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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假,一问便知!”
那人从圈椅上站起来,淡淡道:“二百两。”
掌柜的一听,如释重负,心知今天这一劫算是暂时避过了,掉头朝槅门外喊“桃桃”:“快给大当家备银!二百两!”
很快,一少女打帘而入,头梳百合髻,年龄约莫十五六岁,娇娇嫩嫩、漂漂亮亮,手里捧着的漆盘里放着用彩线绣福禄吉祥图的钱袋。
“大当家,给!”进来后,少女看都不看掌柜的,奔着危怀风便送钱。
危怀风拿起钱袋在手里掂了一下,扔给小厮,对少女回以一笑:“有劳。”
他本就长得俊美无俦,笑起来更风流倜傥,那叫“桃桃”的少女脸上飞霞,杏眼含情,目送着他走了。
掌柜的接着往外送,及至大门口,按捺着内心的庆幸,恭谨道:“大当家慢走。”
危怀风眯眼瞅一眼日头:“过两日再来。”
掌柜的一时没反应过来:“大当家还有宝贝要当?”
危怀风:“拿剩下的三百两。”
“……”掌柜的脸一下拉到胸口,“不是,这……”
小厮把钱袋揣进怀里,回头拍一拍掌柜的肩膀,低声说道:“我瞧余掌柜家这位千金对我家少爷很上心,您留点儿神,我家少爷对娇娇软软的小姑娘不感兴趣,回头辜负了令爱的一片痴心,可就不好了。”
掌柜的两眼发黑,待二人走后,只管在地上跺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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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危怀风、角天主仆二人离开余家当铺后,揪人来一问,裴大磊带人来天岩县里折腾一事果然不假。
角天道:“听说裴家寨去年从一家镖局的车队里抢了本武功秘籍,叫什么《六神狗爪》,听着像是有些厉害。莫非那狗东西练成了神功,打算来跟少爷叫板了?”
两年前,裴大磊被危怀风踩在城头大街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脸是丢了个十万八千里。都说“有仇不报非君子”,这半年来,裴大磊先是趁着危怀风不在上门挑衅,打残了寨里的人,后是明目张胆地领人来天岩县里扫荡,看来是想彻底激怒危怀风,来一场“一雪前耻”了。
“两天前,城里轮值的人是谁?”
角天挠头,正要答,忽然反应过来危怀风这是在兴师问罪——裴大磊进城来骚扰的事既然不假,那本该及时向寨里报信的那人可就是失职了。
“呃……寨里那么多人,除三位当家外,每人都要来城里轮值一天。少爷突然问,我有些答不上来,待回了寨里,立马就给少爷查一查!”
危怀风乜来一眼。角天哆嗦,岔开话题:“那个,少爷,咱们现在拿着这笔钱,是先去干大事,还是先帮三当家给寨里买些米粮呢?”
危怀风反问:“我是他的喽啰吗?”
角天便知这次外出和改善伙食是无缘了,瓮声道:“不是,少爷是要干大事的人,我跟着少爷出来赚钱,自然也是要干大事去的。”
二人正说着,忽听得一阵蹄声从街后传来,掉头一看,来的竟是寨里的金鳞,一脸惶急的神色。
“少爷!”金鳞勒马,不及下来便道,“可算是找着您了,快回寨里看看,您前未婚妻来了!”
“前前、前未婚妻?!”角天舌头直打结,看向危怀风,满脸的震惊。
危怀风难得地皱起眉头。
金鳞看他俩果然是一副呆愣的模样,翻身下马,语速极快地叙说寨里的情况,说完把马鞭交进危怀风手里。
“八百年前,先皇不是给您赐过一桩婚事?”
“?”
危怀风眉头更紧,少顷后,接了马鞭:“哦,那是有八百年了。”
第3章 贵客 (三)
危家寨里人声鼎沸,一波又一波的人朝着岗楼奔来,人墙上面一层,底下一层,堵得风都没地儿钻。
那三大辆马车仍停在老槐树旁,樊云兴、林况二人在听完岑家女说明来意后便走了,说是一切等危怀风回来再说,既没撵人,也没请人入寨。那一行岑家人大多是女眷,想是脸皮薄,禁不住寨里人看猴儿一样的目光,待樊云兴、林况走后,便回了车里。
众人闻风而至,看见的便只是那三大辆阔气的马车。
“那位……”一瘦长个儿斟酌着措辞,“前准少夫人当真拿了一箱金子上门来,要跟少爷谈生意?”
旁边人听他称呼“前准少夫人”,虽则累赘些,但很是妥帖的样子,便顺口应道:“嗯,先前二当家不耐烦,要撵人,三当家拦了一下,可也没有要帮衬的意思,前准少夫人架不住,便把来意说了。”
危家寨里拮据多时,打开年来,更入不敷出,岑家女说完那一句“我有一桩交易,愿以一箱黄金为价,与危大当家相商”后,林况简直是豺狼见肉,两眼放光。
“乖乖,一介女流,敢拎着一箱黄金上匪寨来谈生意,可真是旗杆上扎鸡毛,忒大胆子!”
“人家是岑家的嫡长女,爹爹是朝廷命官,谁人敢动?”
“不敢动?外面乱成什么样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十个命官里八个泥菩萨。岑家要是没出事儿,这位前准少夫人至于跑这儿来?得亏是全须全尾地来了,要是碰上裴大磊那臭王八,不得被吃得骨头都不剩?”
“照这么说,前准少夫人还挺信任咱危家寨,不怕进的是个贼窝,人财两空呵。”
“被赐婚的那两年,少爷一直待在盛京城里,和前准少夫人算是两小无猜。约莫是想着少爷会顾念旧情,所以便来了。”
“不会吧,那会儿少爷屁一点大,前准少夫人更小,俩芝麻大的孩子,能有什么旧情?”
“我先前听这前准少夫人说话,声儿软得跟块糯米似的,照少爷那眼光,八成是瞧不上。”
“对,少爷最讨厌娇娇软软的姑娘了。”
“……”
岗楼底下,众人一口一个“前准少夫人”地聊着,车厢就一块木板,挡是不可能挡住,那身着葱青色襦裙的丫鬟颦着眉心,低低唤了一声“姑娘”。
岑雪放下微开的轩窗,敛目看来。
“这法子固然能奏效,可折损的毕竟是您的声誉。危家寨这么大,人人都长着一张嘴,事成以后,藏是不可能藏住的。日后被老爷知晓,八成是要气得昏头,更要紧的,是会断送您跟世子的婚事。为着那东西,当真值得吗?”
春草说完,眉间阴翳更深,趁着那危大当家还没现身,想着再劝最后一回。岑雪神色无波,她人在车里,没戴帷帽,绢纱里头藏着的竟是一张极其娇美的脸。新月眉,麋鹿眼,微丰的脸颊,下巴则尖尖的,嘴唇小巧但丰美。虽然是快满十八岁的人,可看着至多就及笄的年纪。
“男人办事可以不拘小节,女人为何不可?”听完春草的劝说,岑雪淡然回应,声音明明软得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