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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过?,在这世上,您才是第一爱小雪团之人。若是您有个三长?两短,她该如何承受?”

岑元柏略窘,本来是打压他的一句话,竟被他掂来岑雪面前讲,也不给他这老脸几分薄面。

错开岑雪讶然?的视线,岑元柏闷声:“不是有你?这头衔,你当初不是要与我争来着?”

那时候,危怀风向他承诺必会对岑雪尽心呵护,做世上第一爱她之人。他那时候想是看?不惯他,仍然?不愿意接受他要娶岑雪的事实,唇一开便怼——我没死,你成不了世上第一爱她之人。

他自然?不敢再?多言,哪里有争过??那不是盼着他早走?

“爹说笑了,女婿岂敢?”危怀风笑道。

岑元柏见他笑,眉轩目朗的,一派坦荡意气,胸口也豁然?开朗,像是云翳被疾风一卷,漏了天?日。

难怪岑雪这丫头能看?上这厮啊。

岑元柏想着,唇微动,也跟着笑了。



从丹阳城赶往雍州最快也要半个月的行程,岑元柏有伤在身,不宜劳累,为免耽误雍州战事,次日一早,危怀风便开始吩咐金鳞安排车马。

岑家人前来相送,岑旭领着一众弟妹,杵在寒风里含泪送别。岑昊不舍危怀风,听说这一走不知要多久才能相见,摒丢腼腆,壮着胆拉住危怀风的衣袖,话没说成,眼眶被豆大的泪珠吞没。

“男儿有泪不轻弹啊。”危怀风提醒。

岑昊咬唇,猛吸一口气,憋回泪水。

危怀风被他逗笑,伸手揉他脑袋:“多吃点饭,等长?高了,教你练剑。”

“嗯!”岑昊用力答应。

“下?次再?有人说你姐夫又黑又凶,上去便先揍一拳,不用讲理。”

“嗯!”岑昊更用力,不迭点头。

马车前,岑雪、岑茵两姐妹执手话别。岑雪替岑茵拭走眼泪,安慰道:“莫哭了,我走以?后?,你便是家里的长?姐,若是发生什么事,你要能与大哥一起担下?来,不能因为自己是女儿家,便只想着等人来救助。你也是可以?独当一面的,知道吗?”

岑茵噙泪点头:“嗯,阿姐放心,你走以?后?,我会孝敬祖母,帮衬母亲、叔母,照顾好弟弟妹妹们?的。若是有大事发生,我也会全力以?赴,不做胆小鬼。”

岑雪失笑,又与她说了会儿话,看?危怀风已走来,便拍拍她的手道:“我走了。”

“嗯!”

岑茵头一点,眼泪又差点洒下?。

金鳞默默站在一旁,待危怀风扶着岑雪登车后?,走上前来,把一物?交进岑茵手里。

岑茵正缓着想哭的情绪,冷不丁手里多了一把沉甸甸、冷冰冰的匕首,吓一大跳。

“若有意外,可凭此防身。”

金鳞开口,这还是岑茵第一次听他对自己说话,声线一如平日,毫无起伏,配着那张波澜不惊的脸,更瘆人了。

“你……”

金鳞掉头,走向前方,翻身上马。

岑茵捧着那一把匕首呆在原地?。

第145章 瘟疫 (一)

腊月, 雍州。

北地天寒,城里已落过一次雪,屋檐墙头皆是白皑皑的, 枝杪被?风一吹, 积雪簌簌落下。

王玠坐在书房里处理政务, 顾文?安搓手哈气走进来, 看见他一身水墨绿交领夹袄, 急得跺脚:“哎唷, 殿下, 外面都冷成什么样了,您还穿成这?样,狐裘不?披一件,炭火也不?放一盆!啧, 底下人是怎么伺候您的?”

侯立在房里的一名小厮缩起?脖颈,王玠的头从堆积如山的公牍里抬起来,道?:“我不?冷。”

顾文?安不?管, 三两下脱掉自己的对襟大袖氅衣,披在王玠肩上,退至一旁, 接着搓手。

王玠往氅衣布料上摸了摸:“你这?也不?暖和?啊。”

“……”顾文?安叹气,“是啊, 可城里物资紧张,这?已是我最能御寒的一件衣物了。殿下分明有件价格不?菲的狐裘,若是不?用?上,岂不?是暴殄天物吗?”

王玠想想也是, 便叫小厮去取那件狐裘来。少顷,小厮取来裘衣, 乃是一件用?白狐皮做成的大氅,领口一圈漂亮的白绒毛。

王玠吩咐小厮:“给顾大人披上。”

顾文?安一愣,摆手后退:“使不?得使不?得,殿下莫要折煞我。”

王玠无奈,脱下他那件氅衣扔回去,让小厮把狐裘拿来,自行披上。

顾文?安“劝谏”成功,穿回氅衣,心?满意足:“殿下,身体是成事的本钱,不?能大意。近来风寒盛行,军营里染病的将士一个接一个,今日一早,严将军也开始头疼发热了。您如今是大家的主心?骨,可千万不?能有什?么闪失。”

“严峪也病了?”王玠蹙眉。

“是啊。”顾文?安一脸愁苦,说起?今日一早去找严峪商量军务,结果被?告知?人已病倒,正躺在床上发着高热。

说来也是怪,严峪一介武将,平日里那么身强体壮的人,病起?来竟像山塌似的,“轰”一下便倒了。

“可请过大夫了?”王玠问。

“请了,今日我去时,大夫正在诊脉。我没敢多叨扰,便先出来了。”

“军所里的那些将士,也都有大夫诊治吗?”

“有的,都有军医在照看,殿下不?必操心?。”

王玠点头,可是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不?大安稳。岐州一战碰壁后,严峪退回雍州,士气一直不?振,眼下受寒染病,估计更郁结于胸。如今,岐州、荆州由那名叫徐正则的谋士坐镇,听说那人惯会插圈弄套,趁人以危,但愿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要发生什?么变故,否则,后果真不?堪设想。

念及此?,王玠问道?:“怀风何日能到?”

“昨日刚有信来,说是再?有两天便能赶到了,一块赶来的还有他的母亲危夫人,以及岑家父女,也就是他的岳父与新婚夫人。”顾文?安答完,脸上焕发笑意。危、岑两家联姻,相当于为王玠多增加一份获胜的筹码。

王玠自然也欣慰,当初若是没有岑元柏提前倒戈,苦心?筹谋,以身布局,他也断然没有办法收下江州。

再?说危夫人,那样传奇的一位人物,他早便想一瞻风采,这?次能够相见,委实三生有幸。

“准备筵席,待他们来后,务必盛情款待。”

“是。”

顾文?安应下,接着汇报公务,待得答复后,领命离开。

王玠放下手里的笔,憧憬几日后重聚的情形,会心?一笑。

却不?想,次日晌午,官署里忽然人心?惶惶,众人交头接耳,也不?知?是在窃窃私语什?么。王玠唤来小厮询问,小厮惶恐答道?:“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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