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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抱我,又叫我想起昨夜那席春.梦,耳根再次烧起来。偏偏推不开他,我郁闷得几乎无言以对。

半晌,我忽地想起什么,扭头在他胸膛上打量了一眼。那古铜色的胸膛上留着几道血痕,前些日子那些绷裂得怕人的伤口竟全都不见了。

伽萨仿佛知道我在想什么,倒也不加掩饰地放开了让我瞧。我抬手抚过那些伤口原本存在的地方,都只剩下了新生的浅色疤痕。这才几天的工夫,他的伤口居然已经愈合了?!

“伽莱想杀我之心,从我诞生之时就有了。”伽萨徐徐道。

“我出生卑贱,九岁那年被送到渊国为质,便是他母后巫氏女所谓。三年后回到万明,先是被贬为贱奴投入兽场搏杀,后又被他骗入蛇冢,险些没命出来。不过我也因祸得福,得到蛇神庇护,才有了如今自愈的神力。后来他无数次陷害、下毒、威逼,没有一次杀得了我。”

“这次,自然也不可能。”

我望向伽萨,他的眼瞳收缩成两条竖缝,显得分外锐利冷漠。我在书中读到过,这是荒漠中的王蛇在锁定猎物时方会有的表情,而下一秒,蛇就会腾跃而上扼住猎物的咽喉,将尖牙上的毒液注入它的颈部,将其折磨绞杀。

蛇杀人,往往潜伏数日之久而后毙之。

万明王诸子,似狼、似兔,各有千秋。而伽萨便是他们之中,蜿蜒藏匿的一条剧毒的蛇。

作者有话说:

萨老师解锁图鉴:生气的老婆。

第27章 沐浴

行刑定在三日之后,趁着万明王仍昏迷未醒,伽莱急不可耐地想要除去伽萨与我。

他不信圣子一说,亦不信万明古籍中记载的蛇神择王的神话。因为我是万民心中的圣子,而伽萨是在岩窟虫冢里被乌金蛇神择中的新王。

“万明王诸子之中,他是不是最看重你?”我问过伽萨这个问题,得到的是他的一声冷哼,似是很憎恶他的父王。

“若不是我这双眼睛,恐怕早就死在兽台上了。”他的目光落在远处烁动烛火上,仿佛在回忆一场惨烈异常的厮杀。

万明人喜爱看斗兽,这事我略有耳闻。每年春种秋收之时,由皇室筑高台,饲猛兽与贱奴搏斗。胜者要么编入禁卫,要么放归狩场以待夏苗冬狩,而败者只能血溅兽台、死无全尸。

这么说,他曾经也在兽台与恶兽搏杀?

那他可得受多少苦啊!

“这些事我都不知道。”我抱歉道。

“那这你知不知道?”伽萨撩起散落在额前的发,凑到我跟前,露出的额角上一块小小的伤疤。

我六岁那年拿小俑在他头上砸出的伤疤。

这人也太会记仇了!

“分明是你先打我,亏我还给你东西吃。”我心里由羞生了恼,俄而眸子一转,当着他的面解了衣带。伽萨有些讶异于我大胆的行径,眸中罕有地露出几分羞涩与动摇,仿佛在思考是否该避开目光。

我将衣裳褪下些许,散落青丝拂至一旁,露出颈上一颗殷红的小痣,“这还是你咬的呢,扯平了。”

伽萨不语,眸中闪过一丝玩味的笑意。

“我记得你不喜欢旁人碰你,更不喜欢有人看你的身子。”他说。

我望着他叹了口气,隐晦道:“我不喜欢旁人将我当做狎玩的物件来看,不过某人也夸过我好看。我没有旁的东西还你的恩、偿你的恨,这够不够?”

伽萨抬手抚摸我颈上那生出几分妩媚的小痣,我的脊骨随着他手指的下移而轻轻颤着。半晌,他附在我耳畔道:“不够。”

“你这些年的委屈困苦因我而起,我还欠你十四年的平安喜乐、恣意不羁,如今要一一偿还给你。”

-

三日眨眼间过去,我再次感受到阳光的照拂已是在刑台上。大司寇捻起一炷香从火上燎过,稳稳插在炉中。袅袅细烟腾云而上,如一根绳索逐渐勒紧我的脖颈。香尽则刑行,我跪在万民前,心里默数着一炷香的时间。

一、二、三。

豆大的汗珠顺着额滚下来,民声从起初的静默转变为鼎沸。他们可是在声讨伽萨,那个他们曾经尊崇的二王子、万明百战不殆的神将?也或许是在责骂我这外邦来的圣子,指责我毁去了他的一世英名。

一百零四、一百零五、一百零六。

我想起早已故去的母亲。宛若远山的青黛长眉下压着一双春水盈盈的眼,朱唇皓齿开合间,我听到了桃花绽放与冰雪消融的声音。她说:“鹤郎,母亲此生唯一所愿便是你能平安活下去。”

九百九十七、九百九十八、九百九十九。

我晃了晃身子有些支撑不住,梦里粗实有力的蛇尾再次游入我恍惚的视野中。

一千整。

蛇尾从我腿上掠过去,触感真实得不像是幻觉。我瞪大眼睛看着无数条通体墨玉般的蛇自四面八方涌来,无一例外头顶都有一圈金环。蛇腹碾过尘土,大地惊惧地震颤。

它们停驻在刑台前,立着身子吐信恐吓周遭的万明百姓,“嘶嘶”声凭空合奏成一曲古调,颅顶的金鳞在日头下熠熠生辉,让我想起了在客栈见到伽萨时他身上的金色纹样。

我拿余光悄悄瞥了他一眼。他面色如常,垂手让一条小蛇顺着臂膀攀爬至肩头。小蛇乖顺地缠绕在他肩上,丝毫没有方才剑拔弩张之势,真是稀奇。它抬尾扫过伽萨的胸膛,扭头冲我吐了吐蛇信。我的目光随着蛇尾在伽萨半裸的身上游走一圈,不慎对上他的眼,只好别扭地错开眼神。

也就是……挺健壮的。

远处的天际泛起一片霞光,万里无云的晴天转眼布满绛色云霞。吵闹的人群顷刻安静下来,紧接着纷纷朝西面跪下叩首,口中念念有词。给我们判罪的几位老臣不情不愿地跟着跪倒在地,唯有伽莱一人立于中央,颇有些鹤立鸡群的样子。

“那是岩窟的方向。伽莱逆天道而行,蛇神震怒。”伽萨低声同我解释道。

“这是你干的罢?”我反问他。后者抿唇一笑,目光投向面色铁青的伽莱脸上。

伽莱正要拔刀上前,又听南面传来一声轰响,仿若惊雷在空中炸开,烟尘随即扑面而来。

我连忙抬袖掩住口鼻,却仍是被呛得泪水涟涟。伽萨将我护在怀中,越过他的肩头,我看见一座洁白无暇的高楼轰然倒塌,犹如冬日里松叶上崩塌的积雪,顷刻间成了一摊断垣残壁。

伽莱的脸色从阴沉转为震怒,双眼又因气急而带了一抹红,近乎要滴出血来。

“那是明月台,历代王后的住所,曾经是伽莱母亲巫后的故居。”伽萨又恰到好处地解释一番,“如今塌了。”

万明因昼极长、夜极短而得名,国主寝殿为东君殿,取日神之意;而相对的王后寝殿叫做明月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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