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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街都起火,这就是灾星了,离远一点。”
小毛猛然调头,朝她俩冲过去。祁听鸿猝不及防,竟然没抓住。妇人长得比较高胖,比小毛高两倍有余,即便学了几天武功,小毛也打不过她。小毛狠狠瞪她一眼,扑向旁边小姑娘。
祁听鸿厉声喝道:“薄明!”小毛不管不顾,任凭妇人打他,他拼命抓着小姑娘不放。
眼看要被祁听鸿扯开,小毛低下头,一口咬在小姑娘手臂。小姑娘放声惨叫。
祁听鸿当真生气了,伸手一抓,捉住小毛后颈大椎穴。小毛登时浑身无力,嘴也跟着松开。
祁听鸿连连道歉,那妇人虽然气不过,但怕小毛还要发疯,拉着大哭的女儿走远。
对着她们背影,小毛突然大声叫道:“小娘皮!两只死女人!”
祁听鸿不敢置信,震惊道:“小毛,你能说话了?”又道:“不能骂人,听到没有?更不能打人,尤其不能打老弱妇孺、不会武功的人。”
小毛不响。祁听鸿气不打一处来,呵斥:“小毛,不要再装哑巴!”
小毛被他拎在空中,倔强至极,扭来扭去地挣扎,死活不肯道歉。祁听鸿拗不过他,怕他受伤,只好把他放到地上。
双脚才碰到地面,小毛发足跑进废墟中间,发疯似的用手挖。祁听鸿跟过去,忍着气说:“小毛找什么呢?”
小毛依旧不答。自从他骂完那对母女,就像再次哑了一样。
挖了半天,碎石底下有东西动了动。祁听鸿大吃一惊,也动手扫开石头。底下缓缓爬出来一只乌龟,背上纹路是个“福”字。
乌龟在朱棣破金陵时没死,在明王寺,阴阳差错逃过一劫,两次大火还都能死里逃生,真正当得起这一个“福”字。
小毛抱起乌龟,终于说:“我恨死了。”
恨那个妇人?恨片雪卫?小毛也没有明说。祁听鸿问:“恨死谁了?”
小毛冷冷地说:“恨所有人。”
所有人是谁、包不包括祁听鸿自己?祁听鸿不再往下问了。他觉得小毛多少是恨自己的。
站在废墟顶上北望,越过紫禁城,比邻太液池,内城正正中央是一座小山“万岁山”。山脚是片雪卫的府衙。再往下,暗不见光的地牢里,精钢锁链时不时响一声。
牢门开了。锁着的那人抬起头。他瞎了右眼,右脸斑斑驳驳,全是抓伤,右臂也断了。听见门的动静,苗春把铁链晃个不停,笑道:“句大人,官家说了没有?甚么时候放我出去?”
第75章 赤心会合
苗春一把火烧了棋盘街,虽然杀了三就黎,大挫武林盟,但也烧死压死十多百姓,伤者不计其数。朱棣闻讯大怒,当即把苗春、张俞二人关了禁闭。
张俞是听命行事,关了三天也就放出来了。苗春则一直关到现在,已经十天有余。
他回来时身受重伤,右臂断了,右眼瞎了,还零零散散中了一些毒。伤口只得简单处理,又涂了一点解毒药水,不叫他毒死或者流血而死。
句羊心想:“也没有必要骗他。”把一坛酒放到他面前,答道:“圣上叫我来看看你的伤,没说什么时候出去。”
看来陛下气得不轻,是动真火了。但他叫句羊来看,代表他也在渐渐消气。苗春心下稍舒,独眼看向酒坛,道:“句大人真好,还给我带酒。”
句羊说:“是你床底下藏的。”苗春断臂往酒坛方向伸了伸,意思是他开不了:“句大人,行行好,帮我弄开。”
句羊拍开坛口,端到苗春嘴边,给他抿了一小口。苗春喟叹道:“还是黄酒好喝,要是热的就更好了。”
句羊便把油灯取来,架在坛底慢慢地烤。好半天酒煮热了,坛口飘出一道云雾,苗春说:“给我喝一口。”句羊又把酒坛端给他喝。
苗春意犹未尽似的,咂咂嘴,说:“句大人,你怎对我这么好?”过会儿又问:“你不喝么?”句羊一概不答。
直到酒坛见底,句羊才道:“喝完了吧,我看看伤。”
句羊凑近来看,两片薄唇紧紧抿在一起,目若点漆,难辨情绪。苗春右边眼睛瞎了,视野受限,只感觉到脸颊凉凉的,句羊的手指如同羽毛,一碰一碰,点在伤口上,完全不疼。
苗春心想:“这个人。”笑道:“句大人,三就黎救你一命,算不算和你有交情?我杀了他,结果你还要给我治伤。”
句羊淡淡道:“是圣上吩咐的。”
给他脸颊上完药,句羊蹲下来,解开苗春上衣,着手包扎他的断臂。苗春靠在墙上,看见句羊低垂的睫毛,恶念陡生,又道:“那个女人呢,死了没有?”
句羊说:“死了。”
苗春连问两遍,都没能激怒他,颇是自讨没趣。
手臂也包好了,苗春冷道:“句羊,别看我现在这样。官家只是一时生气而已。等我出去,很快就能赢过你。”
句羊道:“我从来没有想要和你比。”
苗春嘲道:“是了,你根本看不上我。”
句羊终于抬头看他一眼:“做指挥使有什么好处?每月少睡几天觉,俸禄也不比别人多。”
苗春恼了:“句大人从小就是人上人,不会懂的!”
句羊说:“就是心魔。”苗春冷冷不答。句羊又说:“伴君如伴虎。”
苗春暗暗记住这句话,届时可以拿来参句羊一本。句羊见他油盐不进,也不再劝了,叹了一口气,说:“背上也有伤吧,转过来。”
苗春依言转身,露出后背。一根凉凉的手指点在他背心,句羊轻轻笑了一声。苗春心脏砰砰直跳,警觉道:“你笑什么?”
句羊在他背上伤口划了一圈,说:“你是一点没发现么?”
苗春道:“是武林盟那个女人,拿发钗扎的,怎么了。”句羊道:“没感觉?”苗春回忆道:“这几天是有点痒。”
句羊道:“这是蛛王蛊,只不过还没炼完,还是一颗蜘蛛卵。”
苗春道:“有什么用?”
句羊道:“现在没什么用,但等它长成了,钻进经脉,你就活活痛死了。”
句羊说得轻描淡写,其实苗春背上伤口已经很可怖。脊背中央有个红色小孔,周围变成青黑,肿起油光发亮、几近破裂的鼓包。透过小孔,隐约可见皮肤底下的蜘蛛。它时不时蠕动一下,尤其句羊手指贴近时,它感受到热度,动得更厉害。苗春却一无所觉,静静对墙坐着。
句羊取了一把小刀,在火上烧烫,又拿一个小瓷药瓶,把里面药丸倒空了,同样烧到烫手。他用刀在鼓包上划了一个口子,眼疾手快,把药瓶按在上面。
苗春登时叫起来。句羊道:“太烫了?”
苗春冷汗涔涔流下,道:“疼、疼……”但他在句羊跟前要面子,哼了几声,咬牙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