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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与襄王互换衣冠,率领三百精骑从山脚驰出,引走数以万计的羌人。襄王由主力军护送,从反方向抄积石山小径突破敌军,撤回?西陵城。”

岑雪皱眉:“可是后来?,襄王死?了?。”

“对,”徐正则说道,“因为襄王撤走以后,在前往西陵城的途中,发?现天岩县被袭。”

西陵城占地数百里,界内有兆丰、普安、天岩等众多县城,其中天岩与西羌交界,乃是战乱时最容易被偷袭的关城。

那一战,羌人对危廷的布防了?如指掌,先是在积石山成功围困铁甲军主力,后是派人分三路偷袭普安、天岩、百丰三县。其中,以天岩县最为凶险。

“襄王在撤往西陵城的途中,被一批人拦在了?荒山里。那些人,是从天岩县里逃出来?的难民。城门被破以后,羌人在城里烧杀抢掠,奸/□□女,县尹以性命相护,才放走一百多名无辜妇孺。那些人并不认识襄王,也没见过危廷的真容,但是他们?认识铁甲军的战旗,知?道危廷的铁甲衣、皓月剑。看见襄王以后,他们?伏跪在地,高声呼喊战神,恳求襄王率军杀入城中,拯救他们?的亲人。”

“可是襄王不是危廷。”

若是岑雪没有记错,那一年襄王不过十九岁,他的母亲本是先皇年少时的青梅,可惜因家族获罪,入宫以后,只能做位份低微的才人。襄王自幼长于内庭,没少被人欺辱,身体也不算康健,可是多年的折辱与病痛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孤僻、偏执的痕迹,反而把他打磨得极为和善、温柔。

岑雪以前听?人说,庆王是先皇众多皇子里最有雄才大略的人,可以杀伐果决,开?疆扩土。襄王则是另一个极端。他是盛京城里最才华斐然?、雅正端方的存在,他心?怀天下,施仁布恩,他一定可以成为一个仁德的上位者,但并不一定能在城墙下驰骋杀敌,勇冠三军。

“没错。”徐正则接话道,“襄王不是危廷,不是战神,不是可以在战乱中拯救苍生的那个人,可是,他还是去了?。”

岑雪沉默。

“护送的校尉劝他先行回?城,待入城以后,再派援军前往救援,可是襄王说,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城里的百姓在羌人的刀枪下蒙难,不能在被妇孺跪拜求救时掉头而走,不能辱没了?当时所穿的那一身战甲,不能让那一刻在关外?与敌军奋战的危廷蒙羞。所以,襄王去了?。后来?,天岩县大捷,羌人被驱赶出城,襄王重伤不治,数日后,死?讯传回?了?盛京城。”

徐正则说完,向来?淡然?的语气?里藏着一种惘然?与敬意,略微停顿后,才接着道:“半个月后,危廷的尸身被铁甲军部下寻回?,人死?于积石山悬崖下,身中八十三箭,体无完肤。”

岑雪久久静默,再开?口时,情绪难掩不忿:“究竟是谁散播了?取襄王首级可获一万黄金的消息?又?究竟是谁泄露了?铁甲军里的军情?!”

“朝中有人检举,说是危廷早与羌人蓄谋,不想在那一战中取胜。积石山一战,不过是自导自演,咎由自取。”

“不可能!”岑雪毅然?反驳。

徐正则微笑:“你心?里既然?已有答案,又?何必再问?”

岑雪胸脯起伏,压在心?里的那个答案似一根尖刺,刺得她声音发?抖:“所以,是庆王?!”

徐正则仍是笑,笑容悲切凄凉:“朝局诡谲,各方势力虎视眈眈,西羌一役一旦大捷,襄王便?可凭借彪炳战功入主东宫,谁人甘愿?想要那一仗大败的人太多了?。或许是庆王,或许是梁王,或许是宣王、岐王……又?或许,都是呢?”

第62章 真相 (二)

“陛下, 人带来了。”

扈从格鲁行礼后,危怀风抬头,看见禁地入口的树影里站着一人, 身着一袭紫黑色彩绣苗服, 头戴银冠, 上半张脸藏在蝶翅形状的面具底下, 眼?瞳是与?他一样的琥珀色, 正是木莎。

夜风袭人, 木莎身上的银饰发出泠然声响, 她微微抬手,屏退那名?叫“格鲁”的扈从,对危怀风说道:“跟我来吧。”

相较白日,入夜后的禁地里更有一种与死亡相契的岑寂, 脚下是及膝长的荒草,树丛里盘旋着“弟不怪”的悲戚惨叫。

“你?是什么时候猜出?我身份的?”木莎走在前方,忽然开口。

“半个?月前。”危怀风的态度仍然冷淡。

“你?们第一次闯入禁地, 被鬼蔓藤所伤的时候?”木莎不以为意,提起半月前发生的事,那次岑雪中毒, 危怀风抱着她赶往行宫找仰曼莎施救,这?不是什么秘密, 派人一打听便知道了。

鬼蔓藤与?蛊王、墓灵蛊一样,都是认主的生灵,藏有剧毒,可?以在一日内取人性命, 那次危怀风也受了皮外伤,可?是并没有中毒的症状。

危怀风没否认, 木莎便知猜对,笑一笑,说道:“所以后来,你?骗那三人说找到了对付鬼蔓藤的方法,决定?再入禁地。其实你?根本没什么办法,只是发现了鬼蔓藤不会主动攻击你?,而从根部斩断藤蔓,可?以让鬼蔓藤枯败半日。”

“你?要与?我聊的,便是这?些?”

“当?然不是。”

木莎苦笑,走至墓园另一片树林,这?里视野开阔,树木葱郁而不密集,耸立在二?人前方的是一棵参天古松,树干高耸,松针葳蕤,看树龄,约莫有四十年,正是与?木莎相等的年纪。

“这?是我的生命树。”打开机关后,木莎介绍道。

“猜到了。”

危怀风语气淡漠,收回看树的视线。那树干上刻着许多陈旧的划痕,危怀风当?时一眼?便认了出?来,是年少时量身高留下的。以前在危家就这?样,她老爱把他按在一棵松树前量身高,结果人长得还没树快,吓得他以为自己变短了,跑去找危廷哭诉。危廷也不解释,大概是要替她遮掩,看他哭得狠了,才?安慰地揉一把他的头,笑说:“既知已变短,便更该与?为父一起早起,勤奋练功了。”

念及此,危怀风百感?交集,收回思绪,走入古墓。

与?上次截然不同,这?一次,危怀风可?以说是如入无人之境,全程没有遇见任何阻碍。抵达底层的方形墓室后,木莎点燃石柱上的灯盏,危怀风抬头,摆放在前方的石棺再次映入眼?底,棺盖已合上,威武肃穆,静默庄严。

危怀风想起里面的那一身战甲及佩剑,危廷的音容笑貌似一缕烟,从眼?前飘然掠过?,他心如刀割,移开了目光。

木莎走上中央台阶,在石棺后的墙壁上一按,暗格启动,石块垒砌的墙面从五尺高的地方往上升起,乍现四格空位,其中两格里已摆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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