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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没有什么消遣?”
诸野:“……”
诸野仔细想了好一会儿,像是被谢深玄问着了一件极难启齿的事情,只是此事早已被谢深玄发现,他就算说出口?应当也?并无大碍,于是他勉强垂下目光,甚是为难开了口?,道:“……会练练字。”
谢深玄:“……”
谢深玄想,他先?前的猜测没有错,诸野的字同他那么相似,果真是闲时练出来?的。
可练字怎么能?算是消遣?至少在谢深玄看来?,这等需得认真专注去做的事情,同上值也?并没有多少区别,若照诸野所?言,那他上值时几?乎没有一刻喘息,这般长久紧绷,时日一长,与身?心而言,显然都不是什么好事,而诸野却已坚持了数年了。
谢深玄不由在心中为皇帝再多添了一分罪证,玄影卫公务这般繁重,皇帝也?不曾想多给玄影卫招上几?个人,他只会让玄影卫每日都同这般忙碌,这一切果真都是晋卫延的过错,待他今日回去之后,他还是要再写?一封折子,好好同皇帝提一提这件事。
他长久不曾说话,诸野大约是觉得有些不安,于是他又瞥了一眼谢深玄,再补上半句:“我……午时也?有半刻休息,会吃些东西。”
谢深玄倒吸了口?气:“只有半刻?”
诸野改了口?:“……一刻也?是有的。”
很?好,一封折子已经不足以表述谢深玄对皇帝的怒意了,他还得去问问其余玄影卫,若人人都是如此,那他连着骂上一个月皇帝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只不过他今日是想同诸野一道外出游玩,不该因为这种事坏了心情,他只能?压下心中这怒意,转口?再问诸野:“你方才说的是上值之时,若不上值时呢?总该有些消遣吧?”
诸野:“……”
这一回,诸野倒是沉默了。
且不说这样的时日实在少得可怜,便是他认真去想,也?难以回忆出些许不同,他只能?竭力同谢深玄回忆,道:“若不上值……呃,寅时起身?。”
谢深玄挑眉:“你起这么早做什么?”
诸野:“长久如此,已经习惯了。”
谢深玄:“……”
谢深玄无言摆了摆手?,让诸野接着往下说。
“寅时起身?练刀。”诸野继续说道,“约莫练到卯时,而后去玄影卫官署。”
“等等……”谢深玄又打断了诸野的话,万般震惊看向他,“又不上值,你为何要去玄影卫官署?”
诸野一顿,倒不知如何解释,只是他平日就无去处,若不去玄影卫官署,他也?不知自己究竟还能?做些什么,如今倒还好,自同谢深玄的关系有所?缓和后,他休息时能?去太学,亦或是去谢府,可那时不同,那时他每日都过得极为相同,休憩时去典籍司翻一翻近来?呈上来?的线报,便已算得上是他最大的消遣了。
诸野不说话,谢深玄便先?一步无奈看向他,问:“你到官署之后,不会还要处理公务吧?”
诸野被他说中了心声?,只能?点头,道:“平日公务堆积如山,总得尽早处理。”
谢深玄:“……你这休息与上值有何区别?”
诸野:“……”
谢深玄:“这些年来?你均是如此?”
片刻沉默后,诸野还是点了点头。
他本就觉得自己是个顶顶无趣的人,从没有没有什么喜好,也?不懂得如何去讨人喜欢,谢深玄说想去他平日常去的地方逛一逛,那他也?只能?想到玄影卫,可玄影卫内……他不觉得那是谢深玄会喜欢的地方。
他看着谢深玄的神色,心中局促不安,总觉得是自己做错了事,令他多少有些不知所?措,而谢深玄皱眉盯着他看了许久,到最后也?只是无奈叹了口?气,说:“我听他人提起过,你偶尔会去报国寺。”
诸野不知谢深玄为何知晓此事,他一时惊慌,只能?匆匆作答:“很?少……几?乎不去。”
谢深玄:“那今日我们?便一道去报国寺内转一转吧。”
诸野:“……那不是什么好地方,还是不去了吧。”
谢深玄挑起眉,只觉诸野果真有事在刻意隐瞒。
他还记得唐练同他说过,每月初一,若无要事,诸野都会去一趟报国寺,他虽不知诸野为何如此,可此事之中必有隐瞒,而那日在报国寺外救下他的人,当然也?是诸野。
他希望诸野能?够早日将?此事告诉他,可每每提及报国寺,诸野便态度暧昧,似是有所?隐瞒,更令他觉得古怪,今日他有空闲,太学有人替他管着了,他实在闲得很?,这报国寺他非去不可,诸野的话,他也?一定要从诸野口?中挖出来?。
“我母亲令我每月去报国寺内上香。”谢深玄说道,“近来?多病,已有三月不曾去过了,既然今日空闲,也?该去报国寺内将?此事补上了。”
诸野显然有些慌乱,道:“出城太过危险,特别是报国寺……你上一回……”
谢深玄平静说道:“上一回可没有诸大人您贴身?相伴。”
诸野:“……”
“可这回不同了。”谢深玄说,“诸大人总会保护我。”
诸野:“……”
他看诸野垂下眼眸,神色间?似乎闪过几?分懊恼,更是确定了自己的心中的想法,却也?不曾直接戳破诸野,而是干脆迈步朝临江楼外走去,一面又说:“今日这天色,迟些时候或许会落雨。”
诸野只觉自己得了个极好的借口?:“天色不佳,还是不去了吧?”
“乘马车去,怕什么下雨?”谢深玄挑眉,“早些动身?,或许还能?在下雨之前赶回来?。”
诸野:“……”
诸野心中已然明了,今日谢深玄是铁了心要去报国寺,他再怎么阻拦都不会有用处,而他不知谢深玄这举止是否有何等特殊之意,他只得沉默,又不敢拒绝,生怕谢深玄再察觉出什么不对来?,最终只得乖乖和谢深玄上了马车,老?老?实实坐在那马车一侧,说不出心惊。
如今已是春末夏初的时日,午时正显得有些燥热,谢深玄便也?不曾拉下那马车车窗的竹帘,他并不同诸野说话,只是沉默着朝外看,而他面容本就出众,如此举止,自然有不少人朝着马车内张望,诸野原还忐忑不安,可外头的人多张望朝此处看了几?眼,他心中那忐忑倒是不见了,又平白升起一丝不悦之意,只可惜他凑不到那车窗之前,便只好在谢深玄身?后,也?冷冷地盯着车窗之外。
谢深玄倒是全无察觉,他看了一会儿车外的景致,待马车驶出京城,他方收回目光,转眸再看诸野一眼,道:“自入京后,你我好像从未同今日这般结伴出游过。”
以往他二人若是离京,身?边总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