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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之外,不时也有人来?往经过,他竟真借着这么点时间,在外偷听到了几句话。
“……那小厮都已承认了,他是?收了严家的钱财。”唐练低声说,“已确认过了,线索也已都拿到了。”
后?头?的话语,他们说话时略压低了许多?,谢深玄只听清中间似乎夹杂了一句小宋的低声嘟囔,说的大约是?“谢家对他那么好”,而后?又过片刻,谢深玄才听见诸野的声音响起,说:“你回去吧,若是?离开太久,他会生疑。”
谢深玄:“……”
“这几日多?注意一些。”诸野说,“我担心会出?事。”
唐练却问:“此事真不要同谢大人说一声吗?”
诸野沉默许久,最后?也只是?叹了口气,说:“皇上下了死?令……”
小宋继续嘟囔:“皇上下没下死?令我不知道,您要是?不说,可谢大人知道的那天,大概就是?您的死?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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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只有只言片语,可串在一块,谢深玄倒也能?勉强猜出?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未免诸野他们发?现他就在门外,在小宋离开前他便溜走回了他们在二楼的雅间,却又并不想进去,便从一旁绕到了外头?的楼廊上。
他心中有些憋闷,倒不是?说如何责怪诸野,或许此事是?皇上下令不许告诉他的,可他却总忍不住去想,同他有关的这等大事,诸野每每坐在他身边时,究竟怎么才能?做到对此缄口不言,只同什么都不曾发?生一般。
谢深玄身边的随侍,原不是?小宋,而是?一名唤作观书的书童,此人是?他自江州带来?的,也算伴身多?年,可去岁年末,临近除夕之时,他称家中父母重病,要赶回江州看一看,谢深玄便令高伯封了些银子送他回江州,待他父母痊愈后?再回来?,可不想正月初一谢深玄遇刺,伤重后?在床上浑浑噩噩躺了许多?日,待意识清醒,能?够下床行走时,身边的随侍已换成?了小宋。
高伯说观书家中出?了事,要留在江州照看,而小宋是?他兄长谢慎特意挑选后?令其入京的,他收到兄长信件,确实如此,自然不曾多?想。
可听方才唐练所言,他们所说的那名收了严家钱财的小厮,很可能?就是?观书,而小宋又与玄影卫有关联,他兄长偏还写了信为?小宋作保,那便是?说……此事他兄长可能?也知晓,这一圈下来?,不会又只瞒了他一个人吧?
可谢深玄也只能?告诉自己,此事是?皇上不让诸野告诉他的,他虽心中憋闷,可头?一个该怪的人,怎么也不该是?诸野。
对,他该先将皇帝骂一顿,找不到理由就挑刺,就凭这狗皇帝日常的行径,他怎么也不可能?挑出?刺。
至于?诸野……他得先写信给兄长,问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皇帝是?说不许诸野告诉他,可不允许他自己猜出?来?吧?
若他都已猜出?来?了,那此事对诸野而言,自然也没什么需要隐瞒的余地了,他该维持方才的状态,先不要令诸野和小宋看出?他已经知晓了此事,而后?如何,都等他问过兄长再谈。
想到此处,谢深玄觉得自己已重新平复了情绪,能?够心平气和地面?对诸野了,他还深吸了几口气,令自己面?上带上几分笑,而后?方才回首,正要朝雅间内走去,却见诸野不知何时已回来?了,正推开雅间朝楼廊这一侧的门,大概是?在寻他究竟在何处。
谢深玄的笑意只在唇边维持了几息功夫,而后?一瞬便冷下了脸,完全压不住心中的怒气,再狠狠瞪了诸野一眼,直接迈步从诸野身边跨了过去。
诸野:“?”
诸野显然并不知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可谢深玄却一点也压不下他心中的怒意。
他只能?勉强劝慰自己,为?自己方才的行径找些合理的理由。
他是?想着要平常心面?对诸野没有错,可诸野方才离去之前,他的确就在和诸野生气啊?
他不过是?恢复成?了那时的状态,继续同诸野发?发?脾气,这当然不会有任何问题,他什么也没做错,若是?要怪,也只能?怪诸野竟然在此事上瞒着他。
他没有对诸野破口大骂,便已经算得上是?涵养极佳了,这还能?让他怎么办?难道还要去夸一夸诸野此事做得不错吗?
呵,诸野想也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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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庆功宴,谢深玄是?已经没什么心情继续待下去了。
他情绪不佳,虽在他人面?前,已尽力摆出?一副愉悦模样?,可他想应当不论是?谁,都能?看得出?他不怎么开心,只不过他们显然都以为?是?方才他与诸野二人在外独处时吵了架,这是?他二人之间的私事,他们虽有疑惑,可怎么也不能?直接对着诸野与谢深玄提起。
今日来?时,诸野并未骑马,谢深玄拉着他一道同乘马车来?此,庆功宴结束,他自然也得将诸野带回去,可路上谢深玄没心情同诸野说话,只是?沉着脸色坐在一旁,诸野还以为?是?自己在楼廊上说的话犯了错,反复道歉数次,谢深玄不理会他,直至谢府之外,谢深玄先一步下了马车,诸野正要跟上,谢深玄却忽地顿住脚步,回眸冷静看了他一眼,心中莫名又生几分恼意,干脆便道:“诸大人,您自己方才说过了。”
诸野一怔:“我说什么了?”
谢深玄:“您要搬回去住啊。”
诸野:“……”
谢深玄:“反正诸府也修好了,您现在就搬吧。”
诸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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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深玄带着满腔怒意,踏入谢府之内,只想快些回到书房之中,先写信问问兄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再狠狠将这狗皇帝骂上十遍。
小宋正照常跟在他身后?,可如今谢深玄看小宋也觉得心中不悦,至少今日此刻,他不怎么想让小宋跟着他,于?是?谢深玄顿住脚步,沉默着回眸看向小宋,那目光莫名令人有些止不住发?麻,小宋更?是?胆战心惊,小心翼翼问:“少爷,怎么了?”
谢深玄:“……你去帮诸野搬走。”
小宋:“啊?”
谢深玄:“不必跟着我了,现在就去。”
他看着满心莫名的小宋离开了,自己倒还在原地停留了片刻,而后?才迈步飞快去寻高伯,想要从高伯口中弄清此事的原委。
江州送来?随侍入京,到了谢府之后?,必然要经高伯审查,若小宋有问题,高伯总该知晓,他不愿相信高伯也在此事上瞒了他,不论再如何也该先听一听高伯解释,他便在府中寻了一会儿人,最后?在几名侍女的指引下,找到了正在账房中同账房先生一道整理账册的高伯。
如今既不是?府中对账的日子,也不是?往江州送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