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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重地一拍他的肩膀,继续向他脑壳里灌水。

他面朝我退到门口,转身走之前向我点了个头。“等着我。”

裘路衫虽感动于我的诚意,对我的忌虑仍然不减,他在外奔波招罗人手,让冠文泰留下来监视我,美其名曰守卫。

这夜无月,只有卧室里一盏晚香玉花形状的肥白的落地灯。我在小圆桌上看书。今晚不知怎么想起李元从前形容我像只热情的青蛙,这个比喻出自于马尔克斯的一本书,我就叫佣人从书房书架上找来给我看。

冠文泰背着手站在两步开外,他一个人能顶几个使,故而这间屋子里就只有他与我作伴,门关着。

冠文泰沉默守钜,应了那句“咬人的狗都不叫”,屋子里只有我隔十分钟翻张书页的声音,因为两人都情绪平稳,呼吸声也就很淡。

看完几十页书,我抬头望了眼挂钟,九点半了。“你不回去?”

“嗯。”

“那我让他们把客房收拾收拾。”

“好。”他从不言谢,也不道歉,有时会在其他人礼仪寒暄时嘲弄地皱眉。

我丢下书,起身踱到他面前。双方之间仅隔了一根手指的宽度,他也全无退却之意,如一尊雕塑般定着不动。

他胸前别了一支小巧玲珑的胸针。他衣着一直以来朴素之极,估计是裘路衫有格外要求过,因而不至于磕碜潦草,他身上从来见不到这么花哨的饰品。

我伸手去拨动那支胸针,手刚触碰上,他反射性地后退了一大步。“别摸。”

“女朋友送的?”我感兴趣地冲他微笑。

“你管不着。”

我缓缓敛下笑容。“别让裘路衫看见了。”

他狼狗似的眼睛注视着我,唇角紧闭着微微压了下去。

“帮我去张霁鸿那里跑一趟。”对视了一会,我突然说。

他猝不及防地一愣,“你在胡说什么?”

我绕他走了半径,到他左侧停下。“张霁鸿怎么这么快就都知道了?你跟他那个秘书还好着吧?”

他纹丝不动杵着,深吸了一口气。“你想威胁我?”

我没有立刻做担保。“树挪死人挪活,既然心有所属,那就该挪动脚步。”

“……”

“当初我要是妄想在程简和裘路衫之间两面讨好,裘路衫早把我崩了。两面讨好不如站好一边,苦做十件事不如站对一次。”

他不置可否地冷笑了声:“你跟程奔还真是一对,满嘴的狗屁话。”

废话,我可是奔子的关门弟子。我爹出于爹而胜于爹。

在他眼中,程奔、我、裘路衫,难说包括张霁鸿在内都是一丘之貉,汲汲营营之辈,他嘴角不屑地撅起,冷笑也是一股刺头范儿。“我知道你要搞裘路衫,我不跟你作对。他是抡着金锤头下地,真拿自己当皇帝了,我跟着他等死吗。”

屋里潮湿,一股酸麻劲又从脚底心升上来了,我咬牙跺了下脚。“你坐视这回,他回来我们都得死。”

他嘴唇放回水平,扭过头看着我。“说吧。”

我把脸贴到他耳边。“我要跟张霁鸿见一面。他来不了,就让他派代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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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个一石三鸟把解决又又的问题也安排上?

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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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霁鸿亲自来了,化成其中一个看守的模样。打照面时我没认出来,还道这屋里原来还有内鬼,直到他脸上堆起那熟悉的圆滑世故的笑。

他都没出声,光凭那一抹笑我就认出他来。他那张笑脸全天下找不到第二个,满面的春波潋滟,骗人忽视掉眼底两点冷辉。

东亚邪术,名不虚传。

这门技艺我也领略过,那会还在连城,鱼包把我化妆成一名长发披肩的泰国女子。时间只隔了一年,回想起来却恍如隔世。

张霁鸿不是蠢人,他敢亲入虎穴必然有他的心思。比如,或许他想让我见识到他的胆量与魄力,而有多少诚意则很难说。

张霁鸿是名投机主义者,程奔评价他“脑子有坑,游戏人生”、“神经病”。由此我猜测他来此也可能纯粹就是为了刺激好玩。

当初他就以戏耍的姿态把我和程奔都拿捏了个遍。那天在生日会上,他只说程奔把霍双献给他,避开了车祸细节,心中已将矛头对准程奔的我自然而然肯定是程奔包办了一切。我公开叫程奔难堪时,也巧合地未作提及,层层叠叠的信息差导致我以为程奔都干了,程奔又以为我都知道了。我想程奔后来追上我和李元,就是察觉到了蹊跷。

而张霁鸿,他自始至终没说错一句话,也没撒一个慌,他甚至暧昧地为程奔的部分做了澄清。

时间紧迫,他仍是悠悠闲闲的,对着我猫哭耗子假慈悲:“啊呀,金总,比上一趟瘦了这么多!你要吃点补品吗,我有。”

我恶狠狠地嘘他:“说话这么大声,你有病啊!”

接着他抢着与我异口同声:“吔屎啦你。”

紧张到极点的气氛下,两人莫名其妙都笑了出来。

我的风格依旧是开门见山:“你真要和裘路衫开打?”

他歪头看看我:“这么远请我过来,你不会要替他求情吧?”他嘴巴大惊小怪地一开一合“你们是真的?”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什么都信。“你上面没应付完,下面还要开打,非要这么意气用事?”

他头还歪着,玩世不恭地嘶了声。“你这脑袋瓜要替多少人拿主意?用得过来吗?”

我心累地阂了下眼。我跟这二逼崽子见了五分钟面,迄今为止全在无效交流。

我将另一封亲手写下的书信递给他。

他总算严肃起来,一目十行过了遍内容,目光定格在落款的程奔签名章上。“这盖的什么?奔先帝传国玉玺?”他嗤笑出声,眸光却深下去,已会了六七分意思。

我朝冠文泰打了个手势,遣他去守门。“裘路衫这次是背水一战,肯定会死拼。你现在的重心在那个项目上,对吧?你的人因为滋事,已经引起了上面注意,多少眼睛盯着你。”

他收了笑容。“你想合作?”

“我是泥菩萨过江,怎么跟你合作?你拿着这封信去找黄伯,跟他去合作。麻烦是裘路衫惹的,不要再脏了你的手。”我态度十分认真诚恳地对他说,“信我这次。你不信我,拼硬的也能赢,就是代价大得不值得。我要是耍你,你可以要我的命。”

他紧紧与我对视了几秒,手指摩挲着那个殷红的章印,摸着摸着把纸拿近鼻尖嗅了嗅。“这是什么印泥?一股腥气。”

我亮出了手上的割痕。“A型印泥。”

房子里没有印泥。

程奔的签名章有三枚,分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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