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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将渊京内的事和盘托出,“太后在朝中的势力,除去已经倒了的安国公,还有祖父赵国公。皇叔这些年打压祖父,致使母亲与姨母亦生反叛之心。”
“镇国公家的公子因被皇叔封为御使前来传旨,却逢了宫变,故而他家也对皇叔颇有怨言。”
“还有……”沈宝璎面色羞赧地压低了声音,“这事本不该我们小辈议论。皇后婶婶在宫中多年未受宠幸,张相对此十分不满,而其他官家女子入宫后或受冷落多年,或早早玉殒香消,引得群臣非议。”
“皇叔连皇后婶婶都……”我瞪大了眼睛。
“表哥还不知道么?皇叔为了梁夫人守身如玉多年,从未进过后宫。”沈宝璎说着,脸早已涨得通红,“梁夫人的母家靖安伯爵府也多受皇叔冷落,故而以从了太后。”
我越听越心惊,这样一来,除去远在北疆镇守边关的五叔恪王,京中近乎半数的皇亲与官员都倒戈向了贺加兰因。
“其实,太后早已有心笼络万明周边部落,亦想断了新王通商的念头、扼住万明的死穴。”沈宝璎深深叹了口气,“表哥,我只是女儿家的见解,若是太后早有此意,是否在萌芽之时扼杀更轻易些?”
我细细想着她的话,骤然抬头问道:“你是想让新王出兵攻入渊京、助皇叔夺回龙位?!”
作者有话说:
皇叔,一个为爱给自己挖了无数坑的男人
第130章 名册
渊国此时风波未平,万明亦好不到哪儿去。凛冬还未过去多久,此时若要攻打渊国,必将行举国之力。
而一旦将金甲尽数调离本国,周边的小部按兵不动也就罢了,但凡有一支蛮人动了狼子野心,整个万明就如同纸糊灯笼,一捏即碎。
贺加兰因把持朝政的确是个隐患,但此时出兵,于万明而言绝非良策。
我脱口而出,“不可。”
“表哥……”沈宝璎似是早已料到我会回绝,只是口中喃喃唤了两声,叹息着不再多言。
我不忍看她垂眼欲泪的模样,好声解释道:“如今的渊京风云聚变,万明对其中细节一概不知。此时贸然出兵,恐怕反而给了太后挥军东来的借口。”
她静静听着,亦颦着长眉细细思索,低低“嗯”了一声,“若是表哥愿意,宝璎愿将自己所见所闻全部告知。”
“你在路上耽搁这几个月,渊国早已不知发生了多少事。太后既然送了你来,必然是有心防备,你的所见也未必全然是真。”我道,“宝璎,你先将身子养好,旁的我们再从长计议。”
那张樱唇动了动,沈宝璎抬起脸,明眸微动,“表哥,我有句话,说了恐怕表哥生气。”
“你但说无妨。”我口中说着,心下却已经暗暗嘀咕。
“表哥,你是不是不想新王再战沙场?”她问。
我微怔片刻,想起先前伽萨不辞而别时自己在城中惊心吊胆的感觉,苦笑道:“论起私心,是不想的。但他是国主,我不能拦他。”
听罢,沈宝璎点了点头,不再追问。
她不说话,便到我来问了。我坐在桌旁,衣袖拂开室内熏着的香料,问道:“既如此,我也有句话,眼下问明了正好。那日我见太后待你极亲近,怎么这时候反倒将你送到这大漠之中来了?”
“表哥知道的,我与表哥本就有着亲缘,太后有心作恶,叫我来膈应表哥的心。”沈宝璎面上并未露出愠怒或是羞愤之色。她只是坐在那里缓缓地陈述,反倒比方才沉静许多。
“仅此而已么?”我盯着她,“其实咱们沈家的女子各个都与我有些亲缘,谁来都叫我不好受,何况还有个与她不甚亲近的姝仪。我见那晚太后的架势分明是将你当作了亲孙女,如今却是这样……”
我的目光沉沉,她却不露出半分破绽,一双乌瞳微微睁大了,专心致志地望着我。
“我在想,她恨我至极,是否因当日我与你说了话,将你也牵连了?”无果,我话锋一转,挟起几分愧意叹息起来。
沈宝璎摇了摇头,捻帕轻拭过眼角,“太后早有此心罢了。表哥可知道,那夜她叫我离开是为何么?”
“表哥孤身在八宝殿,将新王独自撇下,她是想叫我借机去亲近新王。幸而皇叔与他长谈,才让我有了借口,先行离去。”她满眼悲伤地看过来,欲落地泪水映着日光,竟颤得我的心尖也一动。
好一个贺加兰因,居然自那时便有了预谋!
“这一阵子叫你担惊受怕了,”我缓了语气,与她道,“万明人虽有些粗俗,如今也不是不识礼数的茹毛饮血之徒,你有什么缺的就问他们要,或是着人来回我一声。”
沈宝璎缓缓起身一拜,“多谢表哥,宝璎还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我道。
“我知道这里的宫奴并无恶意,但心里总有些怕。表哥能否……借我一小奴,我有事便与他说,届时再转达表哥,你我联络也轻易些。”沈宝璎很是不好意思道。
“这不难。”在她身边安插个人手,若有动向便能第一时刻告知我,倒是很好。她自行提出来,也省了我一番刻意安排的心力。我抬眸看向门外,今日跟着我的是桑鸠。
桑鸠……是与太后有些关系的。不过他如今跟了我,留在明珠阁反倒能以太后小奴的身份轻易行事。
我弯起眸子,“今日跟着我来的叫桑鸠,他人还算伶俐,做事也细致,便留在你身边侍奉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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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说的话,你信几分?”
温辰将一叠叠归类收好的名册搬开,露出小半张桌案。他如今接手了抚民司的事,独辟一座府来务公,比往日里要忙碌许多。他一面收拾,一面与我说话。
我顺手拿起一本名册翻开,里头用万明文字详细记载了每个外族人的姓名年纪、从何处来、是哪族人、此时居何处做何事,密密麻麻写了整页,末了加以红泥的手印。五户为一组,若是大族则另算,故而有的厚些、有的薄些,再以名条贴在封页以区分不同部族,竟也整整齐齐。
“她是太后身边的人。”我将名册放回去,打眼一扫,约有十三四摞,整个晟都生活着的便有十三四个不同的部族,“且信三分罢。”
温辰抬眼扫过窗外,亲自将门窗阖紧了,与我道:“阿殷那日回来,神色有些古怪,许是见了郡主的缘故?”
“她未与渊国女子见过面,,一时有些无从适应。”我跟上前去,“你多哄着些。”
他脸一热,几次吐息,才道:“怕不只是因这个。阿殷同我说,她觉得郡主多有些怪异,却碍着你的面子不好说,故而旁敲侧击地问问我。不过我在渊国说不上话,更别提见一眼世昌侯家的掌上明珠。我今日也是想与你说这事,阿鹤,你务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