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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时间的磋磨也会寡淡如水,几近于无。

爱和恨有什么区别,喜悦与难过是怎样的,当年的放牛郎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孤身前往古墓,拯救他的相邻和妹妹?

这些放牛郎早就回忆不起来了。

时间磨灭了他身上所有的情绪以及昔日的影子,将他变成一个完全不同的人。

他依旧扮演着小桑的好哥哥,并非还对小桑存在感情,只是想在望不到尽处的时光里,假装自己和他们一样,还像个人。

眼下有解脱的机会,他不会对过去的幻影抱有一丝犹豫。

小桑依然在哭着,但却坚强地没有后退,反而扑进放牛郎的怀抱,死死环抱住他:

“哥,是不是杀了我你就会好过一点。那你杀了我吧,如果能帮到你,小桑很高兴的。我一点都不怕疼的,真的,你放心,我只是有点爱哭鼻子,但真的不怕疼,你以后好好照顾自己……”

她说话颠三倒四,口齿不清,身躯隐隐颤抖,分明怕得很,不知为何却不曾离开。

真是个惹人怜的好姑娘啊。如果不是经历过太多次无望的轮回,他一定也会选择牺牲自己,拯救这个妹妹。

放牛郎冷漠地想着。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他握紧镰刀的刀把,安慰道:

“我保证,不会疼太……”久。

预料中的疼痛并未降临,小桑感觉自己被一股大力狠狠推开,推向虚空中那道门。

她错愕抬眼,被泪水映得模糊的眼瞳中,倒映出去而复返的银龙与虞渊,贯穿放牛郎腹部的冰锥,还有哥哥推开她的手,以及他失焦的眼瞳和张阖的嘴唇。

放牛郎的身躯缓缓倒下。

生命的最后一刻,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明明已成为一具执念驱动的躯壳,为什么会推开小桑。

也许是假装疼爱她的兄长这个角色太久,产生的下意识的惯性。

又或许在那一刻,那个曾无数次死在神墓中憨厚沉默的放牛郎短暂地复苏过。

不管了,反正他要死了。

他倒在地上,看着身躯没入门内的小桑,无声地道:

“活着……”

而他,至少在死去的时候,像一个人,而非怪物。

虚空中的大门在吞没小桑后立刻阖上,纵使银龙想要阻止也已来不及。

他看着不断涌动的黑雾,神情冷凝,比上次封印时更为寒冷厚重的坚冰重新将黑雾包裹,他看虞渊的目光简直像看一个死人。

若不是此人将他引开,他也不会让里面的东西得逞!

想到这里,银龙飞身上前,一把将虞渊掼到墙上。

轰——

地动山摇,他身后的石墙直接大力撞裂。

心口上的旧伤再次裂开,血溅到银龙脸上,虞渊挣扎着想要继续逃跑,对方却在凑近之后,杀气消减。

“你,是虞渊?”

银龙揪着他的衣领,眸中的疯狂与愤怒消退些许,忽然低头用鼻尖嗅了嗅他身上血味,随后语气震惊地问。

又一个故人?

虞渊一愣,反应过来后立马扯着嗓子喊:

“我不是虞渊,我是扶旸,扶旸!”

作者有话说:

银龙:你是虞渊?

虞渊:视情况而定。如果咱俩有仇就不是,没有就是。

封控加牙疼,吃饭像受刑,在此请个假,后天再约辣。

别的不多说了,祝在座的小可爱都身体健康吧,爱你们喔~

第150章 旧神陨邪骨不落

“扶旸是谁?”

岩壁角落,幽暗苍苔尖端绽开的霜花顷刻凋零,银龙收回一身冻死人的威势,目光中却犹带一丝迷惑。

他这话倒是把虞渊问得一愣,认识自己却不认识扶旸,莫非此龙是昭明的仇人?

于是他试探道:“我与昭明不共戴天!”

这次果真有效,银龙猛地松开攥住虞渊衣裳的五指,往后退了几步,神色莫名慌乱。

完了,他不会一个没控制住力道,把人打成傻子了吧!

怀揣这般惶恐的心情,银龙伸出一根手指,举至虞渊眼前,嗓音带颤,急切地问:

“这是……”

“这是一,是一!”

虞渊实在受不了他看傻子似的目光,开口抢白。因为说得太急,一时岔气,又呕出一口血来。

“这是手指啊。”

连这个都能答错,一定是傻了。

银龙绝望闭眼,再睁眼时,整个人肉眼可见地萎靡起来,失魂落魄地喃喃着什么“完了”“对不起主人”,嚷了半天犹自不得劲,他甚至变为龙形,不断拿头撞击石柱,显得比虞渊这个受害者更痛苦迷茫。

眼看整座陵寝又有地动山摇之势,虞渊先吞服伤药,直到打坐调理完气息银龙都没理过自己,他这才试探着凑近,伸手戳了戳龙身上霜雪般冰冷锋锐的鳞片:

“喂。”

这一戳不要紧,银龙立刻受惊般“嗖”一声窜上石柱,连尾巴尖都绷得溜直,琥珀瞳半隐在暗处,目光闪烁地与虞渊对视。

此情此景莫名熟悉,只不过抱柱与仰视者身份对调。

确定银龙暂时对他没有恶意后,虞渊不由为自己正名:

“我只是被打伤,并没有被你打傻。以前在我们那山头,我的智慧能排进前三,现在也一样!”

虽然他们宸光峰减去昭明加上猪也凑不齐三个人。

“……真的?”

银龙问得犹疑。

虞渊深吸一口气,肯定地点了点头。

银龙久久未曾回应。

虞渊不动声色与他对峙,闲极无聊下,甚至已开始走神思考“下一顿吃啥”这个伟大的哲学问题。

银龙终究还是绕着柱子游弋而下,龙首与虞渊脑袋齐平,灯笼大的琥珀瞳中倒映出虞渊的模样,只是其中数不清的珍重与怀念将瞳孔中的影像包裹,又显得不那么像他本人了。

就这么对视片刻,银龙朝他垂下龙首,声音闷闷的,像做错事的孩子,又像臣服于主人的忠仆:

“吾名,斩棘。”

包子和馒头的大哥居然不叫花卷让虞渊有一点小小的遗憾,但他却没敢表露,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问:

“那个,斩棘,你认识我?那你认不认识一条叫兼青……”

“破青鱼!”银龙不屑地哼了一声,龙息喷吐扬起地上微尘。

此龙惯不是个会掩饰喜恶的主,虽然嘴上没个客气,但也不见其他什么激烈情绪。

于是虞渊缓缓松了那口不上不下的气,不客气地瘫坐在地上,直白道:

“从前的许多事我都不记得了,我们从前见过,有什么关系吗?”

出乎意料地,斩棘摇了摇头,回身去望身后即使被封印住仍不死心在冰内流窜的黑雾,眸光复杂:

“我们从未见过,但你和我主人……颇有渊源,所以我能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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