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77


也不希望出?事的那个人。

谢深玄原还有些阴阳怪气的话?语,大多又?都咽了回去,诸野倒还在看着他,显是觉得自?己已解释清了所有事,谢深玄应当该要接受了,正因如此,到了最后,谢深玄也只是略带些怒意,愤愤憋出?了一句话?,道:“就……就算你身手好,平日也该多注意一些。”

诸野点头应答:“是。”

谢深玄又?恢复了一些往日平静的语气:“诸大人,您方才说的那句话?,实在不对劲极了。”

诸野摆出?一副知错要改的态度来:“哪句话??”

“您说此事之中,无人涉险。”谢深玄低声?说道,“我知您是在忧心下?属受伤,可您只身前往那地方,便也是在涉险,您若是受伤了,难免也要令人……令您的下?属担忧。”

他扭过后半句话?语,将自?己的挂念与忧心藏在含糊盖过的只言片语中,他很担心诸野会因此受伤,可诸野却好似不以为意,他不知这念想究竟要如何才能?传到诸野心中,他只能?垂下?眼眸,盯紧自?己正握着象牙筷的那只手。

他一向觉得自?己极擅言辞,同他人争吵时,几乎不必过多思索,那话?语便能?一句接一句自?脑中冒出?来,可这只在与他人争论?时方有作用,若不是与人吵架,他这伶牙俐齿好似忽而便失了效力,再难派上?用场,连几句再简单不过的关切之语,想要自?他口中说出?来,都好似有登天之难。

他只能?小心翼翼,拐弯抹角。

“诸大人,您可还记得画舫之事?”谢深玄低声?询问,“那日之后,我连着做了三四日噩梦,梦中均是血腥。”

诸野没想到谢深玄会突然提起那日画舫遇刺,他解释道:“那日是我安排不周,以至唐练他们来得太晚了一些。”

谢深玄:“您……与我相识多年,应当清楚,我天生惧怕血腥。”

诸野向谢深玄承诺:“不会再有下?次了。”

谢深玄却摇了摇头。

“我并非此意。”谢深玄以极低的声?音说,“我只是不希望……你再同那日一般……”

而后几字言语,他的音调低得近乎轻喃耳语,具体话?语,诸野并没有听清,可就算如此,仅有这几句只言片语,便已足以令诸野有些发怔,恨不得立即点头答应:“放心,我绝不会轻易以身涉险。”

他稍稍一顿,再补上?一句:“若是非要涉入险境,我也一定会以自?身安危为先。”

谢深玄已攥紧了手中的象牙筷,将目光转向了屋中的另一处地方,仿佛方才与诸野说话?的人不是他一般,只当未曾听见诸野对他的许诺,如此沉默过了片刻,谢深玄恢复了平日说话?的语调,只是话?语略显急促:“伍大人让我代?他邀你去东湖踏青。”

诸野一怔:“伍正年?邀我踏青?”

谢深玄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这句话?很有歧义,说得倒像是伍正年私下?想邀诸野二人一道外出?同游似的,他急忙清了清嗓子,为此解释:“是太学?要去踏青,太学?历年来都有踏青的传统,您如今也算是太学?的先生,伍兄想要邀您一道前往——”

诸野回应简略:“你去吗?”

谢深玄一怔:“既然所有先生都需前往……”

诸野:“好,我去。”

谢深玄怎么也没想到诸野会答应得如此轻易,他片刻方才回神?,恍惚点了点头,再想起他应当同诸野问询的下?一件事,便又?道:“还有个学?生……陆停晖他不会同洛志极一般有什么奇怪癖好吧?”

诸野摇头:“没有。”

谢深玄:“那他休假之时总是外出?……又?是为了何事?”

“他家中贫寒,在京中难以度日。”诸野平静说道,“不过是借着太学?内休息的日子外出?,谋些家用。”

谢深玄有些惊讶:“他不会是出?去做短工了吧?”

诸野:“是。”

谢深玄:“我看他身体那么差……”

诸野:“吃得又?素又?少,每日还要抽时间去打短工,无论?什么人的身体都扛不住。”

谢深玄又?一怔:“每日?”

诸野:“太学?放课之后,他都会去。”

谢深玄:“……”

诸野依旧显得很平静,好似只是在陈述事实,道:“他吃住不在太学?,不过是因为平日做工的地方包了他的食宿罢了。”

谢深玄沉默片刻,蹙眉询问:“若我不曾记错,太学?内对寒门学?子,本该是有所贴补的。”

“的确有。”诸野说道,“可这一点微薄的贴补,对大多数学?生而言,显然都不怎么够用。”

此事他显然也特意调查过,癸等学?斋内那几名学?生的收支他了如指掌,裴麟与赵玉光自?不用多说,他们家中便负担得起在太学?就读时的一切费用,帕拉有他的母国为此担负,叶黛霜家中经商,对这几人而言,太学?的开销自?不在话?下?,他们根本不必为此发愁。

除他几人外,柳辞宇虽然是寻常布衣,家中却也算不得太过贫寒,林蒲则是地方举荐入京,乡邑为她担负了一部分日常开销,洛志极的收入来源便有些复杂了,各大教派发放给信众的好处时总少不了他,他又?不知怎地能?与京中不少名流有所来往,他们三人平日手头虽是拮据了一些,可只需稍加节省,吃穿用度倒绝不会有什么问题。

只有陆停晖一人,他家中贫寒,在京中无亲无故,是自?己跋涉千里?来京中参加补试后入学?的,他平日里?的成绩倒是出?众,文章也写得极好,可他只会读书写文章,太学?改制之后,要学?生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他以往不曾学?过这些,如今也分不出?多少时间,常人哪能?一心二用?他又?要谋求生计,又?得费心读书,还得学?习什么琴棋书画骑射算数,便是神?仙下?凡,只怕也难以分出?这么多心力耗费于此。

这样的学?生,在癸等学?斋内,只有一人,可在其余学?斋中,可不止寥寥,天下?寒门入了太学?,均是如此,若不能?寻得一丝谋生的手段,在这太学?之中,他们是绝对呆不下?去的。

诸野不过说了几句,谢深玄便已忍不住蹙紧双眉,早放下?了手中的碗筷,轻轻以指节敲着桌面,似是在那神?色之中,隐约带出?了些愠色来。

“当初我在太学?读书时,无论?食宿均有贴补,若是寒门,每月倒还发放月钱,只望学?生一心在书册之中,不必为俗事所扰。”谢深玄低声?说,“我原以为这么多年过去,此事只会有进益,而不是退步。”

诸野道:“自?严斯玉到了礼部,便一直对此事颇有微词。”

谢深玄:“他又?找出?什么借

- 御宅屋 https://www.yuzhaiwu1.v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