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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停晖三人外,这些学生似乎也?不怎么打算听他说话,事情到这一步,他倒是觉得?已差不多?了,眼见着裴麟又从怀中摸出了个纸包,谢深玄轻轻叹了口气,终于打算点出此事,直接了当转过身,看向身后的裴麟。
“裴麟。”谢深玄忽而道,“糖酥的味道怎么样。”
裴麟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将纸包塞入怀中,他虽并不害怕谢深玄,可显然也?担心这位新来的先生到诸野面前告状,难免显得?有些紧张,一面匆匆移开目光,只当做自己?没?听到也?听不懂谢深玄的话。
可他这幅故意装作不知的模样,对谢深玄可不会有任何用?处。
对,谢深玄是没?有管教过这般麻烦的学生,可裴麟这样躲避指责的人,他却是见多?了,他最常打交道的就是皇上,谢深玄当面骂他时,十?次里有九次他会刻意转移话题,亦或是假装自己?未曾听见谢深玄的话,希望谢深玄能够发发善心,不要再这般揪着他。
可谢深玄是那种人吗?
不,他越躲,谢深玄骂得?越凶。延杉艇
谢深玄面上带了几分?温柔笑意,问:“好吃吗?”
裴麟:“呃……”
裴麟想编出几个借口,好应对过当下的局面,可他这一抬首,便?见诸野已回来了,正负手站在外头廊下朝学斋内看,目光似乎停在了他身上,令裴麟登时绷紧脊背,只如看见了什么极为可怖的东西,连脸色都苍白?了两分?,早忘了什么胡言狡辩,立即变成了听话的乖宝宝,谢深玄问什么,他便?老实答什么。
谢深玄还不知诸野在门外,裴麟不回答,他倒依旧好声好气唤:“裴麟?”
裴麟僵硬点头:“好吃。”
谢深玄唇边的笑意更温和了一些,他像是并不因此事而生气,这多?少令裴麟放心了一些,竟也?咧开嘴同谢深玄笑了笑,那模样略有些傻气,看起来好像没?有半点心眼。
谢深玄想,诸野说得?倒没?有错,裴麟的性格同裴封河没?有半点相通,至少裴封河绝不可能露出这样傻乎乎的笑容,裴封河那心眼多?的,狗进去都得?在里面迷路打弯,还是他这个有些呆呆傻傻的弟弟比较可爱。
想到此处,谢深玄的态度不由更温和几分?,问:“你很?喜欢糖酥?”
裴麟:“……”
他有些呆怔看着谢深玄,这位新来的先生实在生得?好看,那副美人面容,只消朝人一笑,他便?觉得?自己?的心砰砰直跳,这样的笑容,谁都遭不住,也?实在怨不得?诸大哥会……
等?等?,裴麟好像想起来了。
怪不得?他老觉得?那位传闻中要来太?学执教的先生的名字有些耳熟,谢深玄……那不是谢家?的小少爷吗?!
他脑中隐隐绰绰想起兄长曾同他提起过的京中八卦,兄长说,谢家?的这位少爷,性格和容貌没?有半点关联,一张嘴便?要人命,也?不知诸野究竟是看中了他什么地方,才能这般念念不——
“裴麟。”谢深玄微微弯唇,笑吟吟开口唤他,“你怎么又发呆了?”
“……喜欢。”裴麟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纠正自己?的措辞,“所有零嘴我都喜欢。”
谢深玄颔首,眉目间似乎还带了些鼓励他继续说下去的神色。雁姗庭
单纯的裴麟,果然被鼓励到了。
“先生应当知道吧,京中有好几处铺子,卖的小零嘴都很?不错。”既然谢深玄没?有一点要责骂他的意思,裴麟便?大着胆子打开了话头,“城东徐记的桂花酥,城北昌聚丰的糖蒸酥酪,还有长平街千仁斋的酸梅汤与仙草冻……”
“好。”谢深玄截断裴麟的话,道,“那回去写篇文章吧。”
裴麟一怔:“……文章?”
谢深玄对他微笑:“你不是很?喜欢吃吗?”
裴麟:“……”
谢深玄:“这么热切的爱,总可以化?作文字,好好表达一番吧?”
裴麟:“我……先生……”
谢深玄已合上了手中的书册,回首瞥见诸野便?站在外头,他唇边的笑意更深了一分?,再看裴麟呆怔不解,全然不知眼下究竟是何等?状况,他心中只觉愉悦。裴封河同赵瑜明胡言乱语,害得?他昨日到那般可怖的境地,那到了今日,他在裴麟身上将此事报复回来,想来也?没?什么问题。
他这人锱铢必较,裴封河人在边关,皇上又总是偏袒他,年末宫宴裴封河回京之前,他找不到半点报复机会,可裴麟就不一样了。
裴麟在他的学斋内,而他多?少也?得?在太?学待上一年,裴封河铆着劲给他下套对吧?他今年必然狠狠给裴麟开小课,让孩子有读不完的书和写不完的作业!
反正裴麟这成绩,本来就需要“特殊照顾”,他这可是为了裴麟好,略微夹杂了一些公报私仇的“私心”,反正裴封河是绝对不可能从此事中挑出刺来的。
“刚刚吃了这糖酥的,都回去写篇文章。”谢深玄说道,“诗词歌赋,喜欢什么文体都可以,我没?有要求。”
几名学生都呆怔原处,险些就拿到糖酥的帕拉惊险拍着胸口,庆幸自己?逃过一劫,而柳辞宇小声嘟囔,轻声抱怨,喃喃道:“我只是接过来而已,我可没?吃……”
谢深玄没?有听见,听见了也?当做没?听见。
“写完之后,都交给裴麟。”谢深玄将目光转向裴麟,“裴麟,我听诸大人说,你就住在长乐街侧?”
裴麟欲言又止,想要为自己?辩解几句,可学斋外的诸野听闻谢深玄提到了他的名姓,不由微微抬眼,认真朝学斋内看来,吓得?裴麟一缩脖子,不敢言语,只能乖巧点头。
“离我家?很?近。”谢深玄再度对他微微一笑,道,“收齐了一块送到我家?中来。”
裴麟:“……”
谢深玄的笑容,在裴麟眼中,终于完全变了样。
若说片刻之前,他还觉得?谢深玄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的话,那此时此刻,这笑在裴麟眼中,便?几乎如同带着无数的阴谋与算计,简直写满了成年人的肮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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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谢深玄倒是没?怎么给学生们讲课。
伍正年同他说过,二月的小考就在这几日,太?学内的其他先生不肯理?他,没?有一人来同他说明学生们的课业究竟已上到了何等?地步,他也?只能询问学生后再做决定,听说《书经》讲了一半,他便?顺着这一半接着往下讲去。
可在他看来,学斋中这几名学生,似乎只有赵玉光在认真听课,方才还算认真的陆停晖趴在了桌面,虽还清醒,可面色苍白?,似是有些身体不适,他低声问询,陆停晖却又摇头摆手,不愿承认,而帕拉大概觉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