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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一直贴身照顾文纾的小衫跑下来:“夫人醒了,说要见小砚。”
“去吧。”季知远松开他。
“那我先上去。”温砚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往楼上去。
卧房里的女人靠着枕头,面色虚弱的望着刚刚跨进门的温砚:“不是让你爸不要告诉你吗,你怎么还是来了。”
“不是他告诉我的。”温砚看着床榻上病恹恹的文纾,说不上来的滋味。
“以前总是你这样躺在床上,现在轮到我自己了。”女人像是自嘲般开口,唇角有些勉强的向上扬起。
温砚走到床沿:“什么病?医生怎么说?”
“年纪到了,总要得病的。”女人望向温砚,眼里难得流露出怜爱的神色,“你最近倒是好像胖了些,是知远照顾的好,还是因为不在止园,见不到我……”
“你搬出去以后,我总是在想你和我说的那些话,又想起小时候的你……我都不知道,我们的问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文纾仍旧勾着唇角,眼里却泛起了泪花,“你能告诉我吗?”
她开始用“我”而非“妈妈”。
她的眼里开始不再只是冷漠和不解。
这似乎是温砚所期待的。
却似乎迟到了太多太多年。
什么时候开始的?
温砚摇摇头:“我也没法告诉你。”
女人想伸手握一握他的手,温砚却下意识的避开了。
“如果我现在为从前自己做的那些过分的事和你道歉,你会接受吗?”
接受。
温砚的神色愈发暗沉。
他要怎么替年少的自己接受呢,年少的温砚会怪他的吧。
“好好养病吧,我会常来看你。”
“回答我好吗?”女人颤声。
“是您说的,我们扮演好母慈子孝的样子就好,现在又说这些干什么呢?我不太懂。”他真的不明白,文纾现在来忏悔些什么。
他的语气加重,但很快又克制住了情绪:“您永远都是我的母亲,您的后半生我会好好照顾,做好儿子该做的,如果你是害怕以后我会不认您,所以才会来谈这些的话,我想您想多了,我保证,会做好一个儿子该做的。”
女人掉了眼泪,哽咽着:“到底还是我想的太晚了。”
“好好养病吧,不要再想这些伤神了。”温砚从床边的椅上起身,“我明天再来看您。”
他往卧房的门前走,要踏出门槛时,忽的被叫住。
“小砚。”
他顿住脚步。
“即使你不会接受,我还是想说,对不起。”
女人的声音虚弱,带着一点沙哑,听着飘渺。
温砚的心头一紧,没有回答。
跨出了门槛。
从止园回到别墅,女人的那句话在他的耳边一直回荡。
他明白,文纾这样的人和自己低头道歉,实属不易。
如果真是演戏,也算是下了点功夫。
季知远看出他从止园回来就像是丢了魂一般,不由出声:“怎么了?文姨和你说什么了。”
刚刚换好拖鞋的温砚只觉好累,转身抱着季知远:“好累,我要充电。”
季知远抵眸望着颈下那只圆圆的脑袋,不由低头吻了吻他的乌发:“充吧。”
温砚双手环上男人的腰,却被男人外套口袋里沉甸甸的东西阻了一下手,不由奇怪,随手往口袋里一探,掏出看了眼。
居然是结婚证。
不由想起一些不好的回忆,质问着季知远:“你又随手把我们的结婚证塞在外套口袋里了?”
第69章
温砚从男人怀里钻出来,手中攥着结婚证,质问着。
“你看,你乱塞,都折坏了!”温砚仔细检查着手中的红本本,总觉得都要被压变形了。
“哪有,我很小心的!”男人也凑上来检查。
他明明每次都放的很小心。
“你小心干什么每次都把丢在外套里,放到柜子里这么简单的事……好歹也是结婚证,你就这么……”温砚越说越生气,喉间不由一阵干涩,“还是说,你压根就没把我们结婚这事放在心上。”
他现在的脑子很乱,糊成一团。
“季知远,你到底喜不喜欢我,我总觉得你好像喜欢我,又不喜欢我。”
他想起很多事情。
想起三年前男人的不告而别,想起他们的开始是他步步设计,想起他们结婚也并非是因为相爱。
季知远怔在原地,那双星眸正对着温砚那双狐狸眼。
狐狸眼中像是有碎掉的玻璃。
“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
“算了,好累,我想睡觉了。”温砚将结婚证按在季知远的胸膛上,松手。
在深红的本子落地之前,季知远伸手接住。
想说些什么,温砚却不给他机会。
径直从他身边略过,连脚边的举着爪子的云胡也没有理,往木梯上走。
回到卧室,季知远也没有追上来。
不免愈加失望难过。
直到快要十一点,房门才被轻轻推开。
温砚侧躺着,背对着门,闭上眼装睡。
床体轻轻晃了晃,季知远缓缓贴近。
温砚能闻到淡淡的玉龙茶香味里夹着烟草味。
男人应该是去抽过烟。
背后的人想揽住他,却被他快一步的躲开。
他往床沿又滚了滚,开口:“季知远。”
“我以为你睡着了。”身后,是熟悉的嗓音。
“没有。”他睁开眼,望着杏色轻纱外,摇曳的月色,“我只是在想,也许我不应该这么自私,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离婚。”
离婚?!
“你说什么?”熟悉的嗓音里带上几分阴鸷。
温砚深叹出一口气,没有人知道,重复一遍这句话有多难。
“我说……”
下一秒,季知远便翻身,双褪的膝盖抵在灰色闯单上,将他侧着的伸体摆正,逼他看着自己。
“你说。”
温砚没法看着他说违心的那些屁话,下意识的偏眸逃跑。
男人哪里肯,用手擒着他的下颚,将他的脸蛋重新掰正,虎口抵在他的下巴上。
大概是用了些力气,温砚没法抵抗的同时疼得蹙眉。
紧接着,男人手掌的力量向内合拢,捏着他的脸颊。
温砚的唇被迫张开。
季知远抓住机会,俯下脸吻上。
没有温柔缱绻,倒像是某种惩罚。
“唔……”温砚吃痛,被迫和他唇齿相依,强烈的挣扎着,手掌拍在男人好似铁板般坚硬的胸膛上。
都是徒劳。
只会换来更肆无忌惮的侵袭,唇中被搅的带上烟草的味道。
温砚气急,胡乱咬了一口季知远的舌尖。
力道不轻。
季知远却还是不肯作罢,依旧在不依不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