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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起来刮得脸上都是血痕,地上砍过的竹桩子更危险,不注意就要踩上,刺穿脚掌,正适合逃跑。
“低头猫腰,跟着我跑,别踩中竹桩子!”凌霜教如意。
她拉着如意,在竹林中飞跑起来,小厮们追在后面,也跑不快,竹林又深又密,转瞬间已经看不见他们的衣角了。
有几个小厮则是留在原地,照料被打得一身泥一身伤的徐亨,徐亨本来被按在地上趴着,他们想给他翻过来,刚碰了碰手臂,徐亨就惨叫起来:“我手被打断了。”
“是徐少爷。”有老成小厮连忙指挥道:“别动他,去找徐家的人来,找接骨的大夫来。”
他还问徐亨:“徐少爷,那人为什么打你啊,是绑票还是寻仇?”
“谁知道呢!”徐亨又痛又气,大骂道:“跟个疯子似的,说了一大堆!
来人,快去给我报官,告诉我姑母去,一定要把这两个匪徒给我逮回来!”
在他看来,梅婉琴没有同母的兄弟,梅家又不得势,哪会有人真为了他打老婆的事出来“主持正义”?
多半是找个由头,真正的原因还是因为什么事结了仇,那两人后来话里不是露出来了吗?
多半还是为了庄子上争水,亦或是为了自己爹那个小妾,都有可能……
却说竹林中追着两人的小厮,本来几次要追丢的,但赵家外院本来不大,竹林也有限,跑不到哪去。
再加上他们吵吵嚷嚷,又惊动了不少随从,大不了把竹林犁一遍,总归是能抓到的。
但找了一番,却不见人,众人找到竹林边上,有个阁子,精致得很,一看就是赵侯爷招待贵客的,他们不敢擅闯,上去敲了敲门,只听见里面声音冷冷问道:“是谁?”
小厮们对视一番,虽然对方声音年轻,知道叫爷是没错的,领头的小厮就道:“爷,院子里闯进两个贼,正抓人呢,怕惊动了爷,所以过来看看。”
他们自觉这话已经天衣无缝了,只见里面响起脚步声,有人打开门来,是个衣着华贵的小厮,有认得的人,连忙道:“里面是侯爷?”
“不是侯爷是谁。”那小厮也傲慢得很:“怎么,你们要进来抓贼?”
“不敢不敢。”
领头的小厮连忙退下了,使个眼色给众人,众人连忙退下了。等退到一边才都问那领头小厮:“三哥,里面是谁呀,怎么这么神气?”
“我说你们没长眼睛,你们还不信。”
这被众人叫做三哥的是姚文龙的小厮,地位最高,聚赌喝酒,都是他领头,朝众人道:“你们不认得人,也该认得人家的衣服,除了文远侯府,哪家的小厮还敢穿军中的胡靴?”
众人都吓得咬手指,道:“这么说,里面是秦侯爷了,还好我们没闯进去。”
“文远侯府是什么地方?连赵侯爷见了他,都不敢高声呢。”三哥道:“咱们还是去看看别的地方吧,有人通知赵侯爷了没,这是他们家的地方,就算有匪徒,也让赵家的人自己搜吧,今天来的都是大人们,咱们乱搜,得罪了人不是好玩的。”
第70章 诘问
外面的小厮散了,阁子里面,秦翊才刚刚转过身来,看着身后的一主一仆。
凌霜身上又是泥,又是竹叶,正站着择身上的叶子呢,如意也吓得脸色苍白,跌坐在椅子上,气喘吁吁的。
秦翊的小厮长庆在外人面前傲气,知道她们虽然穿着男装,其实是女孩子,所以还是很客气的,递了块帕子给如意,如意连忙道:“谢谢小哥。”
长庆也有点不好意思,道:“爷,我去外面守着吧,爷好说话。”
长庆一走,秦翊才开口。
“娄小姐又去打擂台了?”
他一开口就气人,凌霜立刻瞪他一眼。
“打什么擂台,我去揍人了。”
她虽然后面逃得狼狈,但前面还是打爽了的,道:“你是没见到我之前的拳脚,什么叫以小博大,两下子就给徐亨废了,让他成天打老婆来着,我就让他知道知道挨打是什么滋味。”
秦翊是捕雀处名义上的长官,再加上文远侯府的根基在这,外面小厮都知道,京中这么多侯府里,文远侯府是唯一可以穿军中的靴子的,就是因为当年征讨南诏,文远侯府是主将,安远侯府是军师,后来虽然解甲归田,但秦家的下人,很多都是当年跟随文远侯战场厮杀过的老兵,所以行事都带着军中风气,连小厮都骑□□通,常年穿着胡靴,走出去都是小厮圈子里的领头羊,消息灵通得很。
所以徐亨打了老婆,还让姑母姚夫人去黄家找麻烦封口的事,他也略知一二。
但这并不妨碍他回道:“原来是打人,我还以为小姐是挨打呢。”
要说他们俩也真是有缘分,一次两次遇到,凌霜都是“大忙人”,不是绑人,就是打人,谁能想到呢,京中的世家小姐里,还能出这么一号人物,整天在外面打家劫舍,忙得脚不沾地。
凌霜也觉得这场景有点似曾相识,秦翊这人身上也奇怪,有种莫名的安定感,每次凌霜干的这些勾当,都刚好被他撞上了,他撞上也不声张,也还帮着隐瞒。
他这人就这样,对什么都淡淡的,大概这就是京中视为最贵气的气质,和姚家那些暴发户都相反,他们是什么都想要,什么都炫耀,他恰恰是什么都不在乎,因为什么都有了,哪怕搬座金山放他面前,也仍然是云淡风轻的。
但他笑自己的本事,凌霜还是不能忍的。
“你知道什么?
这次是因为他们人多,又有武器,好汉不吃眼前亏,我自然要跑了。”
“那你现在后悔没要我的剑了?”秦翊淡淡问。
他这人说起笑话来,也这样冷,又冷又气人,实在让人无语。
凌霜瞪了他一眼,没理他。
“不和你多说了,反正我正事也干完了,该回去了。”
她和他相处起来,总有点莫名的自然,估计贺南祯和他也差不多,也是一挥手,道:“这次的事谢谢你了,改天一并道谢。”
“哦,这还是正事呢?”秦翊道。
凌霜看了他一眼。
要说脾气,凌霜是挺大的,而且本来就憋着一股气呢,刚和蔡婳吵了一架大的,不然也不会一口气冲上来,直接把徐亨打了。
秦翊这样问,多少带着点挑事的意思,凌霜听着,就有点不太爽。
“这不是正事是什么?”凌霜反问他:“徐亨打老婆的事,满京城人都知道,人人都不管,我管了,怎么了?秦侯爷有话说?还是你觉得这是徐家的家事,我不该管?”
秦翊其实也确实是故意惹她的,不然不会回道:“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没什么意义。”
这话算是点中凌霜死穴了,关于梅婉琴的事,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