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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挣扎着生活。他至少还有狗剩哥,可是秦…爹只有一个人。
“阿粱,所以我很渴望有亲人。”
秦择此话一出,阿粱浑身的暖意都瞬间退去了,心如寒风入侵。
他不是秦择的亲儿子。
秦择又揉着他的脑袋,“我执着于血脉亲缘,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所以我做下了无可挽回的错事。”
“你们走后,我一个人在家里,始终在想,血脉真的那么重要吗,比不过活生生的人吗?”
阿粱刚刚被冰刺的心又像丢进了温水里。他恍惚了。
“阿粱,实话说,我仍然恨着并十分厌恶着桃月,因为桃月是成年人,她做了什么都是出于她恶心的意愿。”
“但是你不同,你是个小孩儿。你什么都不知道。是我们大人的错。”
阿粱喉咙一堵,鼻子酸的厉害。
“我把桃月的首饰给了她,就是指着她卖了这些首饰变钱,你们有个缓冲。我想她对我不忠,不仁,但对你应该是可以的。”
阿粱再也忍不住,恨恨道:“那个女人恶毒极了。她只爱自己。”
秦择附和:“桃月是个恶人。”
“阿粱,我后悔了,但我那时还没有正确面对自己。所以我时不时进城,想偶遇你们,我想如果你和桃月过得好就算了。”
这触碰到了阿粱敏感的自尊,他刚要炸,头顶又传来男人的声音,有些悲凉。
他说:“我没想到你重复了我的过去。”
苦痛让一代又一代人经历。
“不该是这样的。”秦择道,他脑子里都是原主的回忆,原主曾经深爱着他的儿子。
原主短暂的一生过得辛苦,但秦粱的存在让原主无奈头疼的同时,也有不能否认的幸福。
“我曾经辛苦劳作,攒钱给你买糖吃,你笑的很甜很开心。”他叹息道:“我不该过于相信桃月。”
“如果我能细心点,对你关怀更多,我们不会父子反目。我或许在发现那可笑的真相时,多年的父子情能压过血缘之说。”
秦择看着阿粱,心道:如果我能为你设身处地想想,事情也不会这么糟糕。
他只想着高效率破局了。
秦择俯身抱住他,“阿粱,我对不起你。”原主已逝,这声对不起,是秦择本人欠这个孩子的。
阿粱鼻子一酸,眼泪再也忍不住决堤,他哭声闷闷,紧紧攥着秦择的衣服,“我恨你,我恨你”
“你是个坏人”
“我讨厌你…”
秦择拍着他的背,“对不起。”
等阿粱哭够了,他终于想起什么,抬头去看,然而秦择失血过多,脸上都没了血色。
阿粱懊恼极了,忙不迭和狗剩一起送秦择去最近的医馆。
医馆的大夫和药童都吓了一跳,“怎么这么严重。”
大夫看了秦择伤,怪道:“怎么不早点送来,流血太多了。”
阿粱心里惴惴,“大夫,求你救救他,救救”
阿粱看了一眼床上昏迷过去的男人,“救救我爹,求求您了。”
大夫和药童忙活了大半个时辰,才把秦择身上的伤弄好,“你们给他把药喂下去。”
阿粱立刻接过药碗。
两个孩子守了秦择一晚,次日天明,秦择才醒。
“水。”他躺在床上,哑声道。
此时与秦择刚来这里的情形何其相似。
只不过这次,阿粱没有半分不耐烦,飞快的去倒了温水,然后一只手捧着秦择的脑袋,小心喂他喝水。
“怎么样,还渴不渴?”
秦择心里酸涩。
阿粱想了想,道:“我再给你倒一杯。”
他轻轻把秦择的头放在枕头上,然后又麻利的倒了一杯温水回来。
他重复之前的动作,这时狗剩也来了,还端着一盆热水。
狗剩道:“秦择叔,先洗把脸。”
阿粱把活揽过去。他还有些生疏,但拧帕子给秦择擦脸很认真。
系统惊奇:“这变化也太大了。”
人都说三岁看老。
秦择来时,秦粱已经8岁了,被桃月教坏了,性子基本定了。如果没有重大的变故,秦粱很难改。
但是现在,秦粱犹如脱胎换骨。
系统是高兴的,它是机械,它不会去深究人类的情感,它只看结果。
但秦择不行。
秦择拉住小孩儿的手,“都早上了,你们先去吃饭吧。”
阿粱应了,又问:“你想吃什么?”
秦择笑笑:“你看着买。”
“身上还有钱吗?”秦择又问。
阿粱点点头,他让狗剩哥照顾秦择,他跑出去买吃的。
阿粱很快回来了,他怀里揣着油纸包,手里端着一碗馄饨。
“我扶你起来吃。”阿粱放下馄饨,把油纸包给了狗剩。
秦择伤在左胳膊,腿上也挨了一刀,幸好腿上伤不严重。
阿粱把勺子给秦择,然后给秦择面前端着馄饨,让秦择方便吃。
药童过来给秦择换药,见状笑道:“大哥,你儿子真孝顺,还贴心。”
秦择和和阿粱两个人都有点儿别扭。
药童还在继续:“八九岁的男娃最难管了。一天天尽惹事。”
“大哥你怎么养的娃。”
“我弟弟今年9岁了,家里人管不住,我爹娘都头疼死了。打一顿也不记教训。”
药童是个话痨,说了一堆堆,秦择都快羞愧死了。
阿粱找了个借口出去。狗剩对秦择笑笑,也跟着阿粱去。
“喏,你都去照顾你爹了,你还没吃东西呢。”
阿粱想反驳,秦择不是他爹,但是话到嘴边又闭嘴了。
算了。
下午时候,秦择开口让阿粱和狗剩送他回家,阿粱对小石村有种恐惧,但最后还是应了。
他们碰到了村里人,然而阿粱意想中的村人对他的厌恶没有,对方只是叹了口气,“回来就好。”
阿粱有些尴尬。
后来阿粱才知道,他爹早对村里人说了要找回他,不想他在外面受苦。
进了秦家,阿粱恍如隔世,他本来要扶着秦择去正屋休息。但秦择带他们去了厨房。
狗剩大剌喇进去了。
秦粱站在厨房门口,做了好久心理准备,才试探着踏一只脚。
秦择吩咐:“你们一人烧火,一人淘米做饭。”
狗剩知道阿粱腿还没好全,坐在小马扎上烧火会难受,他主动接过了这活。
阿粱舀米,洗,还是能看出动作有些笨拙,秦择耐心的指点,“要熬粥,再多舀点水。”
阿粱照做,他有些拘谨,小声道:“做完了。”
秦择:“嗯。”
“再炒个菜吧。”秦择说。
阿粱拿上菜刀,慢慢切菜,他对很多东西有阴影,但是最后又必须压下这些阴影。
铁锅烧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