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瞥他一眼, 凛然道:“王兄北魏王位尚未坐稳,就把手伸到夏州来了, 未免太过贪心了。”
“你在帮夏州人说话?!”符凌止无法理解,反唇相讥:“那你呢?又比我好到哪里去,明明是北魏人,却帮着夏州守国土。可惜他们并不领情,你为他们流血卖命,他们却忌惮你构陷你,要把你置于死地。简直愚蠢之极!”
“是啊...”凌晔眼底有不易察觉的伤痛,更多的是自嘲,他嗓音沙哑,“王兄说得没错,我的确愚蠢。只是有时候戏演得久了,就把自己当做戏中人了,不知不觉忘了自己的身份。”
他目光变得空茫,长叹一声,喃喃道:“我已时日无多,我们之间....一定要如此吗?”
符凌止抿唇不语,似有所动,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凌晔复又开口:“父王还....好吗?”
符凌止皱了皱眉,缓缓道:“已经昏迷了两年多了,御医说醒过来的可能很低。”
凌晔垂下眼眸,默然无语。
也许知道不久将生死殊途,尽管早已是敌对立场的两人,这一刻都放下外在尖利的刺,一如普通兄弟般聊着家事。
“按照王后的手段,恐怕早就该昭告天下让父王退位,由你登基。”凌晔气息不稳的声音响起,“你一直未登基,难道是因为没有宝玺,无法让朝臣宗族信服?”
符凌止仿佛被毒蛇咬中,又跳了起来,忍不住愤恨道:“我虽是父王的嫡长子,却从来不得他喜爱,他把对母后对吴氏的恨都转嫁到我头上,从小到大,无论我再什么努力,都得不到他的一句夸奖...”
说到激动处,他脸色发白,蹲下身,扳住凌晔的肩膀,用力摇晃,“他眼里只有你这个私生子,为什么?我做什么都是错,做什么他都看不上!他把宝玺藏起来不给我,却为你精心谋划,替你培养私兵、积蓄银钱,不就是想将王位传给你吗?就算他传不了王位给你,也等着你来谋权篡位,对不对?!”
凌晔被他晃得眼冒金星,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来,符凌止才住手。
凌晔喘息着,“王兄,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未有过王位的非分之想。”
符凌止步步紧逼,红了眼,“既然你没有非分之想,为何不把虎符交给我?”
凌晔摇头,唇边又溢出血来,艰难道:“虎符早已作废,除了我本人,没有人能调动那些兵马,我是不会让他们落入你的手中。但,我可以给你...另一样东西。”
符凌止听到虎符作废,他拒绝交出兵马正欲发作,听到后面,忙问:“什么东西?”
凌晔道:“传国宝玺。”
符凌止眼中一亮,随即被不可思议的震惊代替,“父王,父王竟然将传国宝玺给你了?!”
凌晔怜悯地望着他,他的兄长并没有做错什么,他那么努力那么优秀,从小到大都在竭力向父亲证明着自己,只是父王对吴王后的憎恶至极,恨屋及乌,从来都不肯正眼看自己这个大儿子一眼。
那他又做错了什么呢?
他们都在追寻自己永远得不到的东西,都是一样的人。
凌晔吃力地闭上眼睛,复又睁开:“你大约不知道父王寝殿下的秘宫吧....”
符凌止惊诧摇头,又嫉妒又不甘地承认:“不知。”
凌晔渐渐有些支撑不住,“我可以将打开秘宫的方法告诉你,宝玺就在那里.....”
“你说!”
他继续追问,凌晔却仰着头靠在墙上,不再回答。
符凌止稳了稳心神,竭力抑制住内心的波澜:“说吧,你的条件是什么。”他早该了解昨日折在来风阁的那些人就是凌晔给他的警告,他必然没那么轻易交出手里的东西。
凌晔抬眼看他,一字一句道:“我要你用符氏的兴亡起誓,在你登基后,替...徐、温两家平反...并承诺永不加害温云停...”
符凌止思忖片刻,郑重道:“我答应你。”
“好!”凌晔唇角逸出一丝苍白的笑。
没想到他这么爽快就成交了,“就这样,你就相信我了?不用立字据?”符凌止有些诧异。
“不必。” 凌晔摇头,“王兄若不愿守诺,立了字据也能销毁。”他的目光停留在符凌止脸上,里面泛起隐约的温度彷如十余年前,“我信王兄一诺千金。”
他流血的双手软垂在地上,身体抵着墙壁不让自己滑下去,慢慢将秘宫的情况说与符凌止听。
符凌止听罢,目光几番起伏,心情莫名复杂酸楚,喃喃道:“我会做到的,你....你安心去吧...”
凌晔微笑点头。
*
齐允轩和傅临风正在议事时,小太监忽报御史大夫容绪求见。
容绪进金殿的时候悄然抬眼,小心翼翼地打量齐允轩的神情,见他除了有些疲态外,神色如常,这才放下心来。
自从北魏太子来访后,君上一直密召傅临风入宫,而他的屡次求见都被拒绝了,他心中忐忑不已。
眼看离公审上官逸之日越来越近,他终于沉不住气,再次求见。
“微臣有那奸贼假扮上官逸的铁证!”他在殿前朗声回禀。
金殿中瞬时安静下来,容绪等了一会儿,不见动静,才抬起头来。
齐允轩面色凝重,沉声道:“哦,拿来一看。”
两个小太监从殿外抬进一架轮椅,推到御座下方。
轮椅上坐着个骨瘦如柴的年轻人,他挣扎着从轮椅上下来,伏拜在地,激动哭泣道:“小人上官逸见过君上,请君上为小人伸冤做主!”
齐允轩和傅临风俱是一惊。
“你说,你是谁??”齐允轩诧异。
容绪在一旁道:“启禀君上,这位公子便是原定北王上官谦之子,真正的上官逸!”他面露得意,傅临风再怎么讨好君上,也没有他这深藏不露的杀手锏。
齐允轩神色转冷,他看了傅临风一眼,傅临风不动声色会意。
那青年伏地痛哭道:“小人自小体弱多病经不得风,很少见外人。九年前,那奸贼来到府内,他将小人软禁起来,并换调府内侍女家丁,冒用小人之名堂而皇之入朝为官,成了夏州赫赫有名的骠骑大将军。”
“后来小人才得知,远在塞外的父亲早就被他害死,他派了亲信假扮父亲镇守边疆,随着他的势力壮大,慢慢地,他将镇北军也收归麾下...”
“一年前,此奸贼罪状暴露,被朝廷追拿,上官府也被查封。被拘在城外隐秘之处的小人见机逃了出来,所幸被御史大人所救,才能今日金殿喊冤作证。”
“小人句句属实,望君上圣明,请替小人做主,严惩荼害上官一族,欺上瞒下的恶贼!”
容绪抄着手气定神闲,自己最后这张王牌定能让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