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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的面貌,只是轮廓莫名有些眼熟。

这种带着画像的通告,多半不是什么好事情。

雪若叹了口气,瞥了绿俏一眼,怕是要打击到她了。

火光晦暗中,她上前两步,依着绿俏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开始读:

“通告--奉天承运,天佑夏州,叛国罪人上官....”

声音戛然停住,瞳孔剧震。

绿俏皱眉不解:“夫人,怎么不念了?这什么意思啊?”

雪若深吸了口气,念得很轻很慢,声音几乎被风雨声扯碎。

“叛国罪人...上官....逸于近日归案,对其所犯罪状供认不讳.........”

她后背恶寒,脚下阵阵发软,咬破舌尖,强迫自己清醒,撑着看下去。

告示上详细列举了上官逸的数条罪状,协助罪王窃国,通敌叛国,欺下辱上....每一条都罪重当诛。

雪若眼前白光迸裂,视线逐渐模糊,告示末尾“五日后金殿公审”几个字高速旋转起来。

“这事儿在平临都传遍了,那上官逸原来没死,从前老百姓们都当他是个大英雄,原来是个窃国贼...”车夫在后面说,他也闻声过来张望。

“住口!”雪若嘶声吼道,尖利的声音把其余两人都吓了一跳。

狂风卷着暴雨扑面而来,绿俏和车夫不自觉地往亭中央站立躲雨。

雪若双眼通红,鬓发和衣衫俱湿,她站着不动,木然伸手去抚摸那画上的眉眼,却因为颤抖得厉害,怎么也摸不着。

一道闪电劈下,照亮她惨白的脸。

“夫人!”绿俏大惊失色,扑上去托住她瘫软下来的身体。

风雨中响起急促的马蹄声,元裴拉住缰绳,率先从马上跃下,他身后跟着余彦等人。

元裴冲过来的时候,绿俏见是方才的将军,不由愣住,她怀里昏迷的雪若已经被元裴接过去。

元裴单膝跪地,焦急地呼唤:“殿下醒醒,殿下醒醒....”

凉亭前的雨地里齐刷刷地跪倒了一大片。

绿俏瞪大眼睛,被这阵势吓住了说不出话来,不远处呆立车夫嘴里还含着半块牛肉,站得像只木鸡。

*

天上看不到月亮,只有稀疏的几个星子,一盏幽幽的灯火,飘荡在漆黑宫道上。

执宫灯的手白而修长,指节丰匀,青色长袍随着步伐不住翻飞。

他一路走的都是僻静小道,七拐八弯进了燕熙宫的角门,直奔后院而去,一个不起眼的黑影默默跟随在他身后。

后院摆放杂物的小屋内收拾得很干净,左子衿闭眼躺在靠墙的藤床上,一动不动。

芸儿坐在床边,用一块帕子替他擦着唇边的血迹,房赟站在他身后焦急地搓手。

“就没有一个御医肯来吗?”芸儿哽咽问道,她气愤道:“从前他们遇到疑难病症都去请左先生解决,怕担罪责不敢下诊断时,也推着左先生出来。怎么现在先生落难了,一个两个都不肯出来。”

小福子在旁边唉声叹气:“他们....怕得罪傅丞相,都不敢过来。”

“那可否去宫外请大夫过来...”芸儿又问,如今公主殿下出走一年,多亏太后的庇护燕熙宫依旧维持着原样,碧凝去太后身边服侍了,眼下宫中都是芸儿做主打点里外。

小福子摇头,“最近宫中看管得紧,不到酉时宫门都关了,不许任何人出入。”

“若是公主殿下看到左先生这副光景,该多么着急啊...”芸儿悄然拭泪,左先生虽然被赦免一死,但伤势危重,朝不保夕,傅临风又暗下命令严守宫门不让进出,眼见着左先生已是有出气无进气,命悬一线了。

“他们这就是要故意拖死左先生!”房赟急得拔出宝剑:“不管了!我这就到御医院去绑个人过来!”

“不可!”小福子和芸儿同时叫道。

小福子从后面抱着他的腰,“啊呀,我的房将军啊,如今风声鹤唳的,君上好容易赦免了左先生的罪,您可别再惹事了,等明日悄悄找人把他送出宫诊治吧。”

“可是你看先生还能熬到明日吗,他身子本来就弱,我怕他快撑不下去了...”房赟说不下去了,抹着眼泪道。

正在拉扯时,门被推开,几人同时望向门外。

端木敏修竹一般立在门口,烛光在他身周笼上一圈光晕。

“你来干什么?!”房赟恨屋及乌,没好气地大声道。

端木敏不回答,微微侧身。

背着药箱的老者从他身后钻出,躬着身子快步走进屋内,拱手道:“诸位请先让让,我好替病患诊治。”

“这位是长乐城中医术闻名的申大夫,他年轻时曾是百济王宫的御医。”端木淡淡介绍。

房赟和小福子听是大夫,俱是惊喜万分,赶紧让出一块空位出来。

芸儿心中一热,忙起身站起来,待转头往门外看时,已不见端木敏的身影了。

大夫坐下替左子衿把脉,面色渐渐凝重起来,又用舌板撬开他的唇齿,查看他受伤的舌头。

“大夫...他怎么样?”房赟急切又担忧地问。

“舌上伤痕颇深,所幸病患气力不足,并未伤及筋脉,但....恐有一段时间失语。”大夫道,又摇头叹息,“只是他脉息薄弱,气血两亏,已是病入膏肓之状,我先施针护住他心脉,再开些方子助他拖延一阵吧。”

听左子衿只有一段时间失语,房赟刚开始庆幸,又听大夫说只能拖延一阵,不禁肩膀一塌,悲伤失神。

芸儿和小福子表情黯然,芸儿轻声道:“有劳先生了。”

左子衿身体一直就如风中残烛,每个人心里多少有些准备。

大夫施针时,芸儿转身开门出去,院外的树下站着一个挺直的背影。

她走上前去,从后面拉了拉端木的袖角,“谢谢你,端木。”

端木敏转过头,一轮月从云中出来,月光照亮他线条柔和的侧脸,玉雕一般精致,他声音很轻,说得却极为清晰:“你我之间,何需言谢...”

见芸儿眼角挂着泪珠,端木不觉抬袖,轻轻地替她拭去泪水。

他今日没穿紫色朝服,少了平日的威严和乖戾,一头乌发用玉冠高束,像个温润的少年郎。

芸儿心中温暖,弯了弯唇角,手还牵着他的袖角。

院子里刮起一阵风,她很自然地摸了摸他的手:“入冬了,你穿得太少了,手这么凉。”

端木眼中微动,琉璃色眼眸渐沉,顺势反手握住她的手。

芸儿向四周看看,确定无人才转过头来,对端木眨着眼睛笑。

见他似有话要说,便静静地等着。

他看了她一会才说,“我用积蓄在宫外买了一个小宅院...打算挑个时机向君上开口,想先来问过你,你...你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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