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栏杆上,手里举着一面球拍,“打会球吗?”他问我。

虽然晚饭吃得死饱,可这对父子是一点脂肪都不给我囤,眼见就要过冬了……打吧,反正我也闲不住。

乒乓球是我除了打架之外最喜爱的运动,它亲民,不需要多大的场地,器材也不难获取,而且有助于思维活跃,乒乓打得好的都不会太笨。更重要的是,我这个灵活的小个子在球桌前占有优势。

程奔动作相当标准,就是反应慢了点,战况一激烈就只能眼睁睁看着球滚下去,让我耍了好一通威风。

“你那个削球怎么打,教教我。”他说着上来我这边,宽厚的胸膛上下起伏着,发红的脖子冒出一道道汗。

我绕到他身后,和他手把手,悬殊的身量差距造成的效果却是程策进来时我几乎趴在程奔背上,视线完全被程奔一堵墙似的后背挡住,两人胸贴着背扭来扭去。

他有一双大得出奇的手,我连包都包不住,无力帮他纠正握拍。

我:“别乱动!看球,球呢?”

程奔:“穗穗,你就算再娇小也有120多斤。”

我:“啊?什么意思?”

程奔:“我的腰。”

却是我先哎哟了声。他问:“怎么了?”

“小腿抽筋了。”

“好好的怎么抽筋了?”

“我一直踮着脚!”我咬牙切齿。

“吃、吃夜宵吗?”程策迟疑着插进来。

我和程奔不详地对视了一眼,撂下球拍就往院子里赶。

次日李沫没课,我把店丢给他,和程奔带着程策去家居城看家具。

此次程奔显然怀着不破不立的决心,进门就目光如炬,相中了一把炕形三人沙发,问我:“这个怎么样?有你们东北的风情。”

我:“你们喝咖啡的就是对我们吃大葱的有刻板滤镜是吧?”我老家那里都没几户人家烧炕了。

程奔和程策身材魁梧,在人堆里特别扎眼,程奔指着炕的手上还带着金表,不远处几个销售经理立即迎了上来。

我忙说:“没事,我们随便看看。”

程奔挑了个面善大方的问:“这个什么材质,下面还能点火?”

经理笑吟吟地说:“先生您眼光真灵,一眼就看出它的独特之处了。这把沙发除了坐卧,还兼具取暖,和壁炉一体的,冬天电源一开,氛围感拉满。您再看看配套的茶几。”他引我们来到茶几前,“专门做成北方大灶的样子,全城找不到第二套一样的配置。”

这全国也找不到第二个吧?以后招待客人也用不着茶水了,直接上铁锅炖大鹅。

程奔问我意下如何,我说再看看吧。他轻轻释了口气。

程策却越看越中意,我们移步走了,他还腻在那,恋恋不舍地摸来摸去,一边嘀咕:“这多拉风啊……”

程奔转过身对他说:“那就给你房里弄一套,就怕你上面一坐,火一烧,眼一眯,书更加看不进去了。”

程奔平常极少用方言,尤其照顾到我,程策在家里也只讲普通话。我说了不止一次,我听得懂,只是不会说。程奔很大可能是在方言环境下长大的,普通话在我们北方人听来算不上很标准,翘舌音发音努力而刻意,有股南方特有的官腔。今天他全在讲方言,人一下子世俗了不少,却也亲切了,背着手,像在逛菜市场一样。

我笨拙地拿他们的话调笑他:“你今天很有劲嘛。”

他低到我耳边,“喜欢听吗?”

我很喜欢。“你多说说。”

“小鬼头。”

“骂人可不行。”

最后家具城里订了几件,其余的程奔嫌格调不够,托了他搞装潢的朋友按家人看中的样式做更好的。

上了车,程奔还兴致勃勃翻看着手机里的照片,头不时歪过来,下巴点在我耳边。“我们去度假,房子里正好没人,就让他们慢慢装。等我们一家子回来,就不一样了。”他说着,自先神往起来。

“你家的炕怎么样?”他问。

我说都通暖气了,炕早拆了,留了个底。

他说:“我想去瞧瞧。”

临出国前,我和程奔回我老家去给我妈扫了墓。因为只宿两晚,老宅子里又乱糟糟的,住不下人,便只进去看了一看。

我在这个家生活到18岁,感情深厚,这里的每个角落,一桌一椅,一花一木,就像我名字的笔画刻在我脑海中,哪里落了块墙漆,哪块地砖缺了个角,我闭着眼睛都能指出来。

可这次回家,这间屋子的模样却好似起了某种变化,屋里残留下的生活痕迹使我一瞬间感觉到恍惚的陌生。

我的床上并排放了两个枕头,我单独睡觉从来不用两个枕头。浴室里摆了两套洗漱用具,一套是我的,一套显然不是我妈的,而且用的次数不多,从牙刷齿毛翻卷的程度来看还很新。桌上有好几个北大仓的瓶盖子,被顽皮地围成一只鸡腿的形状,这显然也不是我的作风。

屋里乏善可陈的装修没什么好看,我对着那套可疑的酒瓶盖子出神时,程奔就把我拉走了。

这两天我们住在县城最好的宾馆里。最好的宾馆,也只有四星。

即便感情再浓重,情人眼里出西施,我也不得不承认,我老家发展极其缓慢,长居于此的人不会感觉到,但只要出去过的人,回来再看,总会恨铁不成钢。那植被萧条风尘滚滚的大路,步伐慵懒的行人,沉沉老去的不变的街景……

我坐在车里,手扪着车窗,望向窗外。

等我赚够多的钱……

许许多多与我一般年纪离乡打拼的同乡,他们出落之后便就地安家落户,繁衍后代,但我一直有个或许不切实际的愿景。

我想回来建设我的家乡。

我妈的坟维护得很好,干净整洁,有人洒扫过,供贡品。我虽自小饱受冷眼欺凌,但那是少部分坏人,坏人干的坏事总是引目刻骨,好人还是多。深交的几户邻居都慷慨善良,尤其是陆美怡一家,村里批给我们家的地,他们养得很好,收成我一分没拿,那是应当的;我妈的坟头也是他们家在帮忙照看,一丝不苟。

这回我们也带了贡品。我妈吃甜食,程奔买了许多西点,给她尝鲜。还有当地的冻梨、枣子,也带了两盆。

野外这天零下十多度,程奔戴了顶貂毛帽子,威风凛凛,又贵又横。我开玩笑说:“你这像座山雕。”

他听罢笑着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像来抢媳妇的土匪。”

他在墓前鞠了个躬,对我妈说:“我和穗穗不知能走多远,我希望越远越好,但不管怎样,只要在一起,我会好好陪伴他。”

话音刚落,青天白日里蓦然响起一声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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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咪:上回带来的男朋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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