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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的电视机柜上摆着好几张小孩的照片,应该是关星河小时候拍的,其中还有几张,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抱着他的照片。
应该就是关星河的姥爷。
他看的有些出神,眼里的神情复杂。
楚亭山迅速的吹干了头发从卫生间里出来,额前的碎发自然下垂遮住了一点他的那只右眼。他那张被雨水染成惨白色的脸渐渐有了一点血色,但还是咳嗽。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抬眸看他。
沙发太小,傅秉明的那双长腿多少显得有些无处安放。
“在哪个医院?”
“啊?男人问的突然,楚亭山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你是问我姥爷在哪个医院吗?他在人民医院。”
“哪方面得了病?”傅秉明接着问。
不知道为什么,楚亭山感觉好像在被问诊:“肺部恶性肿瘤,已经切除了,但是术后一直没有清醒。”
“既然是肿瘤的问题,还是转去苏禾吧。”苏禾是岚京乃至全国著名的肿瘤医院,楚亭山当然也想过带关山海去那治疗,但苏禾是中外合资的私人医院,价格昂贵是一回事,最主要的是床位紧缺,没点权势地位单纯靠排号得排到明年去才能看上。
所以,楚亭山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傅秉明看着他那幅欲言又止的样子,已经猜到了他在顾虑什么:“我会安排,你不用担心。”
说实话,楚亭山头一次觉得自己脸皮薄,不好意思的挠着后脑勺,“谢谢”这两个字在嘴里蹦跶了大半天,就是蹦不出来。
最后还是咽了回去,死要面子的咬着唇:“住院的开销和医疗费,到时候一起算到我欠你的账里吧。”
傅秉明听着他的话,那张紧绷的脸瞬即缓和不少,低眉浅浅勾了勾唇:“关星河。”
他叫着他的名字,声色低哑。
楚亭山的耳根一阵酥麻:“干...嘛...”
“你不是说欠我欠的已经够多了,所以,就这样欠着吧。”男人说着,从沙发上缓缓起身,“我顺路,送你回医院。”
站在电视旁的楚亭山有些愣神的点点头。
坐在车上的时候,开着车的傅秉明戴着蓝牙耳机打了几个电话,就轻松安排好了转院的相关事宜。
楚亭山偏眸看着男人那张精致的侧脸,觉得有些恍惚。
他那短暂的三十年寿命里,有一半的时间都在和傅秉明斗法,傅秉明的存在是他灿烂人生上的绊脚石。
可是现在的傅秉明,却是作为关星河的楚亭山,晦暗人生里难得一见的灿烂阳光。
这实在是太过割裂。
割裂的,让楚亭山都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傅秉明了。
对于死对头的成见,他一时半会的确是消不完,可要是谈有多恨傅秉明,那也的确是不至于。
甚至今天,他还有点愧疚。
男人红着眼睛质问自己为什么的时候,楚亭山的的确确是慌了神的。
他都怕这瘟神又在自己面前掉眼泪。
每次傅秉明一掉眼泪,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脸上有东西吗?”转着方向盘的男人用余光瞥见楚亭山一直盯着自己看。
“没有。”楚亭山闻言才将自己游走的思绪给重新抓了回来,“没有东西。”
“那你盯着我看什么?”傅秉明微微挑眉。
“我在想,傅氏和医院完全两个方向,你怎么顺路的?”楚亭山是懂怎么反客为主的。
“谁说我是要回傅氏了,我在医院那边办点事。”男人说着,声调都高了些许,似乎这样才能显得自己更有气势。
殊不知是显得更加心虚了。
楚亭山忍不住勾唇笑了笑了,转眸看向窗外。
大雨已经停歇,盖在头上好几天的乌云也散开了,大道上的水泥地依然是湿润的,而道路两旁的绿植也挂满了水珠。
不过,天色已经渐渐有了放晴的架势,原本粘腻的空气在大雨后变得尤为清新干爽。
他将窗门按下,带着清新气味的凉风便轻轻抚上他的脸颊,飘散在车里的每一个角落。
车子停在了人民医院的住院部门前,楚亭山解掉了绑在身上的安全带,默默开了车门:“那我先进去了,你......路上小心。”
男人侧过脸来点了点头,握着方向盘的手松了又紧。
他看着关星河下了车,看着他渐渐远去直到消失的背影。
想起刚刚自己问关星河,自己是不是就那么的不重要的时候,
关星河说不是的。
他说不是的。
想到这里,傅秉明心里的那片苦海终于不再翻涌流动,止向了平静。
重新回到重症监护室外的楚亭山穿好了无菌衣进了监护室。
医生说关山海今天身体的各项指标都有在变好的趋势,已经可以不住在监护室里了,只是能不能醒来还得看造化。
不过,不用再待在重症监护室里,也算是一个好消息。
他坐在床沿,对着仍旧闭着眼的关山海说话:“今天下了好大一场雨,我把您种的那些花草都给挪进屋子里,还有啊,您种的那盆贴梗海棠已经开始长花苞了......”
说到这里,他的喉间便变得酸涩不已:“您真的......不想起来看看吗?”
不想电视剧里播的那样,病床上的患者会睁开眼睛握住主角的手,然后皆大欢喜。
关山海仍旧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连手指也没有动一下。
病室里安静的只有检测仪器工作的声音。
楚亭山的哀哀的叹了口气,默默出了监护室。
夜里,他又是在医院睡的。
早上八点多的时候,他就被傅秉明的电话给打醒了。
“苏禾已经派了救护车过来接病人,你准备一下。”
睡眼惺忪的楚亭山揉着眼:“这么快,好,那我现在就去准备。”
但其实他压根就不需要准备什么,只需要准备和关山海一起去苏禾就好了,因为傅秉明甚至派了助理过来搞定相关的转院手续。
到了苏禾,关山海被直接推入了私人VIP病房,病室外站着好几个等候多时的专家以及傅秉明。
男人今天没有穿西装,穿着一件博柏利的肯辛顿版型的蜂蜜色风衣,在一众白大褂之间尤为亮眼。
“这些都是全国有名的肿瘤专家,他们会对姥爷的病情做一个详细的会诊和分析。”傅秉明和他介绍着。
楚亭山点点头,握过每个医生的手:“麻烦你们了。”
这待遇,搞得他都不好意思起来。
医生们简单的和他寒暄完,便进了病房去看关山海。
走廊外只剩下他们二人。
“这几个医生我在百度上都见到过,你怎么弄来的。”难怪楚亭山一直觉得他们面熟,才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