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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真实的,但是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子弹落在胸口时,会那么疼呢。

是为了什么?

为了自己即将死去吗?

还是为了自己的不辞而别?

又或是…

“凉。”

面前的人忽然松开手,按在他的胸口上。

心脏的跳动似乎透过掌心传递。

“明明很疼不是吗。”

存在于川山凉子胸口的那道伤疤,鲜明的,仿佛触碰就会疼痛的痕迹,是导致这一切的源泉。

这是他们一直在逃避的话题。

“凉子。”

萩原研二仿佛在叹气,那声音很轻,川山凉子看过去,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他身边的萩原研二抬手落在他的胸口处,指尖点点,像是带着余电一样,让川山凉子缩了缩。

“明明不会掩饰,为什么要那么说,”他难得语气重了些,又藏着不明意味,“我们现在都在这里啊。”

萩原研二没有死去,诸伏景光也没有死亡,每个人都继续着自己的那条路,为什么原本属于川山凉子的那条路,忽然变难了呢。

“是还在害怕吗。”

“害怕什么?”

“我们吗?”

他一句一句地问着,那种在亲近家人之间从未出现的压迫感忽然暴露。

“……”

“不是。”

川山凉子摇摇头,当然害怕,害怕地要死,但是他害怕的不是他们,而是离别。

就像研二说的那样,明明大家都还活着,他为什么不愿意说呢。

因为离别…未免太痛苦了。

指尖落在胸口,触碰到二人温热的手掌,他抬头看着两个人什么都说不出。

这样的畏畏缩缩,不敢面对,让他自己有些不敢认自己。

“凉,没有人会在面对死亡后还会那么有勇气。”

他身前的松田阵平忽然伸出手,捏住他的脸颊。

“是觉得还在做梦吗,”那让他从那情绪里回过神,“要我帮你清醒一下吗。”

“…不,而且好疼,阵,”川山凉子摇摇头,抬起手按住松田阵平的手腕,“我很清醒。”

“只是觉得我本来应该…”

“我看你不是很清醒。”

“而且这个话题我们讨论过,凉,”松田阵平似乎是没有耐心了,抬手一点点戳着他的眉心,戳得他一步步往后退,“你只是不想让我们知道,是不是。”

“…是。”川山凉子捂着额心,嘟嘟囔囔地应道,被他这动作弄得有些懵。

“可是,那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凉,那也是我们的事。”松田阵平被他的样子气笑了,闷哼了一声。

“这样的话,你还会那么想吗。”

“…诶…?”

之前陷入牛角尖如今又被拉出来的小卷毛歪了歪头。

“小阵平说的可没有错哦,”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一旁的萩原研二抬手捏了捏他的脸,“我的,你的,阵平的,不是一件事,那是属于我们自己的,就算牵扯到你们了,也是我自己的事情,不是吗?”

“可是…”

“就像我们不会干扰你的工作,你也不会干扰我们工作一样,而且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起码他活了下来,松田阵平想,那个时候,他已经在等倒计时结束的那一刻了,在想着如何…

所以,眼前这家伙也是吗?

他忽然泄了气,松开了手。

“不是吗?”

他像是在说川山凉子,又像是在反问自己。

“啊,是…吧?”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又觉得很对的川山凉子迷茫地点点头。

“…啧,走吧,”松田阵平伸手将人拉起来,扶着他,“我们回家。”

这么说着,目光却是落在自己幼驯染身上。

[忽悠过去了?]

[忽悠过去了。]

眼神交流的两个人叹了口气,再具体的等到回去之后再说吧。

被忽悠的川山凉子没有多想,又或是知道了,但是不想点破,于是干脆忽视掉那些异样,他拿着拐杖,本来想自己走,但是被松田阵平回绝了,并且抢走拐杖,说是什么,要是遇到危险他这身子压根没办法跑。

只得闷气地趴在萩原研二肩膀上,任由他背着自己往停车的地方走。

“凉子,很痒。”

那些柔软的发丝贴在高个男人的颈窝,背着的人虽然很老实,但是埋着头,气息带着那些发丝落在脖颈的感觉还是有些奇怪的。

“…唔。”

小卷毛抬起些头,脸还是红的。

“还是让我自己走吧!”

结果得了走在一旁的松田阵平的一个奇怪眼神。

他顺着那视线看了看自己身上还没回来的肉,虽然恢复的差不多了,但是依旧会偶尔脱力的手,撇了撇嘴,靠在后座老老实实给自己系上安全带。

“对不起。”

“……”

不是吧,难道话说重了?

松田阵平想了想,扭过头去,却见小卷毛笑着完全没有难过的样子。

“是刚才那个话题,我并没有觉得现在是在做梦,”川山凉子笑了笑把着安全带,指尖一下下落在带子上,“你们是真实的,我是真实的,我都知道。”

“梦里的最后,我听到你们的声音了。”

他听到他们叫他醒来的声音了。

所以他醒过来了。

“哦,清醒,也不知道是谁醒过来时叫我松田。”

川山凉子:?

“…阵,你说话好怪!”

坐在后座另一边的萩原研二扶额,小阵平,倒也不用这么阴阳怪气!

反应过来松田阵平的确是怪里怪气地在调笑他的小卷毛抱着胳膊哼了一声,若有所思。

“不过说到这个,我在梦里和松田打架了。”

“……”

松田阵平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开着车没有说话,目光却落在后座二人身上一瞬。

“我知道,”完全知道自己幼驯染隐瞒了什么事的萩原研二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说着,“其实我一开始挺奇怪的,为什么我可以看到死掉之后的事。”

这一次才知道,原来他们一直都在。

那是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

他们要看着同伴一步步走进死亡。

有时候萩原研二会想,自己当时是以什么心情对幼驯染说出那句话的,可是想要再去挽回已经没有了机会,只能度日如年一般跟在幼驯染身后。

梦里的他,看着幼驯染睡了不到一会儿便起来,站在窗边抽烟,会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身旁的人还是像听不见似的抽着烟,气地抬手打了一拳。

却没打中。

他这才想起来,梦中的自己早就已经死掉了。

鬼说的话,鬼的动作,他的幼驯染根本听不见感受不到。

再后来,他看着孤身放弃拆弹,放弃所谓“报仇”的阵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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