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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了?病了吗?”
他没有再说话,那只手悬在那里,吃力地又勾了下。
应当是想让她诊脉吧!医者的本能一下子被唤醒了,她忙上去扣他的手腕,不想他顺势一拽,拉她到了近前,把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自言自语着:“好热……”
这样惊人的热量,绝对不正常。南弦讶然道:“你怎么发烧了?是受寒了吗?”不由分说切住他的脉,那脉象奔涌如潮,杂乱无章,她从来不曾见过这种病症,心里顿时惶恐不已,“你不会又中毒了吧!”
可说话的当口,他陡然长出了八只手似的,连拉带拽搂住了她的腰,把脸埋进了她怀里。
女郎身上天生有种幽香,那香气销魂蚀骨,直往脑子里钻。他觉得自己要燃烧起来了,她的每一分呼吸都挑动他的神经,甚至她的心跳都是沙场上的战鼓,蛊惑着他奋勇前进。
抱之不足,他站了起来,那么高大的人弯下身子,狠狠把她嵌进胸怀里,一面亲昵与她紧贴,一面迷乱地说:“南弦,我被人下了药……大长公主下的药……”
南弦心头大跳,惊讶于大长公主的荒唐,也为自己的处境发愁。她从来不知道,原来男人的力量如此之大,以前他彬彬有礼,从来不敢逾越,这回失了心智,完全不理会她的反抗,仿佛轻而易举,就能折断她的腰。
“大王……”她慌起来,闻见他身上清幽的酒香,混合着辛辣的独活气味,在她颈间盘桓。她用力推他,“你坚持住,我替你想办法。”
可他不要她花时间想办法,解药明明在眼前,何必舍近求远。
理智已然不剩多少了,他不得不强忍着,咬牙道:“这药……难解。”
南弦心里怕极了,却不敢在他面前失态,这种时候若是乱了方寸,越发会刺激他,便定神说:“我有办法……”边使尽全力推他,“你容我想想办法。”
他的神志徘徊在崩溃的边缘,有话也说不出来,像渴极了的人找见水源,只要贴近她,就有活命的希望。
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想寻觅一个好去处,他的思想控制不了身体,只知道她就是救命的仙丹。男人使起蛮力来,没有女郎能抵抗得住,他撕扯自己的衣裳,撕扯她的衣裳,在大长公主府时他尚且能克制那种狂想,但到了这里,她在身边,他就什么都顾不上了。
指尖能感受到她身体的清凉,她的皮肤光滑,与他无数次设想的一样。男人喜欢一个女人,不光是心里的渴望,更是身体的渴望。神志清醒的时候有礼义廉耻束缚,一旦思维混乱,剩下的只有本能,和强大到让他无法抵抗的疯狂执念。
“啪”地一声,耳光响亮。他微怔了下,她趁着这个机会把他推到墙角,强势地勒令:“给我站着,不许动!”
他几乎虚脱,仅剩的一点清明让他止步,他背靠冰冷的砖墙,看着灯火亮起来,看她手忙脚乱拢住自己的衣裳。
南弦回身望,见他衣衫落拓站在那里,白净的皮肤上泛起一层淡淡的粉,粉红的鼻子,粉红的唇,还有湿漉漉的眼睫和迷蒙的眼神,看上去有种魅惑的可怜相。再往下看,他的衣襟大敞着,身材出乎预料地精壮……
南弦心头顿时大跳起来,忙移开视线,故作凶悍地说:“你不要乱跑,在这里等着我,我给你找药。”
披上罩衣出门,仍旧把房门关好,这事要是传出去,那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但她不知道大长公主给他下了什么药,看他迷乱的样子,八成中的是媚毒。自己有限的从医生涯见过疑难杂症,却从来没有解过这种毒,不知道清热泻火的药材能不能救燃眉之急,还是一桶冷水,对他更有疗效。
胡乱在药柜里翻找,找到了斩舌剑,她喋喋背起了医理:“苦寒清解,质轻透散。凡热毒、湿热所致病症,无论有无表证皆可选用……”
不管对不对,总之先用上再说。她把药放进石臼里一顿研磨,然后加滚水冲调,药渣滤了一遍就端走了。
匆匆赶回来,心里很担忧,生怕开门他已经走了。提心吊胆推开门,还好,他还在,只是蹲在角落里抱着膝头,把脸埋进了臂弯。听见她的脚步声,才惶惶抬起脸来,嘴里嗫嚅着她的名字,便要伸手来抱她。
南弦一手端着药,一手还要推拂,实在是驱赶不开,只能舍身先护住碗,踮起脚捏住他的鼻子就往下灌,嘴里哄骗着:“来,先吃药,吃完了再抱。”
他让不开,咕咚咕咚把药喝了下去,然后喊着“好苦”,一下把药碗掷得老远。
碗一落地,摔得粉碎,这动静引来了橘井,隔着门问:“大娘子怎么了?”说着就要推门。
南弦捂住了神域的嘴,忙道:“没什么,你不用进来,我不留神摔碎了杯子,明日再收拾。”
橘井应了声,这才走开了。
可是手掌下的嘴却很不安分,顺着她的手腕蜿蜒往上亲吻,她慌乱不知如何是好,人像陷进了泥沼里,怎么都挣不出来了。
要说这人,真是危险的毒药,长着一副好皮囊,会示弱,会博同情,却也有深不见底的城府。落难了,跑到这里来,寻求帮助是假,坑害她才是真的。
可是与一个神志昏聩的人,还有什么好说的,一团乱麻里自己被占尽了便宜,他偶尔还会惊讶地抬起眼来看她,好像不明白她的身体构造为什么与他不一样。
南弦抱住了胸,面红耳赤骂道:“你这祸害,好不要脸!”
话刚说完就被他抱住了,他拉扯着她往床榻上倒,这时候没有别的,满脑子都是男欢女爱。
再这么下去真要出事了,南弦抽出手来,着力拍打了他两下,“神域,你给我醒醒!想想你两位阿翁,他们都在天上看着你呢!”
不知是斩舌剑起了疗效,还是他的先父显灵了,他一瞬如梦初醒般顿住了手脚。
脑子艰难地转动,好不容易神志归位,垂眼看看自己,再抬眼看看她,她被他弄得衣衫不整,欲哭无泪。他顿时慌了,战战兢兢伸手替她拉扯衣裳遮掩,一面胡乱撩起衣襟包裹住了自己。
大汗淋漓,像死过一回似的,他靠着床架子,艰难地闭了闭眼,“我罪该万死。”
南弦虽然难堪,但并不真的恨他,整理好罩衣道:“你先定定神吧,可要喝水吗?”
他摇摇头,身体却又瑟缩起来,颤声道:“好冷……”
这一会儿热一会儿冷的,不知对方下的到底是什么药。南弦见他狼狈,拽过被子让他披上,一面道:“你等等,我去找个汤婆来,给你暖身子。”
她要走,起身却又被他拽得跌坐下来,“这个时候找汤婆,会惹人起疑的。”
南弦听了只好作罢,看他哆嗦不止,想了想道:“我给你扎两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