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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移开了目光。

说实话,他骂人的时候,的确觉得?很?快乐,也?不怎么会考虑骂过之后的后果,用?他父亲的话说,这是行事轻率,不避锋芒,绝不适合入朝为官,否则必会引来无数危险。

以往谢深玄还觉得?父亲这话说得?太?过绝对,可自从有了直窥人心这奇特能力?后,他方明白?了父亲此言含义,他的确不适合为官,入朝之后,不是惹人生厌,便?是要他人来为他善后。

谢深玄略有些生硬地转开话题:“那日有两名学生,我还未见过——”

他不太?擅长说谎,这话题自然转换得?极为勉强,伍正年却如获大赦,乐呵呵拍了拍谢深玄的胳膊,道:“放心,谢大人,我今日亲自盯着他们来上课了。”

语毕,伍正年倒还觉得?很?自豪,挺直了胸膛,像是完成了什么了不得?的壮举。

谢深玄:“……”

等?等?,亲自盯着方能来上课,这是什么值得?自豪的事情吗?

“另外还有一事。”伍正年又轻咳一声,“谢兄,其实那日……我就想告诉你的。”

谢深玄:“……那日?”

伍正年清了清嗓子,道:“你初来太?学之日。”

谢深玄:“……”

他又开始有些不祥的预感。

伍正年:“还有……画舫那一日。”

谢深玄:“……”

“只不过你我总遇意外。”伍正年的声音越来越小,“事情一乱,我便?总是忘记告诉你……”

谢深玄心中不安更甚,犹疑着询问:“……到底是什么事?”

伍正年深吸了口气。

“太?学每年年初都有小考。”伍正年说,“今年学制改制,若年初小试不合格,学生还要倒扣分?数。”

谢深玄:“……”

谢深玄的心,咚地一声便?沉底了。

年末终试之时,他需得?让学生们达到十?二分?的成绩,若是分?数不够,便?得?清退回籍,可他现在这些学生,成绩最好的赵玉光是负一分?,成绩最差的帕拉只有负七分?,他们想要追上现今的分?数差距,已是极为困难,若开年他们还要倒扣分?数……

不行,他这书是教不下去了,他还是回家?当他的大少爷吧。

“谢兄,您放心。”伍正年又心虚万分?道,“开年小试不同于每月月试,没?有那么难。”

谢深玄却又从伍正年的话语中捕捉到了一句关键。

“月试。”谢深玄深吸了口气,“不合格也?要扣分??”

伍正年:“……哈哈。”

谢深玄:“……”雁山庭

倦了,累了,放弃了。

他还是回家?吧!

-

遭受重大打击而心神疲倦的谢深玄,拖着沉重的脚步,跟在伍正年身后,随伍正年一块到了癸等?学斋的小院内。

离着学斋还有一段距离,他已听得?里头翻天的喧闹,仔细听来,是柳辞宇的大笑,帕拉十?分?努力?但没?有一个字在正确音调上的课文朗诵,以及一个谢深玄未曾听过的声音,夹杂在这一片混乱之中,似乎正竭力?介绍着什么——嬿擅庭

“这是我自玄天观中求来的开运符,非常灵验!”那声音大声说道,“还有这从五峰顶上求来的桃花锁——”

伍正年尴尬在他耳边低语:“谢兄,那应当就是小洛了。”

谢深玄:“……”

谢深玄深吸了口气,从那学斋的门边往学斋之内看了看,裴麟身边那桌椅上多?了个人,穿着太?学内学生统一制式的衣物,可那衣服不论怎么看都显得?很?不对劲,甚至比边上衣着鲜艳的柳辞宇看起来还要古怪。

这人腰上系了一大串叮叮当当的铜铃,胸口不知被何物塞得?鼓起一片,脖子上挂了两串颜色古诡的花团,手上还有一整串念珠,他握着柳辞宇的手,正认真为柳辞宇看着手相,口中说得?条条是道,天桥底下算命的老头儿都不一定能像他一般掰扯出这么命理?术数的词汇。

在他之后,则是一名面色青白?的削瘦学生,面容生得?还算不错,很?有几分?斯文气质,就是看起来实在太?瘦了一些,下巴尖得?好像能把人戳伤,他在这一片混乱之中岿然不动,除了把每个字都念错的帕拉之外,他竟然是唯一一个在看书的人。

谢深玄竟觉得?有些欣慰,来癸等?学斋之后,他的要求已被这古怪学斋彻底拉低,能看书的就是好学生,看的竟然还是课文……天呐,这到底是怎么难得?一见的好孩子啊!

伍正年指了指那名学生,低声道:“那是陆停晖。”

谢深玄满意点头。

除开这两个陌生面孔外,谢深玄又将目光转向学斋内的其余人——赵玉光脸色惨白?,好像比昨日还要惨一些,黑眼圈倒是不见了,他昨夜似乎睡得?还不错,只是这惊惧万分?的状态,像极了受惊的小兔儿,实在令谢深玄有些说不出担忧。

赵玉光之前坐着裴麟,裴麟依旧睡得?极香,谢深玄想起诸野给他的建议,诸野提议将裴麟列为他接下来“逐个击破”的目标,不由再长叹了口气;赵玉光身后则是柳辞宇,他今日也?没?有穿上太?学生统一制式的衣服,今天他的衣服是藕粉色的,没?有上一回所见的扎眼,却也?很?是突兀,谢深玄虽然并无意见,可伍正年却忍不住在他身旁唉声叹气。

坐在另一排的林蒲和叶黛霜注意到先生们到了此处,林蒲便?悄悄绕过桌案溜回了自己?的位子上去,手中却攥着一张似乎是洛志极塞给她?的开运符,至于坐在洛志极那一列最后的帕拉……他还在大声读书,念的似乎是汉文,但细听之下,谢深玄觉得?自己?一个字也?没?有听懂。

谢深玄叹了口气,朝学生桌案之前的那张先生的书案走过去,路过裴麟的桌案前时,还伸出手敲了敲桌面,希望能够以此将裴麟唤醒。

他一出现,台下的学生的确安静了下来,不再胡闹言语,可那些话语全都自他们口中转向了心中,谢深玄看见学生们的头上接连冒出了字迹,不由稍稍分?神,朝那些红字看去。

「他竟然坚持到上课了!」

「多?好的美人,多?糟糕的嘴」

「听说甲等?学斋所有学生的爹娘正在联名上书——」

「谢深玄血洗接风宴」

谢深玄:“?”

等?等?,最后这个,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谢深玄怔了怔,大概是那日接风宴遇刺的消息外传,连太?学中的学生都知道了……

可这事同他有什么关系啊!他才是此事的受害者吧!

谢深玄不免皱眉,却也?只能将此事憋在心中,他愤愤不平垂下眼眸,裴麟竟然还趴在桌上一动不动,没?有一点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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