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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算是正中温砚下怀,求之不得的事情。

“当然,我这个提议可能不太成熟,小砚……你不采纳也没关系的,毕竟领证……”是一件大事。

“我采纳。”温砚没有等季知远说完,慌忙开口表明自己的态度,这样的机会,不可以错失!

“我们原本也是商量着年后结婚的,先领证也是好的,婚礼可以之后再补。”即使知道只是走个形式的领证,二人的语气也很像是在谈一场合作,可他的心跳还是不由自主的加速,好像要从躯体里蹦出来。

他不敢看季知远,低着眉死死咬着嘴唇。

季知远脸上紧绷的肌肉在这一刻才松弛下来,尽量克制自己的欣喜,显得平静一些:“我也是这样想,那我们……明天去么?明天刚好周五了,下周一也行,就是我的课有点多。”

“那明天早上吧,我记得明早我们都没课。”温砚有些恍惚,好像还算清醒的在安排时间,其实魂早就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他的脑袋已经转不过来了,只能全力的消化一件事。

他和季知远,明天要去领证了。

季知远也处于大脑发懵的状态,两分钟的红灯结束的突然,跟前的车流开始移动他也没有发现,直到车后有催促的鸣笛声他才缓过神。

坐正身子尽量将自己的注意力转回在驾驶上。

接下来的路途中,二人都没有对话。

全然都是发着懵,专注的消化着领证这件事。

季知远没有想到温砚会就这样答应,他总觉得自己找的这个由头实在不够有说服力。

在今天之前,他也并没有想这么匆忙的和温砚提领证的事情,可是,沈焉的死缠烂打还有半路杀出的还伞男学生,让他的警戒灯一再亮起。

他实在,太害怕。

十五分钟后,车停在了止园门口。

头脑风暴过后的温砚解着自己身上的安全带:“那我先进屋了。”

季知远也欲打开车门:“我和你一起进去说一下明天领证的事吧。”

“不用,原本两家人就商量过了,我说一声就好了。”温砚拒绝着,从车上下去,“天色也不早了,季大哥早点回去吧,我没事的。”

见温砚态度明确,男人不好再说什么,默默将放在车把上的手移开:“好,回去记得喝药,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和我说。”

温砚点头,再次道别后关上了车门。

岚京的春夜虽然已不像一座冰封般的城,却也还是冷。

温砚回到明静轩,洗完澡后将云婶炖好的中药悉数咽下。

窗外的橡树无声无息的冒出新芽,春天似乎是真的来了。

夜里,温砚在饭厅用过饭后,在厅前正打算提起这件事。

文湘母子依然还在止园借住,他也没打算避讳着。

只是他还没提呢,便见到温重华已经拿出一本黄历来,戴上老花镜,像是在看日子。

温砚不禁有些疑惑,但也没多想,照着自己的计划说起了领证的事情:“爸妈,我和季大哥打算明天去领证。”

二人竟没有半点惊讶的感觉,温重华继续用手捻着黄历的薄纸,文纾则坐在沙发上抿着佛手柑柠茶,神情也是不起一点波澜。

率先流露出惊讶之色并且开口的,是按捺不住的何廷景:“表弟这么着急吗?领证可是大事。”

温砚压根没搭理他,盯着温重华和文纾:“想着证早晚都要领,就想着早点领了安心。”

“嗯,刚刚知远来过电话说了,我看这日子是不错,宜婚嫁,你们商量好就行。”温重华盯着日历看,确认是个好日子后,开口回着。

温砚这才恍然,难怪两人不惊讶,原来是季知远已经说了。

“你们自己定就好,不过婚礼,还是要多准备准备,不能这么仓促。”文纾的语气淡淡的,脸色谈不上坏也谈不上好。

那对眉习惯性的紧蹙着。

温砚垂眸:“会准备的,婚礼不着急,慢慢准备。”

“嗯。”文纾也低头饮茶。

偌大的会客厅里,只剩下黄历翻动的声响。

再后来,女人开始和何廷景相谈甚欢,温砚在一旁像是一株衬托环境的绿植。

他觉得闷得慌,便默默走出前厅,走上十几分钟的路,去到自己从前爱待的小池塘边点起一根红豆味的爆珠,将烟嘴送进唇中,吸一口,红豆甜腻腻的气味混着刺激的烟草,突兀又深刻。

下午淋了雨,他原本就有点小咳嗽,呼吸道这么一刺激,喉咙便又开始叫嚣。

咳了大概又一分钟,才渐渐平息下来。

他顺着气,目光从快要燃尽的烟上渐渐往下飘,落在绿水浮波的小池里,池里的流水似乎也被安排好了命运和归处,顺着四方的池道流。

抬头看,也还是方方正正的四角天。

温砚的眼里染上几分悲色,收起燃尽的烟头,缓步离开。

夜里他收到季知远的讯息:【小砚,我已经提前和温叔还有文姨说了,毕竟是领证这样的大事,我应该主动一点,明天的话,八点我在止园门口等你,可以吗?】

温砚看着他的消息,刚刚糟糕到要窒息的心情也变好许多,即刻回复道:【好。】

他躺在床上,想着明天,似乎枕头里都包上了蜜饯。

彼时的季知远还没有躺下,他正欣赏着温砚送给自己的新年礼物。

在彻底卷开纸卷之前,他从没有想过,会是这副。

这副常年被温砚挂在朋友圈背景图上的字。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短短一行字,气势万千的同时又满是飘逸之美,技法上更是将“状似连珠,绝而不离”,“机微要妙,临时从宜”诠释的淋漓尽致,却又不似刻意,书法行笔上最忌刻意,刻意也就显得生硬。

偏偏这幅字是一气呵成的,可见作者当时的情绪也正值高潮,才能连贯的写下这一行极具艺术价值的字。

季知远将画摊在阁楼的长桌上,一笔一划的赏析着,赞许着,许久之后才注意到落款处的日期。

竟已经是在三年前的秋天,他记得,自己去国外的时候,也刚好是三年前的深秋。

临行前一天,他还偷偷去了一趟止园,想再见一面温砚。

只是鼓起所有的勇气之后,他也只敢在止园门外待了一会,门外的大道旁种满了枫树,火红的枫叶随着一阵阵秋风飘落,盖在柏油路旁。

取走止园门外的一片枫叶,夹进书里,就这样,他离开了岚京,三年再不见温砚。

季知远盯着日期看了许久,想着这也许是他和这幅字的缘分吧。

他将纸卷重新收好,放进了锦盒里。

拿出了户口本备在桌前,不断提醒着自己:

没关系,现在,他要和温砚领证了,他不会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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