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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昏迷之前还好好的。
一瘸一拐地走到叶则身边后,池韶司看了看神色淡漠的小沙弥。
不知为何,他就是不喜欢叶则这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不由戏谑道:“小和尚,你不会往鱼汤里下?毒吧?”
叶则面无表情道:“你可以不喝。”
池韶司闭了嘴,拿过一碗鱼汤慢慢喝完才说道:“就算是有毒,我也要喝了……做鬼也要做个饱死鬼。”
叶则说道:“祸害遗千年,你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池韶司脸上露出了些许笑影,“承你吉言。”
他敲了敲碗沿,木制的汤碗发出闷闷的声音,“这是你自己做的?”
叶则“嗯”了一声,说:“你再喝点鱼汤罢,一会儿我要熬药了。”
池韶司皱了皱眉,“熬药?”
叶则道:“你中?毒了。”
池韶司有些疑惑:“……你不是挺讨厌我的吗?为什么要救我?”
叶则皮笑肉不笑地说:“你是挺讨厌的。”
他看起来并不打算回答池韶司的第二个问题。
池韶司:“……”
他想了想,说:“对不起,我不该抢你的包子,以后我会还你的。”
叶则看着他幽黑的眼睛,篝火噼里啪啦作响,他的眼睛里面像有两团火焰在燃烧。
――他们果然是同一个人。
叶则一时有些恍惚,不由说道:“我可不是因为这个才觉得你讨厌。”
池韶司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还有哪里得罪过眼前这个小沙弥,而后非常诚恳地道歉:“对不起,我不该朝你砸果子,一会儿你可以砸回来。”
叶则无语:“我像是这么小气的人吗?”
池韶司十分无辜地说:“你刚才不是说过你很记仇吗?”
叶则:“……喝、汤!”
解毒?药熬好的时候,天色已将入暮。
云霞灿烂,倦鸟还巢,青灰色的炊烟已袅袅升起。
山下万家灯火阑珊,山上却万籁俱寂、杳无人烟。
此时,池韶司已经知道叶则是跟着他的师父出来采药的,他开口说道:“你该回去了,再晚一些山路就不好走了。”
叶则问道:“那你呢?”
“我?”池韶司神色很淡,“我自然是留在这里。”
他看起来那么寂寞,似乎也习惯了忍受寂寞。
叶则沉默了一下,说:“我陪你。”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让池韶司猛地睁大了眼,“你说什么?”
叶则没有理他,他却一把将叶则揽进了怀里,语气中难掩兴奋:“谢谢你!”
“……”叶则面无表情地推开他,说道:“前提是,你要洗澡。”
池韶司脸上的表情一僵:“……”
他低头嗅了嗅自己身上的气味,险些被熏晕过去。
叶则看着他抽搐的嘴角,脸上不禁绽开了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
池韶司思索片刻,说:“我记得无崖山上有一个湖,你跟我来!”
他说着一把拉住叶则的手朝山洞外跑去,几个时辰下来,他脚踝上的扭伤已经好了大半,不会妨碍到他的行动。
叶则一时不察被他拉得一个踉跄,不由喊道:“喂!该洗澡的是你不是我!”
池韶司脚下的速度不减半分,他回头看向叶则,万丈星光下,他眉眼间的寂寞萧索好似已经被山风吹走了。
“一起洗不是更好?”
叶则看见他眼中星星点点的笑意,不由停下了挣扎的动作。
――小孩子罢了,随他去吧。
第65章 【第四章 佛门新秀起】
叶则去过许多地方、看过很多美景,但此时此刻,他可以肯定地说眼前这个湖泊一定是他见过的最美的湖泊。
湖面很平静,偶有飞鸟掠过,漾开圈圈波澜。
湖泊三面都被苍翠的群山拥簇着,此时夕阳西下,霞光缓缓地沉入湖底。
池韶司已经脱了衣服踏进湖里,他回头看向正在赏景的叶则,“喂!你不下来吗?”
湖水中光影重重,浮光跃金,静影沉璧。
他上半身的累累伤疤如此突兀地闯入叶则的眼中,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刺痛了叶则的眼睛。
叶则想起了厉寒朔的身体,他看不到厉寒朔伤痕累累的身体,但是他已经摸遍了那具布满了伤痕的身体。
厉寒朔身上每一条伤疤的故事来由他都一清二楚。
池韶司察觉到叶则的目光正停留在自己的伤疤上,不由说道:“以后我的武功会变得更好,到时候再不会有人能让我受伤了。”
他似乎是在安慰叶则,也好像是在许诺着什么。
叶则回过神,对他淡淡说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太自大了。”
闻言,池韶司不由皱起了眉。沉默了一会儿,他突然伸手撩起水花,泼了叶则满头满脸的湖水。
沦为落汤鸡的叶则:“……”
这熊孩子是不是在找打?
池韶司开口了,语气有些不善:“小和尚,难道在你心里有人会比我还厉害?”
叶则:“……你哪里厉害了?”
池韶司说:“不提别的,就是游水我也比别人厉害得多。”
叶则脱口而出道:“你有本事就游到湖中央去。”
你若是跳进这采薇湖中,游到湖心小岛再游回来,那我就信你!
话音一落,两人俱是一怔。
池韶司觉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识,他喃喃问道:“小和尚,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若不然,他这个在北地天魔教长大的小魔头怎么会对一个素昧平生的小和尚如此温柔和善?
叶则沉默了一下,说:“没有,我们从来都没见过。”
池韶司察觉到了叶则平静声线下的微微颤抖,他总是能敏锐地看穿这个小和尚的情绪变化。像他这种在魔窟中长大的孩子,察言观色的本领必定是一流的。但他身份尊贵,从来不需要讨好别人,连他的师父池天汉都不能让他放在心上。
可奇怪的是,他竟然会在意叶则的想法、叶则的心情。
池韶司没有刨根问底,他从善如流地说道:“好,就当我们没见过罢。如果我现在游到湖中央再游回来,你就要承认我是你心里最厉害的人。”
叶则问道:“为何一定要是我心里最厉害的?难道你不想让天下人都觉得你是最厉害的吗?”
池韶司神色不屑地说:“天下人与我何干?”
叶则微微一怔,耳根登时就是一热。
池韶司见状弯起了嘴角,他一个猛子扎进了碎金般的湖水中,如一条灵活矫健的游鱼般越游越远。
叶则站在湖边望着他的身影,眼睛一眨也不眨,生怕错漏了什么。
其实这时候叶则已经有些后悔了,他不该说那样的话去刺激池韶司毕竟,池韶司伤势未愈又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