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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而不为呢?”

“我说过了,我不想做皇帝。”危怀风眉峰一压,眼神变锐。

“那人在江湖里隐遁多年,要是有?出山的心,早便出来了,你又何必强人所难?”木莎面不改色,语气循循,“梁、庆二人如今大动干戈,不可?开交,正是我们从旁侧杀出,从中?渔利的时候。你有?西陵城,我有?夜郎国,你我母子?联手?,何愁大业不成?届时,你父亲的大仇得报,襄王与铁甲军得以安息,天下人也不必再沦为战火里的烟尘草芥,这样一举多得的事,你为何总要推脱?”

“多谢。”危怀风神色淡漠,却是勾唇笑?着?,“危某一介草莽,不敢与国主共谋大业。”

“怀风!”木莎见他起身离开,心一急,从那声冷漠的“国主”里听?出症结,痛声道,“你要怎样才肯认我?!”

危怀风背对着?她,似想说什么,可?最后终究什么都没?有?说,走出了偏殿。



雷雨收歇,惨白?的云压在城头上,危怀风走在街道上,周身裹着?被雨溅起来的腾腾热气。

那句“你要怎样才肯认我”盘桓在耳畔,像口井似的,吞噬着?危怀风的心神,他走在陌生的大街上,恍惚间又像是走回了危家老宅。

那天夜里,他在故园里漫步,目之所及全是无形的废墟,记忆里的家没?了,家人也早已一个个地离开人世,他颓然地在那里走一圈,唯一的收获是回头时看见的那个女孩。

今天,他走在异国他乡,家是不可?能有?的,倒是有?一个本?该属于家人的人,可?是再重逢时,那些感情像是一大把齑粉,已不成形状,风一吹便满天都是,唯独心里没?有?。于是,重逢也成了另一种意?义的决裂,再确切的形象,也成了无形的废墟。

危怀风深吸一口气,唯一想见,竟是岑雪。

及至那一家名叫“齐福”的客栈,危怀风调整思绪,走入大堂里找掌柜问人,不问不知道,一问竟被告知:“那位姑娘与公子?早在两日前便走了,临走前,嘱咐我把这一样东西转交给阁下,并说,希望阁下一切安好,来日有?缘再会。”

危怀风难以置信,接过掌柜递来的信封,打开一看,发现放在里面的居然是另一张泛黄的绢帛。他心头一时激振,拿出自己的那一张绢帛,两张拼在一起,果然是一张完整的藏宝图。

“他们还说了什么?”危怀风色变。

掌柜微微一怔,赔笑?说:“还说,要是阁下看完这东西以后,仍有?疑问,便请阁下在堂中?稍坐。”说着?,便打手?势示意?跑堂。

危怀风疑信参半,猜测岑雪与徐正则已勘破藏宝图里的奥秘,抓着?两张绢帛走至桌前坐下,试图从完整的月亮山地形里判断出一些线索。

不多时后,那跑堂从外回来,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美食放在危怀风面前,说道:“客官,这是那位姑娘让我们给你准备的云吞面。”

“云吞面?”

“对,是南越国的特色小食。”

危怀风眉头深蹙,盯着?那一碗放着?汤匙的云吞面,再看回手?里的藏宝图,突然神色一震,抓起图帛直往外奔。

第64章 真相 (四)

山麓下, 一行车队逶迤行驶着,往关城的方向而去。

一人坐在车窗前,手肘抵着窗沿, 披帛随风飘动, 目光游移在云天里, 思绪渺远。

“后悔了?”

耳后忽然传来一人声音, 岑雪回头?, 撞入徐正则清明的黑眸里, 讶然道:“什么?”

“不告而别?, 是否后悔?”徐正则神色淡淡。

“从离开丹阳城算起?,已有?快半年光景,再不回去复命,父亲那边该要等急了。”岑雪一本正经, 想起?危怀风,垂目,“而且, 我已把相关线索与另一半宝藏留在那儿,他看见以后,自?然会明白, 不必再特意告别?。”

那天在食铺里吃完云吞面后,岑雪盯着手里的汤匙, 突然反应过?来,标记在藏宝图里的七处树林可能?并非是中原人以为的北斗七星,而是一个大?汤匙。

毕竟,北斗七星无论是在中原人眼里, 还是在南越人眼里都是同样?的勺状,而后者没有?所谓“天罡北斗”的说法, 抬眼看见那七颗明星,联想到的自?然是汤匙。

这么一想的话,七处树林暗示的藏宝地便不会是什么北极星的方位,而是汤匙的中心点。换言之,即是天璇所在的方位。

岑雪按照这个思路,与徐正则一起?想办法重登月亮山,召集元龙卫一找,果然在天璇所指的一处偏僻的树林里发掘了一大?批宝藏。

粗略一数,竟有?三十箱,每一箱里皆装满奇珍异宝,全?部?算下来,堪称富可敌国。

按照约定?,岑雪留了一半的宝藏在原地,并把另一张绢帛及相关线索交给客栈掌柜作为提示,接着便与徐正则一起?督促元龙卫备齐车马,乔装离开了王都。

平心而论,岑雪已然情至意尽,对于危怀风,并无什么亏欠的,至于不告而别?,委实是形势所迫。而且,以彼此现在的立场与处境,不见反而是更好的分别?。

“危怀风如今有?夜郎国作为依仗,日?后必然势力大?增,他不愿意效忠王爷,多半是要自?立为王,你留一半宝藏给他,被师父知晓以后,怕是要发怒。待回去,不必提及危家的事,就说那一批宝藏已被尽数运回。元龙卫那边,我会设法交代的。”

徐正则说完,岑雪意外而感动:“师兄……”

印象里,徐正则无疑是个刚正严苛的存在,说一是一,说二是二,这么多年来,这还是他头?一回愿意为人撒谎遮掩。

“至于你的婚事……”徐正则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微收,话锋一转,“以我对师父的了解,恐怕不会如你所愿,这一点,你要早有?准备。”

岑雪微怔,黯然:“师兄的意思是,父亲仍然要拿我的婚姻来做筹码?”

“其实我不明白,你既然已决定?与危怀风一刀两断,为何不愿用姻缘来搏一个前?程。”徐正则语气?平静,“这世道,无论男女,婚姻本来就不由自?主。用姻缘来换前?程,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师兄要听真?话吗?”

“自?然。”

“因为男人牺牲姻缘,只是牺牲一个正室的名分,并不妨碍他与心上人相守白头?。可是女人牺牲姻缘,便意味着牺牲一切男女情爱。我不是做不到,只是不想做,因为这根本是不公平的。”

徐正则哑然,良久才道:“这世上不公平的事,有?很多。”

“对,”岑雪承认,“但不能?因为多,便认可。”

徐正则欲言又止,最后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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