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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么办法?”
系统坦诚道:【没有任何办法,宿主,我只是想提醒您,任务尚未完成,捏人卡是无法使用的。】
【换言之,您现在死了,就是真的死了。】
秦顾在心里苦笑:“这还用你说,我当然知道。”
系统道:
【如果任务失败,您死了,我会失业。】
【我诚恳地希望您,不要放弃。】
机械音还是那么平静,秦顾却听出了隐隐挽留之意。
秦顾的眸睁大了些:“你变得有人情味了。”
系统从来不会说这种肉麻的话的。
能让系统这么说话,看来他是真的要死了。
系统却不答话了,俯瞰着血泊中的秦顾。
如果它有实体,现在应当有一颗眼泪,顺着眼角滚落。
系统惊讶于自己为何会有这种猜测。
它的宿主改变了它,它很确定自己不希望秦顾死。
不仅是为了任务。
宿主啊,宿主…
你是这个支离破碎的世界,最后的希望啊!
秦顾打算尝试最后一次,吃力地粗喘着,看向晏白术。
就是这一眼,他发现了一些古怪。
只见晏白术突然停下了动作,右手竟像有了自我意识似的,以一个扭曲的姿态抬起,狠狠掐向自己的心门。
而晏白术皱起眉,左手与右手撞在一起,止住攻势。
右手的攻击很凶,晏白术一时无法动手将整条胳膊都卸下,只能与之僵持。
在烦躁的漆黑中,秦顾捕捉到一抹青色的灵息,围绕着晏白术的右手,似乎正是这股力量,让右手脱离了晏白术的控制。燕陕汀
这抹灵息看着很眼熟,秦顾抽空用混沌的大脑想了想——
涧泉行宫的灵力。
他望着晏白术不断抽动的眉尾,司徒颜的五官难得呈现出了不同尸体的灵活,显得怒不可遏。
…司徒颜?
秦顾的手指动了动,沾到了地上的血,冰冷的触感让他猛地激灵一下。
合体期修士即便身死,神识也不会立即散去。
执念深的,或许会在世间徘徊百年不去。
晏白术强行霸占司徒颜身体的行为,以司徒颜睚眦必报的性格,怎么可能容忍自己的身体成为魔修作恶的工具。
这或许…是机会!
秦顾站不起来,可手还能动。
他将五指用力伸直,用力到素白的皮肤下满是青筋,即便如此,他也只将手掌抬起不过毫厘,掌根甚至还贴着地面。
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最大限度的动作,紧接着,秦顾狠狠将手掌落下,五指扣进被血泡得柔软的土地里。
他掐了一个剑诀。
最简单的、教给尚未入门的弟子的剑诀。
就连沉桂,被他教了半日,也能熟练运用。
这招观赏性不足,杀伤力同样不够,但同样,这已经是现在的秦顾,能使用的唯一手段。
横秋剑上亮起微光,因为灵力不足,飞起时也晃晃悠悠。
但它能够读懂主人的命令,更与秦顾此刻放手一搏的心绪相通。
摇晃不过片刻,横秋剑便直直向晏白术飞去,势如破竹尤不能及。
晏白术“啧”了一声,司徒颜的残魂却好像打了鸡血般兴奋,让他分不开心神,只得命令乌鸦阻拦横秋剑的行路。
鸟喙利爪在剑身上留下道道划痕,将名满天下的长剑玷污,横秋剑却连一下也没有停留。
污浊满身如何?
伤痕累累又如何?
走到今时今日,谁不是满身污泥仍负重前行?
哪怕死亡近在咫尺,又有谁会在意?
横秋剑猛地扎入晏白术的心房!
与此同时,晏白术终于彻底放弃了与司徒颜的争抢,无数乌鸦落在他的肩头,啼鸣声起,尖锐的鸟喙一下一下啄咬着肩膀的骨血。
只见黑血飞溅,右臂的皮肉都被啄断,黏连的筋脉也很快断裂。
噗通一声,司徒颜的右臂彻底落在地上。
——晏白术命令乌鸦,强行将手臂拆了下来!
两人都已不管不顾,一个拼尽一切地攻击,一个疯狂地阻拦。
横秋剑先一步扎入晏白术的胸膛。
紧接着,晏白术的左手紧紧攥住了剑柄。
红色灵息与黑色魔息再度搏杀,比上一次还要激烈百倍。
秦顾无法让横秋剑再推进半分,而晏白术也无法将剑从胸膛中拔出。
但实际上,两人都很清楚,晏白术不过是断了一条手臂,但秦顾,他的小腹被掏了个洞,周天无法运转,灵力也无法修补他的伤势。
秦顾必输无疑。
晏白术手腕发力,大股魔息冲刷着剑身。
秦顾扎入土壤里的手收得更紧,指甲用力到根根断裂,一步也不愿后退。
即便如此。
晏白术的瞳孔向下一压,眼眸不动,秦顾却能感到一道充满死亡气息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你还在挣扎什么呢?”晏白术的瞳孔再度亮起,“你还能坚持多久?我本打算留你一个全尸的…看来我要改变主意了。”
那视线看进秦顾眼里的刹那,横秋剑震颤一下,被晏白术缓缓从胸前拔出几寸。
晏白术道:“放弃吧,秦顾,亲爱的少盟主,你为什么拦我,你自己知道么?”
“你不知道啊,但我却很清楚,不管你是为了季允、为了仙盟、为了人间…”
晏白术的话好像魔咒在耳畔不断重复,一点一点碾碎秦顾的力量。
横秋剑又被拔出几寸。
晏白术摇了摇头,眼中流露出几分怜悯:“你从来没有为过你自己诶。”
从来没有,为了自己,而去做任何事。
秦顾缓缓眨了眨眼,眉心的枫纹闪烁着,好像快要熄灭的微光。
他的余光注意到一片枫叶,轻轻坠下,落在他眼上。
——“你是为了什么而挥剑?”
他曾在饮枫阁,问过季允这个问题。
为了将季允掰上正途,而说出如此冠冕堂皇的话。
仔细想来,秦顾自己,也没有深入地思考过这个问题。
归墟以前,他为了能够完成任务脱身而挥剑。
归墟以后,他不得不挥剑。
晏白术说他“从没有为自己做过什么”,似乎并没有说错,秦顾无言以对。
秦顾的意识逐渐沉没,机械音急得在他脑中大喊:
【宿主,醒醒,宿主!】
【不能睡,您千万不能…】
——它突然停下呼唤,不可置信地看着秦顾。
灵力像大火熊熊燃起,枫红一路燃烧,竟让日出也像落日,秦顾缓缓阖起眼眸,失血过多的唇瓣比死人还要苍白。
可那灵力却愈演愈烈,像是再无后顾之忧、再不畏惧生死似的,缠绕着刮向晏白术。
晏白术踉跄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