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90
,但他从来没有成功忤逆过李富,就像他了解李富一样,李富也足够了解他。
李富很清楚钟涵瑞没法违逆这个送到面前的机会,因为被关在医院的钟涵瑞只能见到宋韵宸,他想要逃走,只能求助宋韵宸,拖他一起下水。
钟涵瑞勉强镇定地应付着宋韵宸的问话和关心,宋韵宸脸上的关心不是作假,这也许确实是个被保护很久,天真善良的好人。
但这个人出现在如此不堪的自己面前,钟涵瑞想起那些传闻,想起宋韵宸在新闻里的身世过往,他没法不羡慕,不嫉妒。
一个出身普通的家伙,如俗套至极的童话故事那样,被一个多金英俊的男人爱上,才从此走入了公众的视线。
宋韵宸不过是个同自己一样走捷径的家伙,谁也不比谁高贵,只因为运气好点,他们的生活和处境就天差地别。
只因为运气……
钟涵瑞在常年扭曲的生活里连心也早就被染成了黑色。老话总是对的,一张床上的夫妻,怎么睡得出两种人?
那次拜访后几日,钟涵瑞再经受了又一次折磨后,终于没忍住给宋韵宸发了求救短信。
摇摇欲坠的良知让他在最后一刻没有在短信中署上名字告知对方自己是谁。
那也是他最后一丝希望。
他在绝望中渴望得救,承认心底迟来的懊悔。
突然听闻李富被带走的那个早晨,钟涵瑞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
他一时间竟没法相信这件事真的发生了,因过于激动而眼前阵阵眩晕。
他瘫坐在豪华的客厅,流了满身的汗。
似从一场过久的噩梦中醒来,他竟忘了现实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
喜悦、困惑、甚至是无助夹杂在一起,更多的是复杂的难以说清的情绪盘桓在胸口。
从一开始,他对宋韵宸的心情也很复杂,直到那一刻,他心中的复杂程度达到了顶峰。
宋韵宸是他唯一吐露过秘密的人,他不理解宋韵宸真的愿意出手,而且居然真的做到了。
他挣脱不去的囚笼,那个人又是如何轻易就能打破?他又凭什么能轻易地打破?
满腹疑问,他实在太想见对方一面了。
那一夜,钟涵瑞终于堵到了加班至深夜的宋韵宸,宋韵宸轻描淡写地对他说,那只是举手之劳,不必多谢,他想他或许永远得不到答案了。
他似是而非地目送着对方满身疲惫,独自一人拖着沉重的行李箱走进黑夜,风尘仆仆,与他擦身而过,从未留恋地回头。
第54章 不是不在意
宋韵宸到家打开手机,才想起自己忘了回傅越时。
傅越时三个小时以前问他:【什么时候下班?】
宋韵宸当时还在忙碌,直接已读不回。
宋韵宸:【刚到】
几分钟后傅越时:【嗯。】
宋韵宸打了个哈欠,随手发出“我要睡觉觉了.jpg”的哆啦A梦表情,太累,还没见人回,宋韵宸自个儿已经睡着了。
自宋韵宸回来起,他们最近又变成只偶尔才联系,大多是这种毫无营养的对话,宋韵宸也实属无奈,毕竟他实在忙,上厕所用小跑的,打字都只能相当简略,导致他们的聊天记录仿佛从《当代青年聊骚实况》急转直下,瞬间变成了一对过日子多年无话可聊各玩各的老夫老妻,看上去仿佛没有任何世俗的欲望。
等宋韵宸这趟补眠醒来,他惊恐地发现对方上一条发消息已经是前天,照例是无营养的:【又在加班?】
【这个项目已经结束了么。】
宋韵宸也没料到自己竟然一觉睡了这么久,整整昏迷了得有一天半还多,他是猪吗??
正要回复,他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宋韵宸看了眼来电提示,神色忽地冰冷无比。
电话铃声响了很长时间,停止,又响起。
宋韵宸过了半分钟才接起来。
听筒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宋韵宸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很熟悉,尽管大概已经三四年没有联系。
是他的生父,宋立。
宋立上来没有客套,直接问:“韵宸,你为什么辞职?”
宋韵宸面无表情:“有别的规划。”
“你这孩子真出息了啊,怎么也不不跟家里商量一下,你现在这份工作赚这么多……”
宋韵宸很放肆地哼了一声:“你管得着。”
“……”
“你……”
宋韵宸之所以镇得住宋立,这么多年都没让宋立来烦他,无非是因为宋立经济来源完全是宋韵宸这个儿子。
“你不必再来了。”宋韵宸冷静地忽然说,“我打算搬了。后会无期。”
“啊?!你要去哪里?“
“你猜猜。“
“喂,这么大的事,你简直不可理喻……!”
宋韵宸毫不客气地挂掉了电话,并把这个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他对着天花板眨了眨眼,有点调皮的笑了。
从他决定辞职那一刻开始,似乎所有重大的决定他都是在一刹那间完成的,就像此时还在觉得他不可理喻的父亲,不会知道刚才那是他给对方的告别。
他又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显示来电的页面消失了,回到他和傅越时的聊天框。
宋韵宸慢慢地打字:【嗯,刚刚结束。】
等了十来分钟傅越时一直没回。
于是宋韵宸翻找出Flytimes最早与他通话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三声,他听到了不明显的噪音,和男人淡淡的呼吸声。
“傅越时……,”宋韵宸轻轻说,“是我。”
过了两秒,傅越时“嗯”了声。
他没说别的,两个人莫名就沉默了。
宋韵宸本来是想跟傅越时说自己辞职的事的,没别的意思,就是告知对方一声,毕竟付越还没走,理论上还是他的实习生。
结果一听到傅越时的声音……不知怎么,宋韵宸握着电话好像感到一阵奇异的、如浑身过电的感觉,他贴着话筒的脸蓦地变烫,舌头打结般不作声了。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
真是的,明明之前还不想的。
到底是傅越时先道:“什么事?”
宋韵宸突然有点紧张起来,他从床上坐起来,心里想说的话到嘴边就不受他控制地调头,他听见自己状似镇定地发出声音,吐出的却是毫不相干地胡诌:“就是突然想到有个问题,是关于上次那个能源公司发股时候的绿鞋,他们不是破发了嘛,然后……”
傅越时说:“我现在有点事。你把具体情况发给我吧,我一会儿看。”
傅越时很少这样生硬地打断他,大约是真的抽不开身。
宋韵宸停下,清了清嗓子,却没自觉地告辞:“你那边什么声音啊?”
旧金山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