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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已到深夜,符队安抚了我几句,说明早就派人来我门口装摄像头,如果需要的话,可以增派警力在之后一个月中保证我人身安全。

我苦笑了声,说没事,我有保镖的。

从武侠世界走出来的那种。

“我跟你一起住吧。”霍双突然插进来,不容置疑地说。

我看了他几秒,说好,笑容里苦涩淡了些。

警方走后,我想起一件虽非必要,但最好留意的事。——命都被人抓在手上,这时候胆子越小越好。

这间屋子所有器具,尤其是程奔送我的那堆行头,衣物鞋履包裹,以及表、袖钉等,我怕损坏弄丢,专门做了表,将每一样记录在案。

我想核对一遍是否数量有变。这点刚警察就向我确认过,可这么短的时间,哪里能检查得如此细节。

于是我将表格打印出来,霍双配合我一件件核对。

对到半夜凌晨一点半,发现少了颗袖钉。

我立即向符队报备了。

程奔参加某场竞拍会,上了新闻。他为了一瓶绝版陈酿,在最后一轮竞拍中叫出了第二名两倍的价格。

评论区百分之70的人认为他该去看看脑子,剩下的富豪精神股东口径则是“人家花你钱了,管好自己吧穷逼”。

说真的,程奔出口的那个数字,连我知道了都想问他受什么精神刺激了。

回到S市隔了一天,也就是程奔人傻钱多拍下那瓶酒当日,程奔请我去他家小酌。小酌的主题为“谈谈刚发生的事”,细节如下:

1、霍双不用让他送你了,他陪了你这么多天,给他放个假吧。

2、两个儿子不在。

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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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一看没毛病,仔细想全是毛病。细节一不关他的事,细节二不关我的事。

最终局面是霍双坚持送我到程家门口,我在门口撞上了程策。两边都没守住,两边扯平了。

程策食指勾着车钥匙,步履匆匆,见面就两句话。

“金哥晚上好!”

“我走我走!”

他身穿休闲夹克,单肩挎着只鼓囊囊的书包,看样子是去上课。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稀奇地叫住他:“这么晚了还读书?”

听我问话,他嗖地刹住脚跟,几步退了回来。“我爸让我考GMAT。”他满脸不情愿。

“G什么?”我露出黑人迷惑表情。

“就是出国留学要用的证书。”

我长长哦了一声。程简上个月就出国适应去了,没想到两个儿子程奔一个都没打算留在身边。

说到考证,程策就怨气冲天,留下来多言了几句。说:“金哥我可苦死了,什么叫度日如年!还是一对一辅导,我连开个小差都不行。你看看我,我是读书的料吗?这几天我是劳心又劳神,瘦成针了都。”

我瞧了瞧他的左半边门,又瞧了瞧他的右半边门。“什么针?定海神针?”

程奔带着老管家出来迎我,我进门,他着意朝门外探了探头。“霍双送你来的?”

“嗯,我们现在住一起。”我说。他张口还欲评判,我在他第一个音节发出来前问他:“你儿子没走啊?”

他硬生生被堵了回去,背手抿嘴,装作四处看风景。

什么叫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小酌秉持了程奔一贯来讲究造作的作风。喝酒配了几个小菜,份量小来头不小,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山里偷偷摸摸长的,都被他薅到了桌上。每上一道,管家还要做介绍,主料这这这,佐以这这这,点缀那那那。

管家姓黄,我们都叫他黄伯,是位身材斯称清瘦的老人。他那张脸生得颇像年画里的龙,尤其那副眉毛,龙须般又粗又长,稍稍还超过了两边太阳穴。这种长相的人据说都有些命格在身上。

程奔待他十分尊重,随便去哪里都为他多留一张椅子,多留一杯水。自己吃什么喝什么,给他同样的待遇。以上的特殊照顾都抵不过黄伯卷王之王的自觉心,我感觉他每根骨头每分每秒都不曾松懈过。

黄伯常年着装标配是西装三件套,只有在无比严酷的夏日才将外套除去。同人交谈他从不落下一句尊称和敬语,也从不多说一个字。

放下菜品,转身离去前,他按宾主次序分别向我、程奔浅浅鞠躬。他走出餐室关门的声音比我闭嘴的声音还小。

看着他消失在门后,我心里发出惊叹,他活得不累吗?

“他习惯了。”程奔眼睛盯着筷子和筷子上的菜,看也不看我,却知道我在想什么。“几十年都这样,你让他松下来,他反而累。”

比起黄伯的西装三件套,更令人费解的,是程奔在家中还穿着晚礼服。晚礼服的款式当下已很少见,李沫曾教我分辨过西装款式,我能记住的不多,但这种廓形太独特了,学名叫塔士多,放在电影里还好,现实中穿就有些装逼。

“就像我们那里的农民。”我接话,“十岁下地干到八十岁,从来不生病。休息两天反倒什么毛病都来了。”

程奔笑了笑,推过来一瓶酒。“今天刚得的,尝尝。”

这瓶酒正是他刚拍下的那瓶。

“太贵了,换一瓶吧。”我第一反应是推却。这个价格的酒若是给我,我一定把它当作百年后的陪葬品。

他却抢先开了瓶,斟给我一杯。“应该的。你生日快到了吧?我送你什么,你心里估计都犯嘀咕,那就请你喝酒吧。”

我生日在12月25日,正好和圣诞节同天。

酒液醇厚,倾入酒杯时从气味到声音都尤为丰腴。

倒酒时程奔低着眼,但不难看出他眼底下闪烁的细碎的陶醉的光。他在欣赏酒气的芬芳,和酒液像雪白的灵魂涌入杯中。

我只能幻视羊符号后面的数目被一万一万清空,并发出硬币咣啷啷的声音。

干掉一杯酒,程奔直入主题。“罗易勇供出了陆永开,这事难办呐。”

“这不是好事吗。”确实是好事啊?“你想让姓陆的走,我也想让他走。”

“好事?”他哼笑了声,“你家里刚发生的事,那算好事?”他,不出所料,又开始说教了。“枕头都能闷死个人,干嘛非用刀呢。”

“你找我是为了用枕头杀人?那还不如你亲身上阵呢。”酒壮怂人胆,何况我本身也不怂,直接呛他了。“我是风口的猪,让你卷进来了,你还管我吃饲料得用刀叉?”

他皱眉拍了下我的小臂,啧了声。“怎么说话这么难听?你都快刀斩乱麻了,我再劝也来不及,说给你听,是让你今后碰到别的事能想起来。”

后半句他语调有个明显下滑的坡度,似在讲和,我便没再多言,说“那谢谢”。他叹了口气,那口气大意是“这人怎么这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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