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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若是一直忘不掉她呢?”
岑雪哑然?,堵在胸膛里的那股酸涩更浓烈,像是蓄满的泪要?从眼眶溢出,她用力掐着掌心?,咬着嘴唇,努力笑了?一笑,道:“不会的,会忘记的。”
危怀风的眼神里有沉痛闪过,似被眼前的这?个笑容刺中,他齿间深咬,旋即也笑起来:“原来女?郎的心?,也可以这?样硬啊。”
岑雪攥着手,说不出话。
危怀风笑着,目光一偏,不再与她做这?无用的纠缠,道:“方才在席间,我与同僚说起此事,他倒是替我想了?一个办法。”
岑雪微微一怔:“什么办法?”
“他叫我霸王硬上弓。”危怀风毫不掩饰。
岑雪一震,脸颊爆红,脱口?而出:“不可!”
危怀风看回来:“为何不可?”
岑雪胸脯起伏,差点夺眶的泪被这?一则荒唐的办法逼回肺腑:“你……你既然?心?悦于她,便该尊重她,爱惜她,怎能做这?样的事?”
“可是我本就已与她有过肌肤之亲。”危怀风毅然?反诘,压在胸膛里的那一团火腾腾地燃烧起来,棕眸凝着岑雪错愕的模样,“在月亮山上,鼓楼里,我与她一起看月亮,她先亲了?我。”
岑雪神思震动,耳膜里仿佛在轰响:“……你在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危怀风道,“那天她喝了?酒,央我带她去看月亮,我在鼓楼里向她说明心?意,她先亲了?我,我后来也亲了?她,我们在鼓楼里亲吻,两厢情愿,难舍难分。”
岑雪的脑袋里仿佛落有惊雷,轰然?声?炸在身体里,一些朦胧的、昏昧的画面像滔天大浪席卷而来,令她陷入迷乱而窒息的洪流里。
“你胡说,不可能!”岑雪难以置信,又或是难以面对,攥着的手在案几底下发?抖,瞪大的瞳眸里晃满回避的情绪。
危怀风不再给她退缩的机会,一鼓作?气:“我没?有胡说,你亲过我。”
“胡说八道,谁亲过你——”
危怀风霍然?起身,以唇封住岑雪后面的质疑。
岑雪心?头剧震,呼吸停滞,整个人被埋在危怀风投落的暗影底下,被他身上散发?的气息吞没?。
这?一吻,是霸道也是克制的,如亘古般漫长,也如一刹般短暂。危怀风唇从岑雪的唇上分开,额头与她抵着,鼻尖摩擦,混着酒气的喑哑声?音蛊惑着人的心?。
“你。”
岑雪已然?呆了?,瞪圆的眼里全是危怀风裹满欲念的模样,那样热烈,也那样陌生,令她的心?慌成疾风里激烈辗转的一瓣栀子?花,被他一攥,便可碾破揉碎。
“想起来了?吗?”危怀风压抑着问。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岑雪本能地回答,答完,后脑勺倏地被人托起,危怀风左手撑在案几上,屈膝直身,低头压下来,炭一样火热的唇覆回她唇上,撬开她,吮/吸她。
岑雪的脑袋里再一次发?出轰鸣,唇齿被炙热的触感与疯狂的气息侵占,那些被遗忘在洪流里的画面在瞬间苏醒——月亮山上,峰顶鼓楼,少?女?蜷缩在少?年怀里,搂着他的脖颈,与他耳鬓厮磨,缠绵深吻……
那是他们的吻。
烛火摇曳,满室炭炉爆织着火星,两人的身影隔着一方短短案几重合,那因宿醉而丢失的吻也与这?一刻重合在一处。危怀风纵着心?里所想,一遍遍吻过那渴慕无数次的唇,一步步往深处跋涉,想要?抵入她心?里,却又在最?后一点神智消亡前克制着收住,唇离开时,看见流光似的银线,以及她朦胧的乌眸,嫣唇娇喘,香腮尽红。
危怀风的心?蓦然?有种被填满的快慰与餍足,拇指在那红肿湿润的唇瓣上一按,笑道:“该想起来了?。”
第78章 赏梅 (二)
角天在厢房里为危怀风铺完床后, 倚在窗前张望。月色明朗,树影掩映的歇山顶主屋在雪月交辉里燃着一团昏黄,窗牖上隐约映着两?道人影, 原本隔着一方案几, 而后突然靠近。
角天?捂住嘴, 挪开眼?不敢再看, 试着想象那窗内的情形, 抖着肩膀偷笑起来?。笑了一会儿后, 角天?再往那里看, 窗牖上却已不再有半个人影,房门被人从里推开,有人走了出来?。
角天赶忙关上窗户躲回屋里,抚一抚床褥上的褶皱, 又拨一拨暖炉里的炭火,听见开门声,整理神?态前往迎人。
“少爷!”
危怀风心情显然很好, 唇梢弯着,眼?眸里藏着一贯少见的柔软,俊脸上有可?疑的酡红, 进来?后,开口便问:“有解酒汤吗?”
角天?稀奇, 以往危怀风宴饮,从来?不要解酒汤,因为酒量好,不会醉, 这厢不由多嘴一问:“少爷醉了?”
危怀风脚下一转,仰躺在床上, 姿势散漫而孟浪:“昂。”
角天?意外?,想起先前偷窥发现的那一幕,有所会意,捂着嘴走了。
※
大雪后,天?地银装素裹,晨曦铺洒在洁白的枝头,微风拂动,抖落簌簌积雪。夏花走入主屋,发现岑雪已?起身,独自坐在镜台前,梳着一头及地的如瀑乌发,讶异道:“今日天?冷,姑娘还起这么早?”
岑雪眉睫微动,看着握在手里的一截秀发,闷闷“嗯”一声。夏花听出她声音有异,走上前来?,看见她未施粉黛的脸透着疲倦,眼?睑底下更有一层青,不由皱眉。
“姑娘昨夜没睡好么?”
岂止是没睡好,危怀风走后,岑雪几乎是没睡。
思及那背后的缘由,岑雪心乱成?麻,不敢再回忆相关?的画面,胡乱应一声。夏花从她手里接过梳篦,替她通发,猜想或许是与史云杰战败身亡,庆王攻伐明州城失败相关?,便宽慰道:“姑娘被掳的事,老爷一定知晓了,不管多难,都会设法来?营救。至于危大当家?这边,顾念着昔日情分,想来?也不会如何为难姑娘,姑娘且当是在这里休养一段时日。”
岑雪想起危怀风昨天?夜里借着酒劲的狂狼与霸道,心想要是这样休养下去,后面不知会发生什么,心里头戚戚然的,说道:“那日在夜郎关?城外?劫走宝藏的黑衣人是梁王的暗卫,我需要尽快把这个消息传给父亲。”
那一行以饕餮为图腾的黑衣人既然能在入关?以前劫走他们费心半年才挖到的宝藏,可?见是蓄谋已?久,岑雪怀疑他们前往夜郎寻宝一事早便被人泄露,岑家?——或者?说庆王的幕僚里,八成?有梁王的眼?线。
夏花倒是没想到这一茬,愁道:“可?是现在我们被软禁在这座客院里,因为上回的事,再想贿赂这里的侍女已?是难上加难,根本没有与外?面联络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