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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御林军统领点了一个人过来做翻译。

“大锅,进来!俺让屋头的先弄些热水暖和暖和”

“爹!”

一进门,一个头大的离谱,看上去像根豆芽菜的孩子裹着家里仅有的厚重棉被,怯怯的唤了一声父亲就不敢动了。

那人忙推了下孩子:

“伢来,让嫩娘烧壶水来。”

“俺娘说,家里头没得柴火,要去外头找还没得回来。”

“这婆娘,捞头八基的,冰刺哇凉的,哪达来的柴火?”

那人嘴里念念有词,看了众人一眼,随后将手里的口袋塞给了孩子:

“去,屋头去,爹和大锅们说说话,等嫩娘回来。”

随后,那人才有些拘束的搓了搓手:

“大锅,坐,坐。”

可是放眼看去,这里头除了空荡荡的货架外,只有两个小小的木机子。

太子倒是没有嫌弃,直接坐了下来,胤禛见状,也抱着小胤祯坐了下来。

有了屋子的遮挡,没有了寒风侵扰,小胤祯也才胤禛的怀里探出头来,好奇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胭脂铺子的货架上似乎还残留着脂粉香气,可是这会儿上头已经积了不少灰,胤禛看了一眼问道:

“既无柴火,为何不先烧了货架?”

那人表情一僵,连连摆手:

“大锅,这都是活命的家伙,烧不得!”

“正午便已经这么冷,等到晚间可如何是好?汝家中尚有幼子……”

“俺要是烧了这家伙,老爷们才要杀头嘞!”

“哦?何出此言?”

太子有些不解,那人将手笼在袖筒里,冻的瑟瑟发抖,磕巴道:

“俺也不清楚,老爷们说了,路通了还有老爷上头的大老爷要来瞧瞧俺们这儿。

到时候,城里原来甚么样子,就要是甚么样子,一点子不能有变。”

“竟是如此?”

太子沉吟一下,看了那人一眼:

“若是如此,为何这一路来不曾有人在街上走动?”

那人苦笑一声,将破衣裳笼的更紧了些:

“大锅这话说得,人动弹是要力气滴,要不是俺伢儿饿的不行,俺得去那头山下背白面土吃俺才不出去哩!”

“白面土是什么呀,好吃吗?”

小胤祯一听到吃的立刻把头探出来看向那人,那人看着玉雪可爱的小胤祯眼里的喜爱之色简直可以化为实质。

“大锅屋头的伢儿好排场!要是没有这过劲的雪,俺伢儿也能这样!”

“哎,你大胆……”

何柱儿就要斥责,皇子阿哥,岂是寻常草民之家可以比拟?

但随后便被太子拦住了,他示意那人:

“汝继续说,这白面土……既然是土,又如何吃?”

“能吃哩!就是不敢吃多,不然肚子背罗锅。”

那人说着,去厨房摸索出来了一小块白面土给太子看,胤禛想了想道:

“二哥,这应该是书中的白土,多食恐会腹胀而亡!”

胤禛话音落下,太子手中的白面土顷刻落地,脸色难看:

“吃这东西无异于饮鸩止渴,家中还有孩子,何至于此!”

那人连忙弯腰把那块白面土捡起来,拍了拍土咬了一口:

“能吃能吃,大锅你看!”

胤禛连忙要去抢:

“说了吃不得你怎么还吃?!”

“屋头的草根,树皮都啃完了,伢儿饿,大人也饿,有啥子吃不得呦?”

“爷,您可别听他吹!奴,小的方才跟他去厨房,可是见到里头堆了两袋子白面白米!”

何柱儿立刻大呼小叫着,太子也不由脸色一沉,此人竟敢行骗!

“你大胆!”

那人一愣,随后忙道:

“吃不得,吃不得!都是有数的,还要还给老爷们嘞!”

随后众人才知道,那些白面白米乃是官府昨日就让人送来的,只不过每家每户都有定量,等上头的“大老爷”们走了,还得还回去的。

“那这些米面是整个合肥有,还是只有县城有?”

那人对于这些并不知道,太子使了一个眼色,便有人退了出去。

随后,太子又与那人说了许多话,但越说越迷糊,一时间竟不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明明那封密信写着此地遭遇雪灾后的种种,县城百姓也过的苦不堪言,甚至不惜要吃那能夺人性命的白面土。

但是……官府确确实实给每家每户分发了米粮。

出来一趟不光没有解惑,反而又添了不少疑惑。

大半个时辰后,众人告辞,那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想着那一袋子干粮心里头欢喜极了。

“孩他娘,咱有吃的了!”

太子一行人裹着风雪回了驿站,还没进门,就看到雪地里回了一个黑黢黢的人影,见到众人立刻磕头请安:

“奴才合肥县令给太子爷,四爷请安,您二位万安!”

胤禛定睛一看,只见那合肥县令生的清瘦无比,说一口带着北地口音的官话,他身后是两排清晰的脚印。

随后驿丞也笑着走出来跪下磕头请安:

“太子爷,四爷,昨个下头人眼拙,没能认出您们,奴才给您们磕头赔礼。”

太子叫了起,漫不经心问道:

“看你身上的落雪,来了有一会子了?”

县令还未曾说话,驿丞立刻道:

“大人晨起听说了这事儿便来给二位爷请安,只是不巧……奴才有心要请大人入内等候二位爷,但大人说二位爷何等尊贵,您们落脚的地儿也跟着一道显贵,他可不能不敬。”

驿丞口齿伶俐,句句不经意,又句句刻意,县令还谦虚道:

“哪里,哪里。刘大人谬赞了!奴才不过是打心眼里敬着二位爷罢了,对了,四爷怀里这位小爷是……”

胤禛没有理会,但那双狭长的凤眼瞥了两人一眼,随后便冷淡道:

“这位……刘驿丞好一张利口啊。不过,若县令心有敬意,那你明知我二人身份,还堂而皇之呆在驿站里又作何解释?”

“这,奴才,奴才……”

明明数九寒冬,刘驿丞却不由流下了汗水,不过这汗是吓出来的冷汗。

胤禛冷冰冰道:

“刘驿丞方才不是挺能说的?怎么不继续说了?爷观这县城不小,县令赶来尚需要个把时辰,你尚且要通报县令,莫不是打昨个我等进了驿站就知道我等身份?

若是如此……你这狗奴才竟然还敢第二日前来请安,真是狗胆包天!来人,拿下!”

胤禛一番发作,立刻便有御林军上前拿人,一旁的太子笼着手不发一语,只静静看着眼前的一切。

而一旁的合肥县令见状也是心里一个激灵,忙道:

“听闻两位爷昨日到这里时候已经不早,想必是刘驿丞不愿打搅您们休息,他也是一片好意……”

胤禛直接怼了回去:

“你给爷住口!怕打搅爷难道不知在门口磕个头,请个安?好意出自你们口中才是糟蹋了!

还有你!方才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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