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77


嫔仗着陛下的势,就算是庶出,也把自己硬生生粉饰成了嫡出,我们与谁去说理呢。这大半年来,我们老夫人为这件事日日忧心,早年富贵尊荣的侯夫人,如今反倒什么都不是了,搁在谁身上,能咽得下这口气?”说完略顿了下,试探道,“大王,那日我家家主散朝回来,说起朝中正侦办中都侯一事,不知如今侦办得怎么样了?”

神域道:“陛下令御史大夫与校事府承办,进展如何,我不得而知啊。”

但少监娘子并不放弃,哀声道:“我家之所以被庶出踩在脚下,不单是因海贵嫔仗陛下的势,更是因中都侯为虎作伥。她们姐儿俩,一个在宫内,一个在城内,诚如螃蟹一般横着走,也没人敢吭一声。早前大王还不曾回京,那中都侯自恃养了三个儿子,仿佛江山尽在他手,我们是断乎得罪不起的。如今朝廷既然侦办他,大王,我们是海家的人,知道的内情自然也比外人多,若徐御史或校事府有需要,我们愿意站出来指证,不为旁的,就为这人世间的正道,为先君与老夫人,讨一个公道。”

人家说得情真意切,要是再不答应,岂不是很不近人情吗。

神域道:“听了夫人的话,我也明白夫人心中的苦闷,你放心,但凡我能帮上忙的,一定不会袖手旁观。不过我与徐御史之间……不是太相熟,就算我愿意出面,恐怕徐御史也不会将我放在眼里。”

如此一说,少监娘子怔愣了下,忽然反应过来,前阵子那徐珺刚弹劾过吴文成王,还领命将小冯翊王的养父鞭了尸,这么深的仇恨,自己怎么弄忘了呢!

不过问题不算大,要办成一件事,总得是双赢的局面,单单只是一方受益,人家凭什么要帮你?

自己是女流之辈,说些家常的琐事尚可以,若是抬升到朝政大局,就不能胡乱置喙了,遂退了一步道:“我今日这番话,确实冒昧得很,我们深居内宅,一点浅见,让大王见笑了。这样,若大王得空,我让家主设一酒局,再与大王深谈,大王以为如何?”

她眼巴巴地等着对方首肯,见那年轻王爵终于点头应下了,顿时松了口气。没想到今日一行,居然还有这样的收获,平时正愁攀不上小冯翊王这条线,毕竟圣上不查中都侯,谁也对他无从下手。现在好时机出现了,只要众人联手,就能将神钺拉下马。中都侯一垮,海贵嫔就没有了指望,再也别想让他的外甥当太子了。即便自家的爵位拿不回来,看他们庶出的一派吃瘪落魄,她就高兴。

这里说妥了,太夫人的针灸也做完了,少监娘子搀扶婆母起身,再三向神域和南弦道了谢,这才告辞出门。

神域对插着袖子,望着那对隐入风雪里的婆媳,慢慢眯起了眼。

南弦收起针包,随口道:“今日你非要来我家吃饭,就是为了创造时机,遇见海家婆媳吧?”

又被看出来了吗?他发现好像很多事都瞒不过她的眼睛,便讪讪摸了摸鼻子,“主要还是为向你致歉,遇见海家人,不过是意外之喜罢了。”

那厢允慈听说小冯翊王来了,立刻欢天喜地来迎接,进门笑着说:“阿兄今日有口福,我们买了驴肉,正做暖寒花酿驴蒸呢。”

允慈是个开朗大气的姑娘,自打上回让南弦为她说合不成后,这条心事便彻底断绝掉了,见了神域也没什么尴尬,心甘情愿充当起了小阿妹。

神域顺着她的话,很是庆幸自己的好运气,又道:“我怕家里菜不够,让酒楼送了席面来,原来是多虑了。”

允慈说很好,“就请阿兄品鉴一下,我们的家常菜与酒楼有什么不同吧。”又请他稍坐,自己上花厅里布置去了。

没有外人,各自也闲了下来,神域漫不经心道:“向识谙应当过了豫州了,年前一定能入川蜀。”

南弦望向外面漫天的飞雪,喃喃道:“这么冷的天气,也不知路上顺利不顺利。”

“川蜀比建康气候温和,我们这里冰雪湿冷,他朝着西面走,说不定越走越暖和。”他稍加宽慰两句,见缝插针又是诸多感慨,“朝廷总派遣他离京治疫,青春都耽搁了,等过年,他就二十四了吧?”

南弦如允慈一样,心里不再有牵挂,谈起这个话题也不觉得有什么不自在。伸指揩了下笔筒口沿薄薄的细尘,曼应着:“朝廷有差遣,自然要以公务为先。我阿翁说过,男子晚些成婚也没什么,心性沉淀了有好处,婚后不至于心浮气躁。”

说起这个,就必须谈及皇后做媒的事了,他坐在圈椅里,笑道:“我前两日听说,皇后殿下又为你牵线搭桥了?相看得怎么样?”

南弦涩然眨了眨眼睛,“相看得挺好,我觉得那位郎君很是不错,但中途杀出了卿上阳,他一通搅合,把人家吓跑了。”

神域脸上笑容不减,暗里却腹诽起来,那位褚博士,他远远看了一眼,很是寻常的男子,个头不高,眉眼也不俊朗,他以为以她的眼光,肯定是看不上的,结果现在听她说不错,他忽然觉得她的品味是不是出了问题。向识谙也好,自己也好,就连那个卿上阳都比褚巡强出百倍,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居然喜欢那一款?

“就是没缘分吧,既然无缘,就不要强求。”他咽下酸涩道,“不过这卿上阳也是,冒冒失失闯出来,未免太没有风度了。”

南弦叹了口气,“认识他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这人要是什么时候有风度,那就不是他了。”

神域很好奇,“你不生他的气吗?”

南弦摇了摇头,“生什么气,就像你说的,没有缘分就不要强求,我的正缘不在褚博士身上吧。”

她对卿上阳的迁就,让神域大觉不快,“那卿上阳以什么身份来捣乱?他与你不过是寻常朋友罢了。”

唉,反正就是自封的竹马,管得还很宽。南弦苦恼道:“认识得久了,他便有了道行,要什么身份?自作多情一番就行了。”

神域沉默下来,良久才问:“你可喜欢他?不会因为他的纠缠不休,最后接纳他吧?”

南弦心里没有弯弯绕,淡然道:“不喜欢也要先敷衍着,这人自小有心疾,要是气得过劲儿了,说不定会被气死的。”

所以她真是善良得过分,求婚不成便被气死的,世上恐怕还没有吧!不过她说不喜欢,自己就放心了,其实在他心里,始终只将向识谙视作对手,那个卿上阳虚张声势,从来不足为惧。

他沉默下来,坐在圈椅里,沉静地望着外面纷扬的大雪,那利落束起的头发鬓角分明,她才发现与垂发时候真的不一样了。

他的侧脸很完美,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梁,身侧的香几上插着一支梅花,愈发将他映衬得美玉一样。如果没有遇到那么多的坎坷,没有那么深的城府,他应

- 御宅屋 https://www.yuzhaiwu1.v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