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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命自己又做不了主,既然孩子都生了,还不是就这?样过了。”
程十鸢怀里抱着热水袋坐在床沿,听到这?里,她摇了摇头,
“您可不是那种?糊涂的女人,您是用什么方法让全村的男人都去泡阴泉?又不让女人和孩子碰?是蛊吗?”
其实?之前?程十鸢看到奶奶耳垂上的苗族银饰,又发现她和这?个村的女人不一样,安静,做事利落干净,眼神清澈聪慧,就料想到她不会是一个简单的农村奶奶。
而?且她这?么通透的一个人,怎么会甘心和鹿永福那种?狂妄浅薄的人一起生活几?十年?怎么想都觉得很反常。
程十鸢以?前?就听人说过苗族的蛊术,她自己在行医的过程中也亲眼见过苗医给人解蛊的过程,知道?苗疆蛊术是真实?存在的。
听完奶奶的故事,程十鸢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那么大的仇恨,她不可能?释怀。
尤其是少数民族性格单纯直率,嫉恶如?仇,更不可能?轻易放过这?些人渣。
龙奶奶半阖着眼睛注视着程十鸢,半晌,她突然叹息一声,
“从你说出附骨疽,又说出阴泉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们这?个村的劫难要渡完了。”
她眼含泪光,声音却透着阵阵冷意,
“没有苗蛊,我不会下蛊,我学的本事也是治病救人的。鹿家村的男人病了这?么几?代?,只因?为一句话?。我告诉鹿成仁,这?村里有一口泉,叫观音泉,这?口泉水有灵性,男人在里面洗澡定会生儿子,只是女人不能?碰,女人身子脏,不能?脏了泉水,还让他们不要外传,免得外村的人过来胡搞,也会坏了鹿村的风水。”
程十鸢问,“您这?么一说他们就相信了?”
龙奶奶讥讽道?,
“他们作恶太多,连老天爷都在帮我,确实?谣言刚传出去的那几?年,鹿村生的几?乎都是儿子,这?也就让他们对此深信不疑,之前?来的两个医生调查,他们都没说出观音泉的事,就生怕怀了鹿村能?生儿子的风水,呵,命都难保,还想着生儿子,就算生下来我也要让他们病的病死的死。”
龙奶奶心里有多恨,她连自己生的儿孙都没放过。
她在外面打?工的儿子也患有寒疾,只是后来在城里待的时间长,没有那么严重,但阴天下雨的时候也是全身关节疼痛难忍,现在鹿天齐去观音泉洗澡她也从不拦着,爱去就去,病了死了都是他自己的命。
想到这?里,龙奶奶定定地看向程十鸢,语气悲切,
“你来早了,你要再晚来一步就好了。当初关我打?我的男人,只剩鹿永福一个了。我原本打?算只要他死了,我就主动去自首,从此和鹿村两不相欠。可是你来早了,鹿永福还没死,我不能?瞑目。”
现在的局势好像是对立起来了,龙奶奶要害她的人死,而?程十鸢是一个治病救人的医生,她此行的目的就是救这?些患有寒疾的人。
救还是不救,好像都不太对劲。
龙奶奶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随你的便吧,你是医生,治病救人是你的天责,我不想为难你,但我的事你也不要管,我是一定要鹿永福死在我前?面的,其他人我不管,你想治就治。”
说完这?句话?,龙奶奶推开门,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路北尧从始至终都站在门边,脊背贴在墙壁上,沉默着听完整个故事。
他的性格也还算沉稳,虽然心下震惊,表面看起来还是挺冷静的,
等到龙奶奶走?了,路北尧才问,“程医生,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程十鸢回过神,“啊?你怎么还在这?里?”
路北尧,“......我一直都在。”
程十鸢挥了挥手,“你快回去睡觉吧,我也困了,要睡觉了。”
路北尧好像已经习惯程十鸢对他呼来喝去的交流方式了,被她撵出来,心里没有一点波澜,甚至还有点担心程十鸢现在的精神状态,
她一定很纠结,也不知道?晚上能?不能?睡好。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走?了以?后,程十鸢抱着暖呼呼的热水袋蜷进被窝里,一秒进入梦乡。
*
第二天一早,阴郁了许久的天空终于放晴了,几?缕耀眼的阳光透过树梢洒向地面,沉寂了几?天的小鸟也发出叽喳的叫声。
一切看起来都和往常没什么两样,八仙桌上摆着几?个小菜,一锅红薯粥。
鹿永福和鹿天齐坐在桌旁,等程十鸢从房间里出来了,他们两个才开始准备动筷子吃早饭。
“等一下。”
程十鸢呵斥住他们,
“等我先吃你们再吃,不许在我前?面动筷子。”
鹿天齐把筷子往桌上一拍,气得跳了起来,食指指着程十鸢,
“我他妈给你脸了是不是?”
站在鹿天齐身侧的摄像大哥伸出手,默默地把鹿天齐的手给掰了下去,看样子力?度不小,鹿天齐疼得龇牙咧嘴的。
直播间里,
【哈哈哈哈,这?一把摄像大哥上大分。】
【我真的要被程程笑死,她现在怎么越来越霸道??还不许人家在她前?面动筷,关键是这?是人家鹿家呀。】
【不许吃就不许吃,他们先动了,难道?要我程吃他们的口水吗?这?要按我的意思,应该让他们去厨房里吃,他算个什么东西,还想上桌吃饭,反了他还。】
程十鸢把自己要吃的菜拨出来,龙奶奶端了一盘小米蒸排骨上来,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说,没下毒。
刚开始吃早饭,鹿永福就把他那拐杖敲得震天响。
程十鸢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有话?就说。”顿了顿,“你那拐杖如?果不想要了,不如?我给你撅了吧,成天敲敲敲烦死了。”
鹿永福对她真是一点耐心都没了,要不是这?是全国性的直播节目,要不是她身后那几?个一米八几?黑衣黑裤的壮汉,他真想找几?个人好好收拾她一顿,女人不打?不成气候。
“你到底什么时候给我们看病?”
鹿永福强压着火气,哑着嗓子道?,
“今天是最后一天,你要不会看你就滚,我看你也就是个混吃混喝的女骗子,供你吃喝两天也差不多了,滚吧。”
程十鸢夹了一块排骨放进嘴里,小米蒸的排骨带着一股米香气,蒸得又糯又软,好吃。
她安安心心地把早饭慢慢吃完,根本不理会快要被气死的鹿永福。
放下碗,程十鸢才满足地喟叹一声,红唇里轻飘飘地吐出一句话?,
“你把他们叫过来吧,我要开始看病了。”
鹿天齐在群里吼了一声,说那个混混医生终于要开始治病了。
不一会儿,鹿永福家里潮水一般涌来了一大群人,家里挤不下,鹿天齐就指挥大家伙儿在院子里等着。
今天天气很好,秋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