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嗓子,朝那太学先生?看了?一眼,那人猛然回神,将目光自?谢深玄身上收了?回来,急匆匆起身,主动给谢深玄让出了?个?位置来。
谢深玄也不同他客气?,更?不想讲什么礼貌,他一撩袍子,直接在严斯玉身后坐下,抬眼望向那考场之中,道:“琴试何时?开始?”
严斯玉笑着答:“大约还有一刻钟吧。”
谢深玄又问:“小严大人亲自?抽取曲目?”
“只是开年小试,不必那么严格。”严斯玉说道,“他们自?行决定曲目便好。”
说完这话?,他将手?中折扇一合,侧身往后靠了?一些,目光一眨不眨望着谢深玄的面容,唇边笑意更?深,低声道:“谢大人,你我?多年相识,其实不必这般客气?。”
谢深玄:“客气??”
“今日是在太学。”严斯玉道,“那不如便与当年在太学同窗一般,以名姓相称吧。”
谢深玄:“……”
他二人今日这交谈平和,几?乎没有半点死敌交锋的味道,令人摸不清头脑,伍正年却倒吸了?口气?,觉得今日真的要糟,一面好声好气?同谢深玄身边那先生?商量,给他也挪个?位子,他得坐在谢深玄身边,将这惹事精给盯好了?。
谢深玄微微张唇,像是要说话?,只是这话?语还未出口,他便已咽了?回去。
伍正年扯着谢深玄的袖子,几?乎恨不得出言提醒,一句称谓而已,没必要在此事上得罪严斯玉,可谢深玄久久不曾说话?,只是那笑意似是更?深了?,伍正年再扯了?扯谢深玄的袖角,便觉谢深玄一把按住了?他的手?,让他莫要动弹,他垂首去看,谢深玄另一手?本置于膝上,而今攥着衣襟,指节泛白,显是难以忍耐,若严斯玉再多说几?句话?,他或许便要直接动手?了?。
伍正年着急想要圆场,清了?清嗓子,道:“这……严大人——”
严斯玉抬了?手?,打断伍正年的话?语,笑吟吟唤:“深玄?”
谢深玄:“……严兄。”
严斯玉笑了?一声,显是觉得十?分满意,谢深玄倒深吸了?口气?,试图从这莫名恶心的感觉之中脱离开来,可他还未来得及说话?,却又见严斯玉头上蹿出了?一行字。
严斯玉:「若这姓谢的小浑蛋能骂我?一句,那便更?好了?。」
谢深玄:“……”
谢深玄噎住了?。
不是,等等。
怎么还有这种要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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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上一回谢深玄见着严斯玉心中想法时?,便隐约已觉得有些不对?了?。
严斯玉看起来实在像是个?变态,不知为何,他倒好像很喜欢别人骂他,这等离谱且无理的要求,谢深玄可从未在其他人身上见过,他深吸了?口气?,微微蹙眉,尚未言语,瞥见已有人抱了?一张古琴过来,置于场中,显是今日小试所用。
谢深玄不由朝那边多看了?几?眼,一面极力忽视严斯玉带给他的不快,心中却觉得有些难受,他本想骂严斯玉解解气?,可如今看来,骂严斯玉好像不仅不能解气?,还会干脆让这个?狡猾的严斯玉爽到。
很膈应……说实话?,谢深玄有些犯恶心。
严斯玉也顺着谢深玄的目光,扫了?正准备古琴那几?人一眼,忽而道:“深玄,你可还记得你我?方才相识之时?的境况?”
谢深玄:“……”
不想记得,记得也不想提起,提起只会犯恶心。
谢深玄初入太学时?,的确和严斯玉有过一段关系还算不错的时?日。
他那时?不知严斯玉的身份,也还未搅和到官场之中的争斗内来,父亲让他那时?候住在太学,说要让他也吃些苦头,至少学会一人在外应当如何照顾自?己,而严斯玉恰好与他同一学舍,二人在书画一事上倒颇有些共知见解,严斯玉又与京中不少名流交好,总会将谢深玄也叫上,至少在谢深玄初入太学的第?一个?月,他们两人的关系,的确很不错。
可也仅限于这第?一个?月。
相识时?日一长,谢深玄很快便发觉严斯玉同他本不是一路人,那时?太学之中寒门学子甚多,严斯玉好像谁也瞧不起,同他那些世家出身的好友在一道,有时?还会对?那些家境贫寒之人议论?纷纷,不是说他们说话?时?的口音庸俗,便是嘲讽他们衣着破旧,见识浅薄。
谢深玄觉得如此不对?,他同严斯玉提过一次,严斯玉却觉得可笑,只说谢家本是富商出身,何必计较那些贫寒之人如何去想。
谢深玄实在难与有这般想法之人相处,他本想逐渐同严斯玉疏远,可而后严斯玉所行之事却越发令他不适,他再不愿与严斯玉为伍,待入朝后,更?因?常因?政见不同而越发有恶感,到现在,他回想起当年自?己同严斯玉交往一事……他只有难以抑制的反感。
严斯玉显然未曾注意到谢深玄的沉默,他只是望着那置于场中的古琴,目光幽深,轻声喃喃道:“当初你我?深夜溜出太学,弹琴饮酒,意气?扬扬——”
谢深玄挑眉:“严大人是不是记错了?,谢某不与他人饮酒。”
严斯玉一顿,哈哈笑上一声,道:“好像是记错了?。”
他可不觉得尴尬,那目光朝谢深玄身上一晃,有些贪痴般眯起双眼,停留在那美人面容之上,又往谢深玄这一侧靠近了?一些,低声说:“深玄,你当初月下抚琴,着实令严某倾慕。”
谢深玄往伍正年那处避了?避,语调更?凉了?一些:“没办法,也就比你好一点吧。”
严斯玉:“呃……”
谢深玄又道:“月下抚琴着凉,回去病了?两个?月。”
严斯玉:“……”
“久病不愈,父亲以为我?是沾上脏东西了?,待我?仔细想来——”谢深玄方才回转目光,在严斯玉面上一扫而过,轻声一字一句轻声道,“……好像也是啊。”
严斯玉:“……”
他像是没想到谢深玄会这样同他说话?,可话?至此处,他倒还不觉得恼怒,那唇边依旧还挂着笑,道:“严某不擅音律,深玄你的琴,当然比严某要好。”
谢深玄已移开目光,看向了?场下迈步踏入的第?一名太学生?。
严斯玉倒是不依不饶,还摇着手?中的折扇,笑吟吟道:“既有美人在场,又如何能专于琴音。”
谢深玄重重吸了?口气?。
严斯玉又道:“心神不专,弹琴之时?,难免便会走调。”
谢深玄咬重语调:“那也不是走调吧。”
严斯玉笑眯眯看着谢深玄,道:“深玄,你莫要谬赞——”
谢深玄:“也就像是在唤人吃席。”
严斯玉一愣:“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