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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一双眼睛。
年少成名后,不太习惯暴露于大众视野的温砚就很少再公开露面,同意来岚大教学,还是因为熟人相托,不好意思拒绝,再者想做老师传道解惑,也挺不错的。
却没成想,学生们都这么热情。
从教学楼走到学校后门的这段距离,不下有十几个人跑来加温砚的联系方式。
不过都被他给婉言拒绝了。
他平时爱从后门走,不因为别的,单纯是因为后门人少。
他刚出校门,只见马路对面停着一辆黑色保时捷,身着灰色毛衣的沈焉半靠在车门前朝他招手,殷勤的小跑至他跟前:“温老师你可算下课了。”
“风这么大,在这等很久了?”温砚眨巴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纯的像是高中生。
嘴上关心着男人,实则却是自己故意说早了一小时的下课时间。
沈焉被晾太久,这突如其来的关心叫他心花怒放:“等你多久都不算久……我们去车上吧,你别吹感冒了。”
“好。”温砚点头,对着男人弯了弯眼睛。
沈焉被这一笑击的差点分不清东西南北,犹如酒店的侍童般,替温砚开车门,护着他进车。
路上,男人一边开车一边同温砚搭话,温砚不走心的随口应着。
演奏厅里,温砚欣赏着台上演奏家们的默契配合,乐声交叠碰撞出艺术的花火。
身边的沈焉勉强睁着眼,困得脑袋成了一团浆糊,强撑着还想和温砚多说几句:“还喜欢吗?”
“嗯。”温砚冷声。
他也想和温砚聊一聊古典乐,但是在网上查的那些名词在脑袋里化成了浆糊,实在是想不起来,干脆还是不多说了,省的多说多错。
最后一首钢琴曲结束后,演出也谢了幕。
二人从位置上起身往出口走。
男人故意往温砚身边贴:“饿了没有,我们一块去吃点宵夜?”
温砚想往边上躲,无奈身边都是离场的听众,他只好抬眸将还能逃避的眼神投向他处。
这一抬眸,却让他呼吸一滞。
不远处的座位前,一道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
男人一身深色大衣,手上架着一条格纹围巾,立在演奏厅的暖色灯下。
那张五官深邃立体的俊脸,历过几年的岁月,更显冷峻。
隔着不远的距离,男人的视线似有若无的朝他而来。
随着脚步,二人间的距离愈来愈近,等到他路过男人身边的时候,他确定下来,是季知远。
理智不允许自己直勾勾的看向人家,余光却忍不住。
只见男人一边将围巾套上脖子,一边转身,朝着另一个出口离开。
温砚见他转身,也略带失望的敛回眸光。
而眼中全都是温砚的沈焉,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死对头季知远也在演奏厅,只是奇怪着温砚怎么不理自己。
从演奏厅出来,温砚便再不见季知远的踪影。
仿佛刚刚见到男人只是自己的臆想一般。
“你怎么都不理我。”出了大剧院,沈焉才小心翼翼地再度张口。
“啊?你刚才说什么……太吵了,我没听清。”其实是因为刚刚他光顾确认那个男人是不是季知远了。
“我说,你饿不饿,要不要去吃点宵夜?”男人说着话,又不安分的往温砚身边贴。
“不饿,你送我回家吧。”温砚摇摇头。
沈焉有些扫兴,却也不敢执意要求:“好,那我送你回家。”
路上,温砚故意装睡,不想多和边上的男人交流。
等车子停在止园门外,他便及时醒来。
“麻烦你了,沈先生。”他微微勾唇,对着男人说着客套话。
“不请我进去坐坐?”沈焉侧过脸来盯着他,眸中的意味不明。
有点□□的眼神,叫温砚不是很舒服。
“今天太晚了,改天吧。”他将车门弹开,不想多待。
“好吧,那下次见面可以不叫我沈先生了吗?”男人追问着。
已经站在车门外的温砚转身的同时收住脸上的白眼,一边关上车门一边软声:“好。”
他跑进家门,想着必须去摸摸云胡回回血,否则他得难受死。
夜里,温砚靠在床头,他的卧室里挂满了自己的字作,如今映入眼帘的那一副,好巧不巧,是为季知远那年出国深造,他写好的祝词。
可惜,没能送出去,于是便被自己挂在了房间里。
他靠在床头,盯着那副字看了好一会,若有所思的熄灯躺下。
清晨,他早早起床用早餐。
一起吃早餐,也算是温家不成文的规矩。
云婶今早起来搓了圆子,添上前几日刚刚做的桂花蜜,就成了餐桌上受宠的桂花圆子汤。
温砚的父母比较推崇“食不言,寝不语”这一套,温家的餐桌上都是无声的。
难得,今天餐桌上,温重华张了嘴:“云婶,餐具摆错了,这是羹勺,不是汤勺。”
“哎呀,今天昏头了,我这就给先生换。”云婶拿着几只汤勺出来,重新摆好了餐具。
温砚神色间闪过几丝漠然,趁着二人没注意,默默继续拿着羹勺喝汤。
“季爷爷过两天寿宴,你写副字吧,到时候一并带过去。”用过早餐的温重华坐在厅前看着报纸。
“好。”温砚点点头,却又懂事的补了一句,“还是爸你提的好,我太年轻,字也不够稳。”
温重华对书法也颇有研究,所以才会培养温砚,不过,温砚也的确是青出于蓝了。
“欸,我都多久没正经写过字了,还是你提吧。”温重华淡淡的拒绝,忽将膝上的报纸合上。
温砚垂眸,不再多言:“好。”
他通知的太仓促,后天就是季盼山的寿宴,温砚也没时间写什么大论了,只简单的提了一个“寿”。
不过,凭着温砚如今的名气。他就算是提一个逗号,也会有人夸他用心,夸逗号好看。
寿宴当天,温砚一下课便直奔季家。
和温家古色古香的园林不同,季家的别墅主打一个中西合璧,大洋楼外配清池,也是别有一番风景。
他已经许久没到过季家,一进门就在自己幼时就喜欢的鱼池边停下。
鱼池里的红白锦鲤没有换过,他记得他们花色上的小差别,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还是你聪明,躲在这不进去。”苏敛在全是长辈的厅里待的窒息,一出门就见着了俯身在看鱼的温砚。
继而跨步走到他身边,揽过他的肩带着温砚往厅里去:“不能让我一个人受苦,你得和我一起。”
温砚无奈,被苏敛拖着往前走。
“哟,远哥,你怎么还躲在楼上呢。”苏敛抬着头,和二楼阳台上的男人对话。
低着脑袋的温砚闻声,猛地抬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