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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画。”身边的燕阳扬唇笑起,接着催促他进去看看。
果然是自己心中所想。柳三更面色震惊的走进了阁宇里,定睛一看后是真的吃惊了。
这个亭阁显然要比三柳斋修的更大更好,满满两大壁柜的纸张颜料,八尺来长的桌案挂满了各式画笔,卷轴砚山挂了一壁,旁边还有软塌小桌供人休憩,此处风景又优美,正是适合夏时赏鱼冬时赏雪。
看完这些,柳三更毫不怀疑燕阳是派人把整座皇城所有墨斋都搜寻过一遍,否则如何能凑齐这么多各式大小不一的笔墨纸砚,怕是再未有别家能比得上这里的存货丰富了。
为了他,燕阳不惜大动人力修缮出一座阁楼供他画画,还采购了所有类型的笔墨纸砚,这份深厚的心思用意就算是块石头都要被捂热了。
何况其实已经陷落其中的柳三更呢。
可是柳三更看后却表情僵硬,一动不动,这自然让本觉胜券在握的燕阳心中生忧,缓步走上前握住了他的手,沉声问他:“驸马,莫非你不喜欢这里么?”
她满心以为他看见这里后会欢心大喜,激动非常,为何反而半点不见喜意,只有无言呢?
“喜欢的。”直到这时,柳三更的表情才是显露松动,勉强笑了一笑,“公主为我费心至此,我怎会不喜欢?”
燕阳哪里信得他,看了他半刻,忽皱眉反问道:“你可是更喜欢府外的那个画斋?”其实她更想问的是,他是不是不喜欢在她的府里。
但她问不出来。
这个人如此的纯善干净不善心计,哪怕是说违心谎话也说的半分不像,那个答案她一点不想听见。
诚如当初她所言,她的占有欲一向厉害,这个人与她成了婚便只应该属于她,只能让她一人看见观赏,谁也没有资格多碰一下。
为此她特意打造了一座金贵舒适的金笼子,想把这人放进去精心喂养着,这样从今以后这人就只能靠着她的垂爱饲养过活。
与她相伴相处近一年多的时光,柳三更显然了解这位霸道成性的公主的扭曲性情,他却并未排斥憎恶,他只觉得麻烦。
很麻烦。
至于麻烦的原因不言而喻。
所以他只是藏住了心里的幽幽叹息,面上浮起微笑打圆场道:“这两个都是公主为我所造,我自然都是喜欢的,没有哪个更好之说。”
说着不等她再次紧追,他马上佯作奇怪的抛出个问题引开她的注意力。
“但是公主为何今日突然送我这个‘好东西’?”这个‘好东西’贵重的可都算不得是个东西了。
而且燕阳独独挑今日绝对是有暗意的。
果不其然,他状似疑奇的问题刚抛出,这位公主神情一变,开始闪烁其词,迟迟疑疑。
大概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许久,还是缓慢说出了实情。
“因为,今日是你的生辰……”
万万没想到是这个答案,柳三更一怔,这才恍然大悟的回想起这个多少年没人在意过的生辰。
他似笑非笑的看向面前目光躲闪的佳人,眼尖的瞧出她竟是显出几分窘迫,莫名生了逗弄的心思,故意装惊奇的询问:“公主怎知今日是我的生辰?”
“是……是当时交换生辰贴,本宫随意一看便记住了。”不等再问其他,燕阳就拽着他走到桌边,指尖敲了敲桌面,示意他上前瞧瞧。
“本宫让人把你平常常用的画笔都拿了回来,你看看还缺不缺什么。”
柳三更憋着笑的上前,见桌面上摆放最前的纸笔果然都是他平日常用的,心头更是发暖,转头便对燕阳一笑:“公主真是好记性,我平日常用的事物竟是一样不少呢。”
语气中满满含有打趣调笑的意味。
燕阳长大至今身份尊贵,谁敢对她这般含笑打趣?也就是柳三更被她宠惯了才敢如此,逼得燕阳差点是恼羞成怒!
正欲压声震慑他两句时,却见柳三更扭过头伸手取下一只画笔,笔尖沾了颜料在纸上随意挽出个弧度,随后再慢慢添出寥寥几笔,逐渐有了轮廓出来。
燕阳绷着脸靠近,佯作无事与往常一般。
“画的什么?”
“莲花。”
语落,下笔轻盈连落,勾勒出娇嫩的花瓣,一朵婷婷莲花跃然纸上。
柳三更只是随笔一试,画完这朵便不再画了,而燕阳打量片刻,漂亮的远山眉忽地轻蹙。
“一朵莲花未免孤单。”说着,她再提笔在纸上添了一朵与那朵莲花靠肩相伴。
这下是显得热闹了点,只是她画的那朵不比柳三更的风骨好看,纵使两朵莲花相依相伴,但看上去并不搭对,像是生生硬凑在一起。
看罢,她落笔叹息一声:“好好的花,毁了。”
柳三更却拿起这张画仔细观赏一番后,认真评价道:“我瞧着倒是很好。”
听着这话,燕阳心房一动,转头瞧见柳三更的侧脸睫羽纤长,嘴角含笑,淡茶色的眼珠子虚虚掩盖在略显苍白的眼皮下。
适逢亭阁外吹来清风,他肩头披下的长发在风中微微飘散,有几缕散发缠绕着他的眉角下巴,整个人此刻便显得温柔极了,再普通平凡的五官都在这个笑容下发了光般的绚烂多彩。
因为方才执笔添花,两人距离贴的极近他也毫无察觉,是以此刻与他不过咫尺之间,视线随便往下一扫,便能看见他雪白衣襟包裹的修长脖颈,这令她忍不住的心动,便凑头在他脖间吻了一下。
感到脖间暖暖的痒意,柳三更惶惶然地捂住了脖子,他立刻瞪向面前犹有不甘的人面桃花,脱口质问道:“公主为何总这样的逗弄我?”
“当然是喜欢你才会总逗你。”
他问的随意,她答得顺口,话语刚落两人都愣住了。
不待燕阳反应过来,柳三更率先扬眉笑了,一副原来如此的释然姿态。
看来他亦早有所疑,只是之前都不敢问出口。
他眼角弯弯的笑着反问:“原来公主喜欢我啊?”
“对啊,难道你之前没感觉么?”燕阳故作镇定的回答,偏过头没敢直视看他。
燕阳对他过于珍视的态度早有显现,就是个瞎子都能看出来,柳三更轻轻颔首,叹着气的回她。
“之前只是猜测,总怕是自己一厢情愿,便没敢询问公主。”
他看了那张两朵莲花的画一眼,又看向身旁颜色绝艳的女子,见她偏过头的嘴角紧抿,身子紧绷,显然此刻是佯作从容姿态的等待他回答。
见罢他的眸光微微闪烁,隐有笑意从眼底透出,便顺心答出道:“现在我知道了。”
知道就完了?!燕阳听后恨得牙痒痒,顿觉心头淤血。
念着对方就是根尚未开化的木头,她只好舍下公主的脸皮与架子,不然这句回答她一辈子也休想等到。
“那你呢?”燕阳盯着他,一字一字像是齿间生生逼出。
这辈子还没表白过别人,柳三更脸腾地一下就红了,不得不侧头避开了她的灼灼目光,好半响才嗫嚅的丢出个嗯字。
“嗯是什么意思?”
纵使心里已然狂喜,明面上燕阳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