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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觉得国师不像是去取药,倒像是...赴死。
且九层塔是什么,出不来又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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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上顶
一对璧人并肩立在窗前,遥遥望着外头的雪景,久久无话。
男子一袭深蓝宽袖长袍,女子白衣飘渺,即便二人皆年逾四十,姿容也乃世间少有,绝美出尘,风华绝代。
不知过了多久,男子缓缓伸手接住从窗外飞来的一片雪花,看着它在手心融化后,轻声道,“若婈儿不应,我这便去将真真绑了,三日后再放她下山。”
男子正是帝师傅珩,当年圣上登基后他便卸下摄政王的担子,与贺若族族长贺若婈成亲后,留在了雪山与贺若婈共掌族印。
至于帝师...是傅珩离京后,圣上强行册封的。
贺若婈闻言偏头看向他,“你意如何?”
傅珩眼底难得浮现些燥意,“依我看自是不管。”
“李云徵儿子多的是,可吾就这一个女儿,凭何要吾女以命去搏那小崽子一线生机!”
普天之下敢唤圣上名讳的,唯帝师一人。
圣上还是太孙那会儿,便很爱往摄政王府钻,一口一个王叔叫的无比亲热,傅珩虽说被缠的极烦,但也是真心教导过,二人感情自不容质疑,便是如今圣上乃一国之君,在傅珩面前也只是晚辈,傅珩高兴了,称一声陛下,不高兴了给圣上的信便是连名带姓的唤。
此时光听他咬牙切齿的语气,便知是气急了的。
贺若婈心知他说的是气话,毕竟山底下那孩子,按照辈分得唤他一声太老师,他又如何能真的不管他死活,但她并未反驳,因她也舍不得女儿去为他闯九层塔。
可他们都清楚,如今除了九层塔那颗药,无人救得了太子。
被火药震损五脏六腑,便是雪山的医师也无能为力。
唯有九层塔顶端那颗供养多年的神药,可在人还有一丝活气时逆转乾坤。
“他竟活着来了。”
又过了许久,傅珩沉声道。
自从知道贺若真欲回雪山取药后,傅珩夫妇的心情便极其复杂。
他们舍不得女儿,也做不到亲手阻断太子的生机,所以傅珩那时便阴恻恻撂下一句,
‘他若有命到山底再论!’
被火药震损至此,正常人谁能活如此久,若人在路上没了那便是命,他也不必纠结该不该任由爱女去闯九层塔,可那小崽子偏偏命大的吓人,这都七日了,竟还吊着一口气!
贺若婈动了动唇,几番欲言又止。
傅珩与她恩爱多年,又岂会看不出,遂冷了脸色,“婈儿可有事瞒我?”
贺若真抬手覆在他的手上以示安抚,“倒不是有意瞒你...只是我这两日才想到。”
傅珩反手握住她的手,眼神暗沉的看着她。
“贺若族有一内功秘法,与贺若族御寒的秘法相似,不能伤人,只在生死存亡之际可以护住心脉,延续十日的寿命,但不同的是,此秘法唯贺若血脉可练。”
贺若真说到这里轻轻叹息了声,“我原也没往这处想,但...被火药重伤还能存活至今,应没有更好的解释了。”
傅珩拧眉道,“所以,是真真给他续命,才保住他一口气。”
贺若真默了默,微微用力握住傅珩的手腕才继续道,“此秘法无法保旁人。”
傅珩一愣,疑惑的看着贺若婈,“那...”
“除非,真真将秘法尽数过渡给他。”
傅珩面容一僵,“尽数过渡...是何意?”
“从此以后真真便再无此秘法,而太子...因是受人过渡,秘法只能在他身体|内维系十日,之后会自行消散。”贺若真。
这便等于用贺若真的保命符换了李凤璟十日的时间。
傅珩爱女如命,闻言哪还受的住,当即便怒气冲冲的吼道要去弄死山底下那个小崽子。
贺若婈早防着他,一把将人往自己身边一扯,“无需你去,三日内他得不到药自会断气。”
“且真真还在外头跪着,你去杀她的心上人,想她恨你?”
傅珩浑身的气焰顿时救萎靡下去,他沉默半晌后顺势搂住贺若真的腰,将头搭在她的肩上,闷声道,“难道真的要答应真真去闯九层塔。”
一句心上人,他作为父亲便不可能下得去手。
况且那还是太子,皇室唯一的嫡出,他是为救百姓命悬一线,霜城有数不清的人因他舍身炸火药才活了下来,于公于私,他们好像都无法阻止。
“我去闯!”
突地,有一少年冲了进来。
少年身姿如柏,面如冠玉,与贺若婈像了七分。
这便是傅珩与贺若婈的嫡幼子傅容倾。
贺若婈皱了皱眉,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见傅珩飞快转身,眼底盛着几许光亮,“你想去?”
傅容倾重重点头,“我替姐姐救他!”
“闯了九层塔便意味着脱离贺若族,姐姐是贺若少主怎能离开,而闯九层塔必须是贺若族嫡系,所以只有我能去。”
傅珩眯了眯眼,沉思道,“我觉得可行...”
“我觉得不行!”
贺若婈没好气的瞪了眼父子二人,“真真为太子做到如此地步,只是想救他的命?”
傅容倾,“自然。”
贺若婈,“便是没这遭,这九层塔真真怕是迟早也得闯一次,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母亲,我不是凑热闹。”傅容倾正色道,“我的武功不比阿差,定能活着出来,阿姐是少主,将来是族长,怎能....”
“你能替你阿姐闯九层塔,还能替她嫁给太子?”
贺若婈。
“自然能...不,不是。”傅容倾惊诧的望着贺若婈,“母亲说什么呢,我如何能替阿姐嫁。”
“既不能,你闯什么闯!”
贺若婈语气一变,斥道,“你都能活着出来,你阿姐自然也能,你好生给我待着别添乱!”
说罢她又瞪向傅珩,“你也是,明知真真的心意偏还跟着儿子煽风点火!”
“怎么,今儿儿子闯一次,明儿真真再闯一次,贺若族后继无人就合心意了?”
傅珩飞快的瞪向傅容倾,“就是,臭小子跟这胡闹什么呢,听你母亲的不许添乱,什么也不懂就凑热闹!”
傅容倾,“.......”
就是变脸,能不能也犹豫一下,哪怕是一息呢?
“夫人说的对。”
傅珩骂完儿子,笑嘻嘻的搂着贺若婈的腰,在她耳边轻声道,“为了防止这种事发生,不如再生一个。”
贺若婈,“...!”
“滚!”
傅珩,“你母亲叫你滚听见没?”
傅容倾,“...”
有没有可能母亲是叫您滚。
但这话他自不敢说,否则定要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