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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这双冰冷深邃的眼盯着她,一眨不眨。

“叶以蘅。”他用不咸不淡的语气喊她的名字。

“嗯?”

她抬头。

“你换个人喜欢,”陆嘉望喉结动了动,停顿了两秒又开口,“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他这几天很认真地想过了,他和叶以蘅之间绝无可能。

他不否认他对她是有一点兴趣,有时也习惯了她的存在,但她不是他喜欢的类型,而且像她这样的性格,要是在一起了,以后分手绝对是个麻烦。

他不想自找麻烦。

他没有信心和任何人维持一段稳定且长久的关系,他和她本就不适合。

马路边有行人走过,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陆嘉望说完后,叶以蘅沉默了好一阵,干涩的眼又重新变得湿润,终于她伸手接过他递来的纸巾。

纸巾揉在手里,她挤了个笑容,点头说道:“好的。”

其实她心里清楚“换不了”。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他更像容温了。

有时候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追逐什么,或许她也从没想过陆嘉望会答应自己。

她只是想为自己找个寄托。

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说服自己容温还活着。

她点头的那刻,陆嘉望的太阳穴忽然跳了一下。

她脸上的泪痕已经被风干,只是那眼睛仍是湿漉漉的,似乎一眨眼眼泪就会从眼眶里滚落。

他听见她哽咽地说完后半句:“其实你和那个女孩挺般配的,恭喜你啊,我也会努力换个人……喜欢的。”

晚风轻拂,夜色茫茫,她脸颊旁的碎发从耳后滑落,陆嘉望喉结动了动。

未等他说话,不远处传来少年稚气的声音:“学姐,你再不进来的话,菜都被我们吃光了哦。”

车流如梭,汤隽承站在马路对面,笑着朝叶以蘅招手。

叶以蘅一秒整理好了情绪,回道:“好,马上来。”

转头,她对陆嘉望说:“那我走了。”

“好。”

交通指示灯变绿,他看见叶以蘅从人行通道走向马路对面,没再回头。

第11章

火锅店门口不断有人进进出出,汤隽承站在屋檐的灯笼下,叶以蘅缓步走过去。

她这会眼睛红红的,为了避免尴尬,她先此地无银地解释道:“今天戴的美瞳不太舒服,眼睛都揉红了。”

汤隽承很配合地点头,没多问。

“怎么不进去,还站在这?”

汤隽承没回答她的问题,瞥见她手上拿着的东西,笑笑问她:“去买糖了?”

“嗯,”叶以蘅随口问,“你要吃吗?”

“要。”

汤隽承眼里亮晶晶的,点头,像小朋友一样伸出手来。

叶以蘅意外,眨了眨眼,抬头看他。

“后悔了?”汤隽承逗趣,“不想给我了?”

“我哪有那么小气,我以为你不爱吃甜食。”

这个糖果是铁盒抽拉式的包装,她小时候很爱吃,有好几种口味,叶以蘅拉开小铁盒,让他自己选,他有些犯难,迟迟没有下手。

“你推荐一个。”

“行,”叶以蘅看了眼他的衣服,“那你选黄色的吧。”

汤隽承很听话拿了个黄色的,刚放入口中,眉头就皱成一团。

“好酸,”他半是埋怨,“学姐,你是不是故意的?”

叶以蘅忍不住笑了出声,压抑的情绪短暂地得到了缓解。

“那你重新选一个。”她把那盒水果糖递到他面前。

正说着,一道低沉的声线突兀地落在头顶,声音带着点不耐烦:“借过。”

淡淡的烟草味糅杂着男士香水味萦绕鼻间,很熟悉,叶以蘅回过头——

陆嘉望站在身后,就在她和汤隽承的中间。

很快,叶以蘅就想明白了,不是陆嘉望故意找存在感,而是她和汤隽承挡住了他的去路。

这会是饭点,门口等位拿号的人很多,他只能从他们中间穿过去。

叶以蘅刚要让开,把手收回,汤隽承忽然伸手握着她的手臂,稍一用力,她被拉到他那边。

两人让出了一条道。

“好了。”汤隽承看着陆嘉望,礼貌地笑了笑。

陆嘉望目不斜视,立刻走了进门。

明明人已经离开了,但那股香水味却还没有散。

“我们也进去吧。”汤隽承提议。

“好。”

回到店里,这会大家吃饱喝足了正在玩游戏,很热闹,每个人轮流念数字,喊到“3”“6”以及相关的倍数就要站起来,规则很简单,叶以蘅一开始还不太上心,没想到玩了两轮都是她第一个出错,实在有点丢脸。

她迅速给自己找补,刚经历感情上的大挫折,她还能笑出来已经很不容易了,没必要对自己这么严格。

自我安慰完毕,余诗彤已经把满杯的可乐递了过来。

按照规则,输的人要喝一杯可乐,游戏刚开始五分钟,她就两杯可乐下肚,确实撑得慌。为了待会少受点罪,她也只好打起精神来。

气氛越来越燥,她坐的位置背对着门口,她不知道陆嘉望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等她再次抬头望向楼上的包厢,那里已经换人了。

从火锅店出来,大家又去了隔壁的KTV唱歌,她和余诗彤被怂恿上去唱了好几首,这么一番折腾,等她回到寝室,已经十二点多了。

余诗彤去了浴室洗漱,其他人都睡了,骤然从热闹中抽离,她眼底的笑意逐渐消退,惆怅、失落和孤独像水草重新缠了上来,连空气都变得闷热难耐。

她走到阳台,戴上有线耳机,风拂过脸颊,她仰头望着天上的月亮。

这天晚上,她把手机里保存下来的录音听了二十多遍。

是一首诗,容温给她念的——

“冬天的蚂蚁抖动着翅膀

等待贫瘠的冬天结束。

我用迟钝的,笨拙的方式爱你,

几乎不说话,仅仅一言两语。

是什么让我们各自隐秘地生活?

一个伤口,风,一个词语,一个起源。

有时我们用一种无助的方式等待,

呆笨地,并非全部,也没有愈合。

当我们遮藏住伤口,

我们从一个人退化成一个有壳的生命。

此刻我们感受到了蚂蚁那坚硬的胸膛,

甲壳以及沉默的舌头。

这一定是蚂蚁的方式

冬天蚂蚁的方式,

那些被伤害之后还想继续生活的方式:

呼吸,感受他人,还有等待。”

她记得这首诗的名字——《冬天的诗》。

她在闷热的夏天听着冬天的诗。

她在一个不可能的人身上寻求另一种不可能。

录音的最后三秒,容温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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