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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旧还是那个疑惑,他如今在太学,癸等?学斋除他之外,仍旧没有第二名先生,礼部的诸位大?人的确会来帮忙,可若他归朝之后,总不能将癸等?学斋直接交给这些来太学帮忙的大?人,皇上总该要这学斋另寻一名先生,待谢深玄将学生们的学业情?况都一一转交给那人之后,才能放心从太学离开。

“皇上想将严斯玉调往外地,以往太学之事由他分管,今后或许要移交给瑜明兄了。”诸野稍稍一顿,道,“若是都交给赵瑜明,那下一步,便是要对太学动?手了。”

谢深玄迟疑道:“……还要改制?”

诸野答:“是。”

谢深玄皱起眉:“他不会又一拍脑袋就做决定吧?”

今年这太学改制已经极为?离谱了,他总觉得皇上根本不懂太学究竟是何?情?况,若照皇上的心意改下去,实在很难说太学最后会变成什么模样。

“如何?改制,皇上尚在斟酌。”诸野抬眸看?了谢深玄一眼,那眸中似乎略有暗示,因而?他稍有停顿后,还故意清了清嗓子,道,“你若是有想法……”

谢深玄登时来了精神,毫不犹豫点头?:“我明白了!”

诸野这才绕开了此事,看?了看?天?色,道:“我该去上朝了。”

“今日稍晚些时候,我来接你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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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午后稍迟些时候,诸野果?真从玄影卫回?了谢府,来接谢深玄一同前往宫中。

谢深玄已换上了往日的官服,他以往的官服本是绯袍,衬得他的肤色极为?好看?,倒还令诸野有些怔然,他想着谢深玄说他话少,不够直白,总需谢深玄自己猜测,以至于闹出许多?误会,那他今日应当直白一些,将此刻心中所想出口,直接同谢深玄道:“你今天?真——”

诸野的话音猛然一顿,万般惊讶看?向跟在谢深玄身后,方才艰难抱着一大?捆折子出来的小宋。

诸野将后头?的话语咽了回?去,目光复杂看?了看?小宋怀中那一沓折子,问:“这是什么?”

小宋还未来得及回?答,谢深玄已对他眨了眨眼,道:“今日写的折子呀。”

诸野一怔:“……你写这么多?折子做什么?”

谢深玄:“聊聊太学改制嘛。”

诸野:“……”

谢深玄:“多?亏你下午的好建议。”

诸野只好深吸一口气:“皇上最近心情?不好——”

谢深玄:“同我又有什么关?系。”

诸野:“呃……”

见诸野说不出话了,谢深玄这才微微蹙眉,也觉得自己言语过激,或许会令诸野觉得不快,他尽量放缓了些语气,再问:“难道是因为?我前日说他的字太丑?”

诸野摇了摇头?,道:“封河兄回?京。”

谢深玄:“……”

谢深玄差点将此事给忘了。

诸野早同他说过,裴封河这几日就要抵京,可裴封河一直不曾来谢府烦他,他这几日又不曾出门,便干脆将此事忘了个干净。

诸野蹙眉道:“封河兄这几日每日进宫,只同皇上说一件事。”

谢深玄:“他做什么了?”

诸野:“大?笑着说皇上输了。”

谢深玄:“……”

诸野:“一日十遍往上,每日都不落下。”

谢深玄怔了怔:“……他就这么无聊?”

“是很无聊。”诸野低声说道,“他入京后便想来见你,被我拦下了。”

谢深玄:“……”

诸野叹了口气:“可待会儿你还是得见到他。”

谢深玄深吸了口气。

“无妨。”谢深玄说,“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

尚在宫门之外,谢深玄便见到了许多?今夜要入宫赴宴的官员与太学生。

大?约是因为?这赐婚的消息传遍了朝野,这一路而?来,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谢深玄与诸野二人身上,可不知为?何?,而?今大?多?数人头?上的字迹都已消失不见,除了同严家有所关?联的那些人外,大?多?人头?上就算有字,也只是对谢深玄与诸野二人关?系的好奇。

这一路走来,甚至有不少人上前同他二人打招呼,连以往谢深玄在都察院的同僚都过来问了好,礼部那几位大?人更是有万分激动?,赵瑜明干脆一路跟在谢深玄与诸野二人身后,直到他二人进了宫门,将要到宫宴所在之地时,裴封河忽地便同裴麟一道出现?了。

他比裴麟的身量要高,同诸野差不了多?少,因在宫中,并未着军中的盔甲,穿了便服,面?上带着谢深玄极为?熟悉的笑,谢深玄一眼看?去便觉着要出问题,果?真裴封河第一句话也并非是问候,他连同行礼问好都没有,先伸手拍了拍诸野的肩,而?后颇为?感慨道:“好啊,我终于能赢上一年了。”

诸野:“……”

谢深玄:“……”

这人对赢到底有多?执着啊?

可出乎谢深玄所想,在今日这宫宴之上,裴封河其实并没有赵瑜明那么话多?,他们几人同桌,裴封河也只是自顾自喝酒,偶尔插上一嘴,要诸野陪他喝上几杯,可诸野今日还需伴驾,他不能在此处多?待,很快便折返回?了皇上身边去,裴封河又想请谢深玄喝酒,挨了谢深玄几个白眼后,那西域使臣罗伦茨终于醉醺醺过来了,与裴封河勾肩搭背,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喝了起来。

今日的裴封河有些过分安静,谢深玄很有些不祥预感。

不知过了多?久,待谢深玄再回?过头?时,裴封河似乎已醉了七八分,他拎着桌上那颇为?精致玉瓷酒壶起了身,摇摇晃晃朝这边走来,可谢深玄心知裴封河这人酒量极好,宫中这点儿甜丝丝的果?酒,怎么也不可能将他灌醉成这副模样。

他自然一瞬便明白了裴封河的用意,这不是醉酒,裴封河一定是想借着醉意惹事。

谢深玄正要询问,裴封河却摇摇晃晃凑近他身边,低声道:“深玄,你知道吗,严家那小崽子今天?也来了。”

裴封河说话时咬字清晰,可没有一点喝醉了的样子,谢深玄听他说完之后,便皱着眉朝身边一扫,正想看?看?裴封河口中所说的那“严家的小崽子”,指的究竟是严斯玉还是严渐轻时,裴封河又叹了口气,改口道:“老崽子大?崽子和小崽子都来了。”

谢深玄:“……”

他说完这句话,谢深玄便看?见了,严斯玉正同他的父亲与弟弟坐在一道,看?起来可没有停职在家即将贬往外地的落魄,那满面?春风得意,知道的以为?他是遭了皇上贬官,若是不知道的,只怕要以为?他是得了什么天?大?的喜事,将要去外地升职了。

谢深玄不由皱眉:“他不是应当在家停职思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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