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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暖一暖身子吧。”
岑雪面色苍白,接过茶盏喝了一口?, 低声道:“备水,我要沐浴。”
“是。”
屋里的人很快忙开来,为岑雪准备汤水,至于先前厢房里发生?的事, 无一人敢再提。
次日,大雨未歇, 外面淅淅沥沥的,整座府邸像是被浸在一口?井里。岑茵再次来探望,这回?总算没吃闭门羹,进来以?后,看见岑雪惨淡的脸色,心疼不已?。
“阿姐,昨日那几个嬷嬷是从王府里来的,那是王妃的意思,并不是大伯要那么做。”岑茵捧着茶盏,先解释昨天发生?的事。
岑雪自然知?道,也因为知?道,所以?内心才更悲哀。庆王嘴上说着不介意,夸赞她与危怀风假成亲是不拘小节,能担大任,仍然愿意认她这个准儿媳,可是庆王妃转头就派嬷嬷来验身……这是一种怎样?的羞辱与蔑视,岑元柏不是不知?道,可是他任由他们那么做了,仿佛她是一件合该被人称量的货物。
对,货物。
岑雪想?起这个词,眼前浮现岑元柏说“你要做的就是联姻”时的脸,眼圈又开始发热。岑茵看着更难受,鼻头也发酸起来,安慰道:“阿姐,别难过。不管怎样?,你都是大伯唯一的女儿,有大伯在,王府里的人不敢欺负你的。”
“你是来劝我的?”
岑茵一怔,因为知?道岑雪打?一开始就抵触这桩婚事,思及自己来探视的目的,心虚而惭愧。
“爹爹说,若无王爷从中襄助,岑家?早便葬身在盛京城里。王爷是岑家?人的恩人,也是岑家?人的天,阿姐嫁入王府,是为我们报恩,也是为岑家?的儿郎们铺路。待王爷问鼎天下以?后,岑家?便是皇亲贵胄,阿姐则是以?后的皇后娘娘,是大邺最尊贵的女人。这是最齐全、最美满的姻缘,阿姐不该错过。”
岑雪苦笑?:“嫁与一人做夫人,过门便要抚养他与婢女所生?的孩子,往后还要承受着夫家?所有人的鄙视,这便是最齐全、最美满的姻缘?”
岑茵尴尬:“可是只要忍一忍,待王爷问鼎天下,阿姐便是仅次于王妃的贵人了。”
“那若是王爷不能问鼎天下呢?”
“怎么会??!”岑茵愕然。
岑雪也愣了一愣,意外于自己竟在一瞬间发出这样?的质疑,关?于西羌一役的种种怀疑再次席卷脑海,她想?起昨天父亲的反应,猜出那一战里,庆王必然也是谋害构陷危家?与襄王的一方,心底突然凉飕飕的,有一种不知?前路的茫然。
“世子如今可在城中?”岑雪忽然问。
“在,”岑茵诧异,“阿姐要去找世子?”
岑雪点头,压住心里的惶惑。岑元柏说一不二,决定的事情不会?再改,他与庆王都铁了心要延续先前的秦晋盟约,那她唯一能够突破的地方便只有世子王懋。
嫁入王府,固然可以?为岑家?人报恩铺路,成为家?族的功臣,满足父亲的期望。
可是,她会?不甘心。
“我刚来江州,人生?地不熟,你能否帮我联络一下世子,让我与他见上一面?”
岑雪说完,岑茵回?答道:“自然是可以?,只是,阿姐……要见世子做什么?”
“西陵城的事情太复杂,有些话,总要亲口?对他解释。”岑雪模棱两可,知?道自己的婚事关?系着岑家?的前程,岑茵要是知?晓她见王懋的真实目的,必然不会?为她谋划。
岑茵果?然不疑有他,点头应下。
※
三日后,一则关?于日昳在城东茶楼雅间会?面的消息传入庆王府后宅,那会?儿,王懋正在上房里陪午憩醒来的王妃聊天。
这些天,因为想?为怀有身孕的爱婢吟香抬一个身份,方便有人伺候着她,王懋来上房里请安的次数更勤,想?要先讨一讨母亲的欢心。
江州气候不比盛京城宜人,入秋以?后,动辄风潇雨晦,庆王妃患有旧疾,一到这样?的天气,关?节便酸痛难忍。王懋是个孝顺人,前来侍疾,不是说些客套话走过场,而是要亲自为母亲按摩缓解病痛,这样?的殷勤,委实令人感动。
母子二人叙完话后,王懋从王妃的口?吻里听出对吟香怀孕一事的看重,心满意足,便要离开,扈从忽然从外进来,贴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听完以?后,王懋的脸色一下变了。
“怎么了,脸色这样?差?”庆王妃原本?斜倚在美人榻上,噙着笑?容,见状往前倾了倾,眉头微蹙。
王懋脚步往回?挪,气闷地坐回?交椅上,说道:“她要约我见一面。”
“谁?”
“还能是谁!”
王懋语气里不掩烦躁,双手撑在膝盖上,一脸不快。庆王妃与那报信的扈从交换一个眼神,明白那人指的是谁后,叹一声气,安抚:“她刚从外面回?来,自然是有些话要亲口?对你讲,不然任由外面那些风言风语传着,早晚要与你生?出嫌隙。”
“她嫁与危怀风一事,又不是外人凭空造谣,有什么需要解释的?我就不明白,想?要拉拢岑家?,有的是办法可行,就算仍要联姻,也大可从其他房里挑选适龄贵女,父王为何?就非要我娶这样?一个残花败柳!”王懋眉头不展,越想?越气愤委屈。
庆王妃自然也是为他不平的,堂堂庆王府世子,明珠一样?的人物,竟然要与一个自奔为眷、被人休弃的妇人成婚,说出去,简直是皇家?人的奇耻大辱。可是如今庆王大业未成,处处需要靠岑元柏帮衬,要是推掉这一桩婚事,必然会?与他产生?芥蒂。
为今之计,只能先忍辱负重,按原计划把这一桩婚事认下来。左右不过是个正妻之位,坐上来是一回?事,坐稳是另一回?事。眼前,庆王离不开岑家?人,至于以?后怎样?,谁又知?道呢?
“话也不能这么说。”庆王妃心疼地拉过儿子的手,安慰道,“前几日,为娘派嬷嬷到岑府去看过了,她仍是完璧之身,假成亲一说并非戏弄人。再者,她先前嫁入危家?,也是为你父王做事,想?要拿到那鸳鸯刀里的宝藏,助你父王筹谋北伐。先前你父王不还夸着,说这也是成大事者的胆魄吗?如今天下动荡,你父王最需要的一是贤才,二便是人心,在这个时候接纳岑氏,外人听了,只会?为你父王的宽宏折服,夸他是知?人善察、雍容大度的仁德之君。你且忍一忍,就当是替你父王全一回?美名,至于往后的事,那不都是由着你的心意来吗?”
庆王妃说得?委婉,背后的意思无外乎是与岑氏成亲不过是走个过场,人娶进门以?后,便算是完成对岑家?的承诺了,至于要如何?对待岑雪,全凭王懋一人的心意。他愿意,那便与她举案齐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