刚他听到阿尔的尖叫赶来时,顺手从壁炉旁边的铁艺架子里抽出了它,并且重重挥在了闯入者的太阳穴上。

眼下这个毛贼四肢摊开,手电筒丁零当啷落在一边,借着一点微光,能看到他头发到地板上连着一片血渍。赫斯塔尔皱着眉,弯腰摸了摸他的脖颈,还有脉搏。

黑暗并没有削弱赫斯塔尔的视觉,相反,在没有亮光的环境里,视觉之外的细节也浮现了出来。血腥味还有恐惧的味道充盈着室内,他还能听见被挡在身后的阿尔急促的呼吸声,这反应像一只毛皮光鲜的猎物嗅到了猎人的味道。适应了黑暗一会后,赫斯塔尔已经能看见这块活肉胸膛的起伏了,这人真是不堪一击到令人乏味,活剖一只兔子带来的动静都会比他大。他有些焦躁地活动了一下手指,好像已经能感觉到冰凉的钢琴弦绕在指尖,他真怀念这个。他可以把这个小贼的手指剁下来,缝进他流着涎水的口中,再用橡木的枝条刺穿他的眼眶,因为他竟然敢踏入战神和龙的领地妄图盗走金色的羊毛(*1)。到这时,这头猪猡大概能闹出点让人满意的动静。

这些念头在赫斯塔尔的脑海里盘旋着,突然被另一个人的声音打断了。他的丈夫用沙哑的嗓音说:所以...你想怎么办呢?

如果要说这句话有什么奇怪之处,那就是阿尔似乎认为这是赫斯塔尔该全权包揽的事情,因为他的说法是你想怎么办而不是我们该怎么办。但是赫斯塔尔脑子乱糟糟的,忽略了怪异不合理的地方。他只看见阿尔靠在楼梯扶手上,似乎需要一点支撑才不会被恐惧压垮。在明亮的月光下,他的绿眼睛凝望着赫斯塔尔的方向,似乎在观察、等待着什么,他的目光好像穿透了赫斯塔尔堆砌起来的假面,落在了他心中更隐蔽更阴暗的角落。赫斯塔尔猛然想起来他身处一个梦幻脆弱的肥皂泡里,他想起来了自己需要维系这样菟丝花一般柔弱无用的生活,他还要留住眼前这个猎物的爱。

赫斯塔尔感觉到自己皮囊下的怪物娴熟地活动人类的口腔,它用镇静、安抚的声音这么说:没事了,我现在就去报警。

“呃…啊?”他的丈夫发出含糊的疑问声,看起来真是超级茫然。赫斯塔尔担心是不是这种突如其来的变故把人吓傻了,于是走过去潦草地摸了摸他的脸,一边从睡袍的口袋里掏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

黑暗中响起了手机的震动声。

安全局的探员莫德·加兰在手机响的第一下就睁眼了,做她这一行的必然需要保证24小时待命。当然,这并不是说她在这种时候还能保证良好的心情。

电话来自安全局的一位基层员工,级别比加兰低几级,加兰并没有和他有过重要任务的交接。看来也不是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加兰翻了个白眼,尽可能轻手轻脚地挪开弗罗拉的大主教搭在她腰际的手,悄无声息地走到了客厅。

“什么事?”她接起电话,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

“您好,探员,是这样的,此前我们在您的要求下留意W0926项目人员的通讯记录,现在我们这里有一点新的情况…”

加兰回忆了几秒才想起来这个“W0926”项目指的就是有两个美国的杀人狂来维斯特兰定居这档子破事。说真的,在经历了极端恐怖分子、邪教团体、跨国人口绑架及性侵案件、垄断财阀暗杀军方成员、国家大主教被诬陷谋杀…之后,两个杀人狂在安全局的关注名单里实在排不上号,看这个项目名称就知道了,安全局甚至没给这个事件起个更顺口的名字。加兰和负责此案的成员只是采取了一些非常基础的措施,比如监听电话和定时更新两人住址,其余就随他们去了。这种措施基本上和安慰剂的效用差不多,因为显然杀人狂并不会通过电话策划谋杀。

“他们两个能搞出什么情况?”加兰百无聊赖地说,“难道还能自己报警自首吗?”

“呃…”电话那头的员工说,“他们确实打了个报警电话。”

“………哈??”

莫德·加兰开着她福特野马横冲直撞地来到了这栋荒郊野外的别墅前。她大概不小心碾死了几朵一看就是进口的花,不过鉴于她被从床上挖起来,还得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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