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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是假的,本质上他也不愿提及霍双。他实行这套办法的原理大约是只要我转得够快,就能把夹在我们之间的那个人从脑袋里甩出去。
对于计划之外满满当当的行程,程策也是满头雾水。不过他能在这样一个家庭长到这么大,也有他的一套本事。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滥竽充数跟着念就完了。于是程奔单方面的积极性最后演变成了阖家狂欢。
回国前一天,我整个人都快散架了。以我的身体素质,旅个游不可能多累,这种疲惫更多是心理上的。心里装着事,这件事时间空间上都不方便当下解决,信息量也不够,但就是止不住地像按下水面的竹片一次次浮起来,徒劳地耗费精力。
程奔不比我轻松,他的习惯是策划一件新的任务来滋养精神。这里头底层的道理是一样的,把精力投入到可实践的行动中去,那便不算虚耗。
回国前晚,他说起生日,我们两人的生日。我们在国外游玩了半个多月,回家没几天便是我生日,他生日和我同月,想一起操办,办个隆重点的。
程奔口中的隆重,我心里有数,是盛大的场面,繁杂的人情交际,花银子不光是为了高兴和面子,还兼具巩固各种纽带的功能。说得直白点,就是养关系,就是累。
我不想那么累,生日应该给自己放假。于是我提议:“就一家人过过吧,都是小生日,花那个钱干嘛。”
他长叹一口气,带着点盼求地说:“我四年没过过生日了。”
四年?那确实得办个奔子奥运会庆祝一下。
“那好吧。”我说,“那就好好过一个。”
“一起过一个。”他重申了一遍主角。
筹办宴会的任务丢给了万能的黄伯,我和程奔都欠了一屁股的工作,回到S市,各自忙得要把脚举过头顶。
程奔让程策跟着黄伯打下手,拍拍肩膀“好好表现表现”。程策有一副令人羡慕的好心态,虽然受委派的事多半都搞砸了,但是他勇于接受批评,哪里跌倒哪里爬起,本着反正怎么也摔不死的乐观,只要程奔敢开口,他就敢答应。
程奔问过我:“你觉得他办起事来怎么样?”
我说:“你不是最清楚么。”
他说:“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我觉得程策有点一根筋,太实在了。程奔每次都给他派人,结果他一个人嗨得起劲,不知道用,也不知道问。
不过这回,程策比以往严谨许多,主动来向我寻求帮助。我笑他:“黄伯干什么使的?这么个大活人在身旁。”他嘿嘿笑道:“我就喜欢听你的。”
我在连城应当有相关的经验,程奔提起过几次,他对我的工作非常满意,可惜对应的记忆篇章空缺,我也难以自信,我自己店里的活动做不了范本。
踟蹰间,程策催促地推推我。
“那我尽量帮你做参谋。”我答应了,人能做的事,再难能难到哪里去?“不过我最近忙,你每天跟着黄伯做了什么,回家跟我盘盘,做不完的我一起做。”
有了我打保票,程策很是舒心,仿佛事情已经办成一半,眼珠子咕噜转上去,又咕噜转下来。
“有什么难的,肯定可以。”我确信。
他心定了,眼珠子也终于不转了。
实际上分给程策的活很清闲,厨子黄伯已经找好了,剩下来就是一道道尝菜品,把菜单酒水定下来,此外他还要负责制作请柬。我的建议是把请柬就交给复印店去做,程奔认为这样缺乏人情味,手写显得更上心。他自己完成了一部分,剩下的交托给我们。
剩余的请柬都是回到家在餐桌上进行,我和程策一起一张一张手写。
程策完全静不下心来,一会嚷着要吃水果。于是给他吃水果。吃完水果,写了两张,又说手酸,转头嘿呀嘿呀举起了哑铃。
我:“举哑铃就不手酸了?”
他:“写字是手腕发力,举哑铃是肱二头肌。”
我:“行,行,写呀!”
他写着写着,右手还拿着笔,左手藏到桌下去了。紧接着桌下就响起砰砰声。
我低头往桌下一看,眼睛都直了:“这里怎么会有篮球?”
他继续“砰砰”:“寻找一点鼓励。”
“让我看看都鼓励出什么好东西来了。”我把他笔下的纸揪过来瞅了瞅。好家伙,名字全写错了。裘路衫写成了裘禄山,李元写成了李无。
已经夜里十一点钟了,从早上八点到这会我就没停下来过。我感觉我就像加完夜班回到家还要辅导孩子做功课的家长。我火气噌地就上来了,将他的篮球哑铃全部没收,水果盘推到一边。“写,写,写!再这样我不管你了。”
他这才撅着个嘴,下巴枕在胳膊上,委委屈屈地写完。
倒计时还有两天,程奔次日要去外地,我们便在这天晚上交换了礼物。
他活到这么大,又是这样的条件,该见识的都见识过了,我干脆返璞归真,给他做了顿饭吃。程策识趣地约了朋友在外就餐。
吃完饭,程奔说他的礼物是餐后甜品,然后端出一张硕大无比的,饼。
我当场一愣。“现在吃?”
他笑吟吟地做了个请的动作。我取了刀,就要切,却被他按住了手腕。他轻轻抽开我手里的刀,把偌大一张饼竖起来塞过来。“直接啃。”
“怎么了,今年的年夜饭都在里面了?”我噗地笑了。“这怎么吃得完,浪费了。”
“吃嘛,吃了就知道了。”他坚持,“咬的时候当心点,慢慢咬。”
我狐疑地向他脸上确认一眼,慢慢做啃。
里面原来不是满的食物馅料,只有外面裹了饼皮。一件接着一件,给我咬出五样东西来。
金手表,银色戒环,镶祖母绿色宝石的戒指,拇指指甲大的乌色袖钉,还有一串红珠项链。
我咬出一件,程奔脸上就泛出一层笑,最后我把五件首饰从左到右排布在桌上,他托着腮帮子吃吃笑出声来。
“你这饼还是五金馅的?”我问他。
他笑着点头说嗳。
仔细一瞧,怎么颜色都能跟五仁对应上。我一件件拿起来跟他确认。
拿起戒指:“这是青丝。”
拿起红珠串:“这是红丝。”
除了首饰,里面还滚出几颗珍珠。“好家伙,还有冬瓜糖。”
程奔面部笑的尺度有限,就开始往眼角抹笑出来的眼泪。
我捶了他一下。“谁给你出的主意?”
他用手指点点自己的鼻子,说这是他熬夜工作时突然迸发的灵感。“不闹了,喜欢吗?”
我挺喜欢的,比装在精品盒里要有创意多了。“你这灵感也就在我身上肆意发挥了。”我别了他一眼,但还是诚心地道,“喜欢,很满意。”
他让黄伯先把首饰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