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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查案,而是想调查一下山谷里的禁地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仰曼莎是夜郎王室中?人,今日又?打算奔入禁地里躲避刺杀,对那里的了解必然比其他人多,与其交易,的确是当下不错的选择。
略一思忖后,危怀风开?门见山:“禁地里有什么?”
“我先问的你。”
“大邺内乱,我跟着造了反,可惜功亏一篑,反被追杀,我敌不过?,跑来?舅舅这里避避风头。”
仰曼莎目光审度,暂时选择相信,回答道:“禁地里养着蛊王。”
“什么叫蛊王?”
“徐家兄妹究竟是什么人?”
危怀风眯眼,心知这女人是打算对他的来?意刨根问底了,半真半假道:“徐玉是我造反时的军师,徐雪是我的心上人。”
“苗家人擅养蛊虫,各类蛊毒五花八门,数不胜数。聚百类蛊虫于一皿当中?,任由其相互噬杀,最?后活下来?的那一只,便是蛊王。蛊王聚百蛊之毒,乃是夜郎最?厉害的蛊虫,中?蛊则亡,无药可救。”仰曼莎耐心解释完,话锋一转,“你的心上人喜欢你吗?”
“不算很喜欢。”危怀风反应很快,笑出一分痞气?,“怎么,你对这个都感兴趣?”
“随口问问。”
“那到我问了。”危怀风言归正传,“禁地里既然养着蛊王,你今日为何还要往那儿跑,你不怕‘中?蛊则亡’?”
“因为我不是一般人,蛊王伤不了我。”
“为何?”
“秘密。”
“你进去过??”
“对。”
“进去做什么?”
“找人。”
“禁地里住着人?”
“你的问题太?多了。”
危怀风静了静,谦和一笑:“到你了。”
仰曼莎的眼睛在火光里焕发着锐亮的光芒,也是琥珀一样的颜色:“你来?夜郎,只是为了寻求庇护?”
“对。”
“你打算在这儿待多久?”
“那要看我的舅舅愿意待见我多久。”
“你母亲当年嫁给你父亲,是触犯了族规的,国相为人公正,严以律己,恐怕不会认你。”
“不至于吧,不是说我娘救过?国主陛下一命?就算舅舅大公无私,执意要撵我走,国主陛下也该给我三分薄面才对。”
仰曼莎遗憾地道:“姑姑现在不在王都里,宫内事务都由国相一人做主,只要他不愿认你,随时可以把你逐出王都。”
“你的意思是,我这舅舅并?不可靠,我多半寻不了他的庇护?”
“是。”
危怀风顺着她的话头走:“那我该寻求谁的庇护,才会比较可靠呢?”
仰曼莎凝视危怀风,发现自?己越来?越满意他了,他很聪明,脾气?有锋芒,但关键时刻又?懂得收敛。譬如现在,一点即通,既让人省事,又?给人体面。这样的人,真是从?外到内都挑不出毛病。哦,除了已有心上人外。
仰曼莎坦然一笑:“只要你答应帮我查案,助我揪出行刺一事的幕后主使?,我自?然能保你平安。”
“不止我。”危怀风强调,“还有与我同行的所有人。”
仰曼莎笑里多了一点涩意:“可以。”
危怀风点头,很是爽快:“成交。”
说着,他似不想再多留,往外走,走两步后又?想起什么,手往怀里一揣,扔来?一样银光微闪的什物?。
仰曼莎接住,是她那根蝴蝶头绳。
“物?归原主。”
危怀风说完,不带一丝留念,举步离开?囚室。
仰曼莎看着掌心里的头绳,知道是被人推拒了,心头不爽,落寞地拢紧手。
外面天色模糊,黑夜已压着茂林往下侵染,侍从?点燃了庭燎,明烨火光映照着苍茫夏夜,美轮美奂的行宫里忽有一种空旷感。仰曼莎负手走着,倏而开?口:“不早了,今夜干脆在我这儿休息吧。”
危怀风走在前?方,头都没回:“不合适。”
“你是我恩公,我理应为你设宴接待,再者——”仰曼莎话声微顿,语气?里多了一丝意味深长,“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你的心上人对你究竟有几分喜欢?”
这话像是无形的钩子,一下勾住了危怀风的步伐。
仰曼莎苦笑:“虽然很俗,但试探一个人是否对自?己用情的方式,的确是设法让对方吃醋。怎么样,要试一试吗?”
“不必了。”危怀风举步往前?走,火光映着半张脸庞,“惹恼了,还是得我哄。”
“哦,就那么确信她会生气??”
仰曼莎反诘,危怀风亮着的眼眸倏忽熄灭,火光在夜风里簌簌跃动,他这才发觉,他的确是下意识认定岑雪会吃醋生气?的。
不然呢?
不然那小丫头为何总是在他面前?羞红着脸?不然她为何记得彼此小时候发生的所有事情?不然,她为何愿意几次三番陪他涉险,支持他的决策,抚慰他的孤独?不然,他们这半年里那些暧昧的、热烈的亲昵与默契算是什么?
难不成,真是高尚无私的兄妹情谊,像是她与徐正则那样么?
危怀风喉结动了动,胸腔里倏然像是被什么堵住,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闷在那儿,跟硌了块硬石头似的。
“我看她在你面前?总是皱着眉、板着脸,一副不大高兴的样子,说实话,不像是对你有意。有句话说得好?,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你早些看清楚,也好?早些决断不是?”仰曼莎是会察言观色的人,心知火候已到,不再多言,笑一笑说,“我先回房更衣,你若要走,可让门外守卫带路;若是要留下,便在前?厅等我。”
说完,也不等危怀风表态,径自?便往庭院右侧的走廊走去。危怀风驻足在原地,高大身形被火光与夜色笼着,某一刹那,竟像是变成了石头,一动不动。
※
亥时,国相别庄里灯火渐熄,危怀风仍然没有回来?。
“怎么回事啊,怎么还不回来?,少爷不会是被那什么王女吃掉了吧?”角天在客院走廊里来?回踱步,急得抓脑袋。
金鳞环胸靠在廊外,面不改色:“少爷又?不是唐僧,王女也不是妖精,吃他做什么?”
“你难道看不出来?,那什么王女对咱少爷图谋不轨吗?”角天凑到金鳞面前?,瞪圆大眼,神态惊悚。
金鳞嫌瘆得慌,“啪”一掌拍开?他。
角天惨叫一声,捂着脑袋缩回去,再次踱起来?时,声音里更多了一种“原来?只有我识得少爷危险”的愤慨与哀怨。
便在这时,有个侍女模样的人从?客院外走来?,说是行宫那里传来?消息,危怀风与王女相谈甚欢,今夜顺势在那里住下,不会回来?了,烦请角天、金鳞等人早些休息,不必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