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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案板上,拔掉固定的牙签。

锋利的刀刃开始切割,藕片与藕片之间拉出缠绵银丝,呈现出漂亮的焦糖色,塞得满满的糯米几乎要爆出来,粉白粉白,勾得人直咽口水。

不能着急。

把切好的藕片装进一次性纸碗里,向老板索要一大勺蜜汁,进行二次浸泡。

再等几分钟,味道差不多刚刚好。

租住的房子离菜市场不远,步行十分钟就到。

项嘉低着头,步履匆匆,混迹于或疲惫或焦虑或欢欣或激动的人群里,像水滴融入大海。

她中午吃的盒饭不合胃口,这会儿肚子咕咕作响,便打开盒盖,用签子戳中热乎乎的藕块,吃了两口。

走进破旧楼道,一把匕首忽然抵在脖颈。

陌生又危险的气息逼近,男人从背后劫持她,死死钳住胳膊,把她压在潮湿斑驳的墙壁上。

项嘉的眼角余光瞥见一个高高瘦瘦的影子,嗅到亡命之徒的味道。

又凶又狠,带着隐隐的血腥气。

他很惊慌,手腕用力,在她颈间擦出一道血线。

“敢出声,就杀了你。”声音粗噶,无情蹂躏耳膜,像只吵闹的鸭子。

项嘉想:还有这种好事?

男人又说:“我快饿死了,给口饭吃。”

狼一样的眼睛,死死盯向还冒着热气的纸碗。

项嘉终于皱眉。

她抱紧食物,拒绝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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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八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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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无意外,保持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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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辣牛肉面

“聋了吗?”男人察觉她的抗拒,态度更加恶劣。

自建的居民楼年久失修,楼道里的声控灯罢工很久。

然而,即使借着微弱的月光,依然能看到晃动的匕首上反射的雪亮。

项嘉咽了咽口水。

好讨厌异性。

他靠得这么近,刺激身体本能反应。

别说刚吃下的糯米藕,就连中午的盒饭,都在胃里翻江倒海。

想吐。

与此同时,又很兴奋。

如果“不小心”撞在他刀上,“恰好”割破颈动脉,是不是就不算自寻短见?

或者——故意激怒他,引他下杀手?

见她不说话,男人一把抢走纸碗,用签子扒拉着,叁口两口风卷残云般吃了个精光。

连蜜汁也“咕咚咕咚”灌进嘴里,一滴都没给她剩下。

他用手背揩揩嘴角,提溜着人往上走,粗声问:“住几楼?借你的地盘避避风头。”

充满杀人越货的气势。

是老手?

项嘉更加兴奋,心口怦怦直跳。

有道理,封闭空间才好灭口,谁会在人来人往的楼道动手?

她挣开他的钳制,主动往前迈了个台阶,轻声道:“顶楼。”

刀尖转而抵在腰间。

男人的腿很长,迁就她的速度,紧紧跟上。

略微拉开点儿距离,两个人都悄悄松了口气。

也是运气好,一路都没碰见租户。

走到门口,项嘉掏出手机,借屏幕光线开锁。

她飞快地瞥了男人一眼,意外地发现他很年轻。

年轻到——令她怀疑到底有没有成年。

头发染成金黄色,是来自城乡结合部的过时杀马特造型,也不知道多久没洗,又油又乱,像鸟窝顶在头上。

骨相生得还不错,眉形锋利,如两柄利刃直逼鬓角,丹凤眼微微上挑,透出天然的戾气与野性,鼻梁高挺,嘴唇单薄。

不像人。

像条胡乱咬人的疯狗。

下巴上一片青青的胡茬,浑身充满难以言喻的气味,像是——

汽油、化工品和劣质材料混合在一起,在封闭的厕所发酵了足足一个星期,酝酿出的致命生化武器。

项嘉又想吐了。

她勉强忍住,刚刚打开房门,便被男人,不,少年,一把抢走手机,推进黑暗之中。

他还算有犯罪意识,摸索着找到电灯开关,将门窗反锁,在屋里翻箱倒柜。

整栋楼只有一种户型,面积十二平,勉强算是一室一厅。

客厅的角落兼做厨房,卫生间狭窄得连转身都费劲,卧室只装得下一张一米五的床。

站在门边便可一览全局,毫无隐私可言。

这其中,顶楼因为冬冷夏热,往往最便宜。

就着明亮灯光,项嘉看清他的穿着。

好像不知道冷似的,连毛衣都没穿,白色T恤外面套了件极具朋克风格的皮衣,底下一条破洞牛仔裤,若隐若现地露出小麦色皮肤。

光脚穿着白色运动鞋,鞋帮上印着LOGO——

NIKB。

大概购买自某多多。

不过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白T边缘沾着陈旧血渍。

颜色已经发黑,干成不规则的斑块。

猜测得到验证,项嘉瞳孔一缩。

她激动地舔了舔发干的唇角,开口试探:“你……是不是杀过人?”

大脑已经在飞快检索——最近周边有没有出过什么连环命案。

少年狠狠斜她一眼,冷笑道:“废话,你最好老实点儿,惹急了我,别想活着走出这个门!”

那可太好了。

项嘉眨眨眼,好奇道:“杀过几个?”

少年意识到这个灰头土脸的女人有点儿过于镇定,急着找回场子,重重嗤笑一声。

他想吓唬她,大言不惭地吹起牛逼:“老子杀第一个人的时候,你还没出……”

“生”字冒到嘴边,想起女人比自己大,他仓促地改了口:“还没出来工作!”

“上个女人和你年纪差不多,竟然敢背着我偷偷报警,我只好割了她的脖子,拖到卫生间碎尸。”

“怎么碎的?”项嘉想知道自己死后的归宿,另外,出于感恩之情,也关心他能不能逃脱法律制裁,“用什么工具?”

她家只有菜刀,好像不太趁手。

少年没想到她问这么详细,卡了一下,现编现卖:“锤子,刀斧,不就那些玩意儿?剁碎了冲进下水道,干干净净。”

项嘉狐疑道:“头骨呢?那么结实,也能剁碎?下水道不会堵吗?”

“问那么多干嘛?”他答不上来,恼羞成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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