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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比如他只是匆匆看过一眼的那枚吊坠,还有这些日子里他隐藏在充实愉悦下的种种不安。
他其实很怕,怕家里不同意,怕一万两千公里的距离太遥远,怕七个小时的时差太磨人,怕四年的时间太漫长,更怕现实和生活让陆濯变得越来越疲惫。
他以为自己只是偷偷在害怕,可原来陆濯什么都明白,什么都看在了眼里。
所以陆濯才给出了他这样的承诺。
1700颗糖,一天一颗,吃完的那天,陆濯就会来到他的身边。
眼泪“吧嗒”一下就从江序的眼眶里砸了出来。
可是他又觉得自己这样丢脸,连忙抹了一把眼泪,抬起头,故作不满意道:“1700颗!你是不是就想让我长蛀牙!”
陆濯倒也不否认:“以某人每天刷完牙还爱偷吃零食的性格来说,确实很容易长蛀牙。”
江序:“?”
陆濯轻笑:“所以要不要让陆医生检查一下?”
江序:“??”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陆濯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陆濯就已经抬起他的下巴,轻轻吻了下去。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万圣节到来,年轻的人们在不远处爆发出兴奋热烈的欢呼,焰火再次随之绽放,热闹明亮得不像是棚户区的夜。
只有陆濯的吻一如既往的温柔而绵长。
待到吻落,他才说:“江序,十八岁生日快乐,以后的每一年,我都会更爱你。”
楼下那吵吵闹闹的几个人大声叫着吵着这个蜡烛怎么点不燃,深秋的风掠过林稍落叶也带起喧哗,焰火绽放的声音更是震耳欲聋。
可是江序就是那么清楚地听到了这句低而温沉的话。
那时候的江序以为那不过是他们情到浓处时的有感而发。
后来的他才明白,那是陆濯在最无能为力的年纪,所能给出的最郑重又最坚定的承诺。
而往后那1700个日夜里,他都曾想,那时候那样热烈浩荡的一场相爱,是不是他年少时做过的太冲动莽撞的事。
可是那时候的他不知晓,也不明白。
他只知道他的十八岁里,遇上了最好的朋友,拥有着最好的师长,爱上了最好的少年。
他们明目张胆的在灯火璀璨下在众人祝福里相拥相吻相爱,那是他们在青春年岁里做过的最美好也最勇敢的事。
他爱陆濯,也相信陆濯的每一个承诺。
于是他踮起脚尖,重新吻回了陆濯的唇,同样郑重地说道:“陆濯,这是我最好的十八岁。”
第58章 寒夜
那的确是江序十八岁里最好的时刻。
好到在往后的无数岁月里,他只凭借着那个吻,就能想起他在十八岁的时候曾经那样热烈地爱过一个人。
而彼此相爱的少年不带任何情欲的轻轻触碰的那个吻,在焰火绽放的秋夜里,也美得如同一幕90年代的纯爱电影。
让刚刚捧着蛋糕跑上来的几个人忍不住躲在门后兴奋地小声尖叫了起来。
“啊啊啊!亲了亲了!”
“我的天,居然是序哥主动的!”
“你放屁啊,没看见我哥的嘴巴已经红了嘛,肯定是陆濯早就已经啃过了!”
“啊啊啊啊!能不能再亲一口给我看!”
“我也想看,但我们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啊?”
“没事!他们敢啵,我们还不敢看吗!”
“看就看,祝成你别挤我!”
“我没挤你,是苏幕在挤我!”
“谁挤你啦,我就只是想看我哥亲亲!”
“别看啦!再看下去蛋糕要塌啦!啊——”
“砰!”
随着一声尖叫和巨响,本来就已经摇摇欲坠的门板瞬间脆弱倒地。
原本还沉浸在感动和喜悦里的江序立马受惊回头。
然后就看见一群人顺着门板摔了出来,祝成和徐一涛垫在最下面疼得龇牙咧嘴,苏幕手忙脚乱地想要爬起,林绻则费力地维持着蛋糕的平衡。
四个人硬生生地闹出了一个马戏团的热闹架势。
正搂着陆濯脖子的江序:“……”
什么东西!
“你们连别人亲亲都偷看,还有没有点素质了!”江序瞬间恼羞成怒地炸了毛。
最先反应过来的徐一涛连忙撒腿就跑:“我这不叫不要脸,我这叫勇敢!”
“勇敢个屁!就是不要脸!”
江序抄起扫把就想往徐一涛身上劈。
偏偏徐一涛还躲到了陆濯身后:“我这本来就叫勇敢!上次玩的那个敢不敢的游戏,我就写的敢不敢教唆陆濯和江序打啵,不信我现在就挖出来给你看!”
“有本事你就挖!”
江序才不信他的鬼话,但又怕打到陆濯,只能围着陆濯和徐一涛玩起了老鹰捉小鸡。
徐一涛仗着江序舍不得打陆濯,答得更嚣张了:“挖就挖!但挖出来后你们可就都欠我一件事!”
“谁怕谁!到时候谁欠谁一件事还不好说呢!”
反正他那天在许愿瓶里写的内容也是“江序,你敢不敢和陆濯在一起”,就算挖出来了,他也是第一个做到的,剩下的人全部欠他一件事,他有什么好怕的。
江序想着,举着扫把追徐一涛追得更起劲了。
徐一涛没想到他完全不虚,只能赶紧道:“陆哥,你快管管你媳妇儿,救救我!”
“徐一涛!”
江序听见“媳妇儿”这个称呼更加羞恼了。
陆濯却很受用,顺势一把把江序拽进了自己的怀里,低笑道:“那咱们就去挖个许愿瓶,要是他说的是假话,我就帮你把他摁住,好好打一顿。”
“陆濯!你怎么还为虎作伥呢!”
徐一涛觉得自己受到了孤立。
另一头好不容易全须全尾地端着蛋糕从地上爬起来的林绻,生怕他们再殃及池鱼,连忙道:“人家两口子的事你掺和什么,还不赶快去关灯点蜡烛!”
寿星本人却根本不在意:“没事,生日蛋糕可以晚点吃,但这个‘敢不敢‘的游戏我必须拿第一名!我们现在就去挖许愿瓶!”
“好!去就去!”
徐一涛不甘示弱。
两人一人抄起一把铁锹,蹭蹭蹭地就下了楼。
老榕树下顿时尘土飞扬,干劲十足。
林绻却还惦记着一定要在第一时间点亮蜡烛,让江序许愿,于是连忙也端着蛋糕下了楼。
苏幕跟个啥都不知道的猴一样,上下到处乱窜吃瓜,问那个“敢不敢”的游戏到底是怎么回事。
祝成还在为生日场地的布置费力地吹着气球。
陆濯则护着江序,生怕他一个不小心用铁锹伤了自己。
场面一时变得混乱不堪,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温馨治愈,只剩下一片七嘴八舌的吵闹和欢笑。
以至于无人听见陆濯和江序书包里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