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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动不动地平视着太宰治。
太宰治没有在意恶鬼的沉默,继续说道,
“当然,这些也不过是猜测,还需要进一步证实。”
然而,一个城市的人何其之多?
想要从数百万的市民里,找出一个被‘附体’的眼线,难度不亚于是大海捞针。
效率也低得可怜。
所以,他们需要一个契机。
一个能探清恶鬼的能力丶操纵的限制条件丶傀儡的弱点,以及——
本体的藏身之处的契机。
比如说,眼下这一局,就很合适。
太宰治说到这停顿了一秒,擡眼对上恶鬼的目光,脸上的笑意愈发清晰,
“说起来,我和阿织还要感谢你的慷慨哦,不仅善解人意,还主动提供了这麽合适的时机。”
“对了,在我们人类社会,也有一句话,专门用来举例你此刻的处境。”
它就叫做,【请君入瓮】
而想要让大鱼上鈎,自然需要一个钓饵。
“你把【斩鬼】当成了诱饵?”
恶鬼上呼一微微眯起眼睛,瞬间明白了太宰治的计划。
从一开始,眼前这个人类就布下了局。
警局的小早川丶找借口和【斩鬼】分开,包括数分钟以前的茶室对峙,都是对方安排好的戏码。
他自以为在拖延时间,而这个人类,又何尝不是在顺水推舟,等着他一步步踩进陷阱,暴露能力和底牌。
哈,真是精彩的心计。
就是不知道,如果【斩鬼】知道了……
……不对。
恶鬼上呼一的思绪一顿,他的目光突然下移,停在了太宰治身侧的大提琴盒上。
一个猜测在他的脑中成型。
而也正是这个想法,让恶鬼的脸色一暗,终于露出了一丝怨恨和怒意。
“不对,提出这个计划的不是你。”
上呼一眼神阴郁地说道。
想要每一步都恰到好处,准确地预判出目标的行动,并对此加以利用,除了心计之外,还需要一个更重要的前提——
布局人对目标,足够了解。
就像熟悉朝夕相处的亲人丶多年的‘老友’一样。
清楚地知道对方的爱好丶行为模式丶以及每一个举动背後,所暗藏的心理特征和习惯。
而这个世上,能做到这一点的人,从来就只有一个。
【“……上呼一,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不是那种会做‘亏本生意’的慈善家。”】
【“所谓的愿望和交易,也是你积攒能力的条件之一……你的藏身之所在哪里?教堂?地下室?还是裁判所?”】
黑发少女的问话,再一次于恶鬼的耳边响起。
“……是【斩鬼】。”
上呼一沉声道出了真正的答案。
原来那时候,【斩鬼】是这个意思!
她把自己当成了诱饵,而眼前这个人类,反而是从头到尾都被小心保护,默契配合的那个!
像是看出了恶鬼心中所想,太宰治扬起唇角,笔直地迎上恶鬼骤然尖锐的眼神,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虚假的笑容,尾音上扬,
“Bingo~恭喜你,答对啦!”
“恶鬼上呼一先生,有句话,你说得没错。”
“我的阿织确实可爱又残酷。但现在看来,真正被残酷对待的,只有你一个而已哦。”
上呼一的表情冷了下来,早已不见数分钟以前的胜利者姿态。
他死死地盯着太宰治,突然像是想到什麽,轻笑了一声,
“好吧,就算你和【斩鬼】配合默契,然後呢,仅凭你一个人,现在又能做什麽?”
“人类,【斩鬼】不在这里,你该不会天真以为,靠这些小把戏,就能置我于死地吧?”
不过是一具被禁锢的傀儡而已。
虽然他不知道对方到底用了什麽手段,但既然无法切断联系,直接摧毁就可以了。
一个仿冒品而已,要多少有多少。
“确实。”太宰治赞同地点了点头,
“虽然有点遗憾,但我和阿织已经得到了想要的情报和底牌,剩下的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这次的见面很有趣,所以——你还不动手吗?恶鬼先生。”
太宰治微笑地眨了下眼睛,善意地提醒,
“太阳,马上要照进来了哦。”
仿佛是印证鸢眼青年的话般,四面溶解的白光突然加快了速度。
与此同时,随着遮挡的建筑物消失,庭院内的光线不断向茶室蔓延而来。
一时间,明亮的阳光满室,跳动的光斑落在脚边,距离傀儡的位置,不过一步之遥。
上呼一:“……”
恶鬼的目光沉沉,咬牙切齿地摧毁了最得意的傀儡一号。
在一片灿烂阳光中,狼狈离开的恶鬼上呼一,目光如蛇一般,阴狠地盯向了太宰治,就像在看一根欲拔之而後快的骨中倒刺。
而也就是这个时候,他发现眼前的人类,同样收敛起了脸上的笑意,没什麽情绪地望来。
青年鸢色的瞳眸冰冷,就像在说——
【既然是见不得光的虫子,就滚回自己的巢穴里。】
【下次,我会让你连灰都不剩。】
“……太宰先生!”
太宰治走出料理亭时,迎面碰上了远远跑来的谷崎润一郎。
在他的身後,还停了几辆救护车。
一群接到电话的医护人员陆续跳下车,急匆匆地往店内跑,目标是料理亭内,一衆陷入昏迷的服务员和食客。
随着恶鬼上呼一离开,这群被操纵的人就像是失去了牵线的人偶,尽数软倒在地上。
他们的呼吸平稳,目测没有生命危险。
但保险起见,还是被医务人员有一个是一个地擡进了救护车内。
当然,如果某个恶鬼先生愿意赌一把,或者慢上一秒离开,他就会惊喜地发现,上一秒还如细雪般不断融化的建筑,包括蔓延攀爬的阳光,都不过是异能力的杰作。
此刻,本该豁洞坍塌的料理亭,依旧顶着完好无损的屋顶,伫立在阳光下。
数米开外,看热闹的人群聚集在周围,窃窃私语,小声讨论。
“怎麽回事?这麽多救护车。”
“……不知道,好像听说是有食客在後厨投毒,造成了不明昏迷。”
“欸?投毒?我怎麽听说是恐.怖袭击?”
“你清醒一点,哪个恐.怖分子会没事攻击料理亭?刚从牢里放出来,饿了三天的饿鬼吗!”
围观的路人们小声讨论,兴奋地交换自己的猜想,顺便嘲笑同伴的异想天开。
他们丝毫没有注意到,一个穿着驼色外套的修长身影从旁边迅速经过,大步朝横滨警局的方向走去。
“太宰先生,乱步先生说……”
谷崎润一郎小跑跟上,才刚一开口,就见到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