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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哭腔,“小偏楼不就跟死了没什么差别吗?”

谢征指尖深深掐入掌心,仍留有一分冷静:“之后呢?若这般就能解决,想来也不会反反复复地不停轮回。”

【是啊……正如你所说。】

【天道计划的很好,然而,傅偏楼拒绝了它的请求。他告诉天道,他也做不到。】

【用不了多久,魔就会彻底占据他的身躯。哪怕在那之前就重铸夺天锁,最终接管天道的,不会是柳长英、不会是他,只会是魔。】

011松了口气,又悬起心来:“那该怎么办呢……”

不系舟道:【傅偏楼觉得自己做不到,天道却不这么认为。】

【天地大劫乃我们许多年前便有所预见之事,千防万防,可依旧着了道。经此一役,它明白了一件事——人欲的恐怖。】

【心魔本就多数起于执念,而执念往往又为人欲所致。天理循环,解铃系铃,秦知邻凭此夺天闯下大祸,傅偏楼何不能凭此胜魔一筹?】

【于是,它问了傅偏楼一个问题。】

*

【——汝,有何所欲?】

青年一手托腮,一手玩弄着雪亮枪尖,即便方才听闻了世间将倾一事,也毫无波澜,眉眼写满了百无聊赖。

听到天道书的问话,他微微一怔,蹙起眉,陷入思索。

良久才道:

“我这一辈子,有低谷,有巅峰,有囹圄,有起伏。去过许多地方,见识过许多人、许多事,得到过许多东西,都觉得没什么意思,轻易便厌倦了。问我有何欲,我倒一时答不上来。”

“不过,”他别过脸,像是想到什么,轻声细语,“有一样,我不曾有,便很好奇。”

【那是何物?】

“……爱。”

感情是天道书的盲区,它不解地重复一遍:【爱?】

“嗯,爱。”

【汝欲求道侣?】

“不,并非指情爱,自然,情爱也是其中一环。”

傅偏楼漫不经心地说:“我曾认识一个人,难得有点意思的人,他有一个小师叔。后来,那个人死了,他便也疯了,变得很没意思。”

他瞧着枪尖映出的面容,“仅仅是陪在身边的一个人死去,便能令他性情大变?就我看来,他不该是那般软弱的家伙才对。”

“换作是我,”傅偏楼想了想,“一直陪在身边的,如果魔不复存在,怕要摆宴相庆;撇去与我有争端的,杨不悔也跟了我许久,死掉大概会觉得有点可惜,毕竟是个好用的下属,但仅限于此了。”

“……我想知道,他为何变成那样。所谓的爱,真的这般厉害?那是什么样的感觉?”

【汝所说的那人,是蔚凤?】

傅偏楼点点头:“你认得他啊。”

天道书确认道:【倘若吾予汝“爱”,汝可愿成为天道?】

不知它在筹谋些什么,也万万想不到后来因此生出的周折,傅偏楼无可无不可地敷衍:“或许吧。”

【……吾知晓了。】

应这一句知晓,系统就此诞生。

以不系舟的一片影子,与天道书的一页纸造就,由推演出的异世而来的变数执有。为的是给傅偏楼“爱”,让他拥有“人欲”。

因第一世的最终,魔丧心病狂,屠尽生灵,摧毁万物,故而底线定为“阻止灭世”。

天道书无法窥探身负魔患的傅偏楼,便改而拓印他口中歆羡、同时联系紧密的蔚凤的一生,作为将变数引入此界的媒介,按照异世的流行编撰出了《问道》。

于是——

扫荡书库时随便扫了眼简介就不感兴趣点叉的程行、书店购买工具书而路过出版实体的尚峰、看见宣发广告的徐宁宁、狂热书迷的方小茜……

以及,初中放学回家,一路听完范晰吐槽的谢征。

“你是不知道,我就没见过那么虐主角的小说……还有那个反派,简直莫名其妙!我要把作者拉黑!”

缘线早早不知不觉地牵上,直到某天,睁开眼,平凡的人生荡然无存。

响在耳边的,是一道亲切可爱的小奶音:

【无缘对面不相识,有缘跨界来相逢!恭喜宿主绑定“反派bss救赎系统”!】

【为了阻止bss黑化灭世,您需要回到他的少时,给予他光明和爱,成为他的救赎。】

——令他拥有与魔争斗的执念,心甘情愿地为此界牺牲。

237 幽冥(完) 遗忘的记忆。

“呵……哈哈!”

按住额角, 傅偏楼低低发笑。

天道书不解:【汝在笑什么?】

“没什么,”傅偏楼轻轻嗤声,“只是想到,先前多番战战兢兢地猜测, 这一切的背后究竟是谁在搞鬼, 有何目的, 为何要如此愚弄世人……结果到头来, 罪魁祸首原来是我自己。”

因他曾经那一句无心之言, 兜兜转转招惹出这么多的是非。

……简直太荒谬了。

“不好笑吗?”

他这么说着, 脸上笑意却慢慢淡去, 化作一片虚无。

【吾不明白。】

天道书沉默片刻,问道:【依吾所见,汝这一辈子有敬重爱戴的亲长、有生死之交的好友、有互许终身的情人。虽不至于圆满无缺,但也算得上一应俱全。】

【汝没能得到所欲之物?】

随着它毫无起伏的语调, 傅偏楼浑身气力像是被一丝一缕地抽离。

“……得到了。”

他低低说着,心底一片麻木, 已分辨不出是何滋味。

他是得到了所欲之物, 被拖下水的其他人呢?

任务者们……谢征呢?

念及那个名字,傅偏楼就觉得仿佛有火聚拢在咽喉不住地烧, 烧得他嗓音干涸,胸口闷痛,再发不出半点声音。

他想说,得到又如何?

谢征如何进退两难、深陷心魔,被卷入无妄之灾中,他不是比谁都清楚吗?

他想说倘若如此,他宁愿不曾得到过。

想要义正辞严地痛斥天道书,告诫它人心并非玩物, 他不需要苟且讨来的关怀。

可傅偏楼一句也说不出口。

他骤然生出一股剧烈的惭愧与可耻,眼前却截然相反地,浮现许多张朝他微笑的脸。

花团锦簇,暖意融融。

这场荒唐的闹剧唯独对他如此仁慈,给了他想要的一切。他就像窃贼钻进金山宝库,眼花缭乱,明知这么做不好,却无从放手。

指尖掐入掌心,痛不可遏,却又不得不承认——他需要,发疯般地需要,为此做什么都愿意。

傅偏楼没有办法欺骗自己。

所以,也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他垂头凝视着展平的手,十指修长,干干净净,他却错觉肮脏之至,指尖因压抑不住的极端情绪而微微颤抖。

良久,傅偏楼才哑声开口:“我从不自认是什么好人。”

“但我……也从不知晓,自己竟然坏到这个地步。”捂住眼睛,他狼狈地笑,“原来用反派bss来称呼我,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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