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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落下,就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般,平静地在恶鬼的耳边回响。
上呼一擡起眼,对上了由香织凛凛生辉的眸光。
他听到自己的斩鬼,如是说——
“上呼一,我确实从来没想过转变太宰。”
“但那些和什麽‘排遣’没有关系,不转换只不过是因为,我很清楚他的愿望,他对身为‘人’这件事的骄傲和挣扎。”
“人类的一生很短暂,而我有足够的时间,陪他度过剩下的迷惘和馀生。”
直到他找到答案为止。
她的恋人,是特别的。
对她来说,是在所有人类之上,绝对不想勉强与伤害的珍贵之人。
所以,他是自由的。
不管是月华刀的意义也好,还是上面的那些,他都不需要背负。
答案,只是这麽简单而已。
至于你们——
由香织专注地看着上呼一,赫刀灼热的刀意耀眼而刺目,一瞬照亮起少女眼底的平静的了然神色。
这一刻,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它化成了每一分每一秒,与黑发少女的话语一起,穿过无数个追猎的光阴,递到了上呼一的眼前。
“上呼一,你说过吧?你是先来的,成为夥伴也好,保护也好——”
“但是我明白的,你们从未没有变过。”
“对于你们来说,所渴求的从来不是作为人类的‘沙条由香织’,而是作为【鬼】的同伴。”
“那个时候,从实验室开始,你就想要杀死我了,对吗?”
杀死作为人类的由香织,只得到【斩鬼】。
上呼一:“……”
有一件事,由香织始终没有说出口。
就像她记得过去的每一个细节一样,她同样记得每一个,死于自己刀下的恶鬼。
长相丶能力丶称呼,以及——
他们曾经作为人类时,最初的丶也是最後的那个名字。
上呼之四,梦魇,真名:立花隼人。
上呼之三,磨童,真名:宇佐美智也。
上呼之二,窝猗座,真名:于泉悠。
还有最後的,上呼一的真名,望月天满。
由香织记得每一个恶鬼的名字,然而她却从未有一次,喊过他们的真名。
原因也不过是,正如同恶鬼只称呼【斩鬼】一样,黑发少女很清楚,对方不愿意被看作是弱小的人类。
比起过往,他们更愿意成为强大的鬼族,【上呼】中的一员。
这大概勉强算是,由香织与【上呼】之间,无声的默契吧。
不过这一回,大概也是最後一次了。
由香织平静地注视着恶鬼青年。
炽烈的赫刀已经在她的手中完全苏醒。
挥动之间,仿若天上燃烧的太阳,斩刃赤红,对准了上呼一的脖颈,毫不留情,用力斩下!
“再见了,上呼一。”
【是吗?】
【原来,他们是输在了这里吗?】
赤炎的斩灭之刃下,上呼一怔怔地,双目失神地盯着挥斩而来的烈日刀光。
某一瞬间,他像是放弃了挣扎一样,豁然松开了手中的太刀,接受了自己即将堙灭消失的结局。
但是,直到斩刃真正落下的最後一刻,他的双眼始终紧紧地丶紧紧地盯在由香织的脸上。
一刻也未曾移开。
刺啦。
一道像是棉帛被撕裂的声音响起,炽烈的刀光袭来,上呼一的头颅被斩下,滚落在黑发少女的脚边。
恶鬼的躯体倒在地上,在‘日之呼吸’下迅速燃烧。
唯独那颗头颅与猩红的眼瞳,依旧注视着少女。
上呼一久久地看着由香织,清秀的脸上浮现起眷念的笑容,轻声请求,
“……就当是送别,再摸一摸我的头。”
“喊一次我的真名吧……由香织。”
执刀的黑发少女一愣。
她像是没有想到,恶鬼最後的遗言会是这个。
由香织看着上呼一,就在少女微微啓唇,准备开口说什麽时——
“——锵!”
一道熟悉的刀光突然从天而降。
月色的刀身穿过散去的白雾,‘嗡’地一声,精准地插在了上呼一头颅上。
某个恶鬼还没来得及反应,头颅就当场被挫骨扬灰,连粉末都没剩下。
由香织:“……”
由香织默默地看了一眼插在地上的月华刀,沉默了片刻,又缓缓擡起头,若有所觉地看向了头顶。
果然,就在下一秒,遮蔽的雾气完全散去。
原本静默的岛屿,突然响声遍布。
由香织看到一架直升飞机,正盘旋在上空,舱门被大幅度打开。
某个鸢眼青年就站在旁边,笑吟吟地对着自己挥手。
“——阿织!我来接你了哦!”
太宰治挥舞着手臂,笑容灿烂如暖阳。
就好像最後那一下的挫骨扬灰,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由香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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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知线索:
上呼一【死亡】
告别以前
就想再听听
阿织喊一句自己的名字
某个心操师
笑眯眯
眼也不眨地丢来了月华刀
精准命中
“哎呀,手滑了一下呢~~”
PS.
小天使们可以猜猜看
太宰他啊,是什麽时候来的呢?又听到了多少
PPS.
危机解除了呢
……真的吗?
第189章 Episode 189 骤变
此刻,【常暗岛】
由香织擡起头,望着和自己打招呼的太宰治,心情复杂。
老实说,突然在战场上空,看到跟天降神兵似的,出现在直升机上的恋人,并不是一件多麽值得欣慰的事。
毕竟,黑发少女很清楚自己的力道。
以她当时的那一下手刀,某个心眼绷带怪不说睡到天亮,也绝对不可能跟掐表似的,准时出现在【常暗岛】。
所以,答案只有一个——
真不愧是你啊,太宰。
由香织在心中无声感慨,已经懒得再去琢磨,自家恋人到底是怎麽躲过那一下手刀的。
现在,由香织更关心另一个问题。
……她家恋人,是不是有哪里怪怪的?
像是在生气,又似乎一副……挺开心的样子?
黑发少女不确定地挠了一下脸颊,探究地对上太宰治的视线。
此刻,鸢眼青年依旧微笑着,微微低着头看来,嘴角甚至更加上扬了一些。
明明是比此前的任何一个时候,都更加开朗清爽的笑脸,但整个人却隐约透露出一股不妙的危险气息。
但不可否认的是,对方脸上的笑容又是发自内心的。
就好像正在心中酝酿黑泥的绷带妖怪,即将计划着做点什麽时,又猝不及防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