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述淡淡开口。

不知道是不是车内太静的原因,他的声音有种寒烟将散的飘忽。

林知言坐在后座的另一边,脑袋抵着冰冷的窗玻璃,垂眸打字:【很简单,你从我的世界里消失。】

霍述看着这行字,琢磨许久,然后抬眼。

“是要我以死谢罪吗,幺幺?”

他给出了一个离题千里的答案,抬指抵着额角,似是认真思考了这个答案的可行性。

“我不会自杀的,自杀是懦夫的行径,我很瞧不起。”

霍述轻轻抬眼,用一种从容的、探讨学术的口吻,认真地说,“但如果是你要取我性命,我可以为你制定一场完美犯罪计划,保证事后不会有任何人怀疑到你头上。当然,得在我把所有事情都了结后。”

他眼底蕴着浅浅的、纵容的笑意,仿佛在问:幺幺,我这个诚意够不够?

林知言的背脊发冷。

她不得不佩服霍家司机的心理素质,在听到这样疯癫危险的话语也只是略一手抖,车辆拐了个弯又很快恢复直行。

普通人光是听到“完美犯罪”四个字就已是毛骨悚然,霍述怎么能用这样波澜不惊的语气说出口?

“你在害怕吗?还是在担心呢?你应该相信我的知识能力。”

霍述平静地说。

【闭嘴!】

林知言捂住左耳,忍无可忍地打字,【再说这种话,我立刻下车!】

霍述果然抿住了唇线,缄默不语。

“你太善良了,幺幺。”

许久,身侧一声轻叹,有种无可奈何的温和柔软。

林知言侧身背对着他,情愿是自己在幻听。

第33章

霍述主动提出将二楼的主卧让出来, 林知言拒绝了。

问及为什么,她只淡定地回了一句:【膈应。】

原以为霍述会生气,但他只是不甚在意地笑笑, 转头就命人将三楼留给骆一鸣的大客房腾了出来。

张姨的手脚麻利,从收拾房间到将林知言的行李提进去安置妥当, 前后没超过一个小时。

三楼客房的视野很好,一整面的大落地窗,遥控打开瀑布似的垂纱窗帘, 可以看望露台外的一大片星空。

被褥床品都是全新浆洗过的, 闻上去有洗衣液混合着阳光的淡淡暖香, 很舒服。

林知言也是在八个小时后才明白,霍述为什么这么爽快地同意她住在另一层。

窗帘半拢着, 淡金的晨曦大片大片地洒入,薄薄地覆上一层暖意。林知言在被子里翻了个身, 下意识抬臂遮挡阳光,朦胧睁眼, 透过指缝便看见露台的藤椅上悠闲地坐着一个人。

霍述穿着一件鼠灰色的翻领短款夹克, 内搭简单的白T, 藏蓝牛仔裤, 交叠双腿倚坐在藤椅中。他一手端着咖啡杯,一手翻阅搁在大腿上的书面文件,眼帘半垂,阳光在他侧颜线条上勾勒出一层浅淡的金边, 像个闲散的贵公子。

纸页翻过,顺着他的膝盖垂下, 似是有所感应,他抬起头来, 隔着落地玻璃看向林知言。

四目相对,他浅浅一笑,也不知道在那里偷看了多久。

林知言掀开被子下床,光着脚站在玻璃窗前,缓缓抬手。

霍述大概以为她在打招呼,得了奖赏似的,眼底的笑意更深,放下手里的文件起身。

下一秒,林知言毫不留情地拉拢了窗帘。

霍述看着犹在轻轻晃荡的窗帘,愣了好几秒,哑然失笑。

林知言以为霍述少不得要纠缠自己几日,但事实上,除了每天定时地接送她上下班、以及偶尔兴致来焉的烛光晚餐外,霍述很少在她面前露面。

听骆一鸣说,他开了一家自己的公司,忙得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

具体做什么,骆一鸣没细说,只笼统地提了一嘴:“我是真佩服他,高科技这个东西不是人人都玩得透的,‘科技圈’里太多昙花一现的炮灰了,稍不留神就会赔得连裤衩都不剩。他是铁了心的要和家里那位对着干……”

骆一鸣这话,听不出是“佩服”更多,还是“忧虑”更多。

林知言倒是没多少担心。

一是霍述的好赖与她无关,二是她春节那会儿和霍述天天腻在一块,情到浓处时也会听到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秘密:譬如他大学其实修的双学位,除了按部就班拿下MBA外,还兼修了M理工举世闻名的王牌专业——生物医学工程,一项神奇的,兼顾人体构造与电子科技的学问。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一个专业是为了吃饭赚钱,而另一个专业才是他的兴趣。林知言也是到上个月才知道,那个研究所里,吸纳了很多和他一样剑走偏锋的天才……或者说“疯子”。

这么看来,霍述至少从十五岁起就在筹划如何扳倒霍钊,绝非一时兴起。

他这个人总是过分聪明,过分理智,什么时候下饵、什么时候收网,每一步棋都目的性极强。

林知言已经在他身上吃过一次亏了。

有时候,她真的很好奇霍述的身体是怎样神奇的构造,他每天只睡那么一小会儿,却从未在人面前流露过半分疲态,像个永不会失败的控场高手,精力旺盛得恐怕连机器见了都要自惭形秽。

或许是霍述忙着照看新公司,两人连续几天相安无事,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四月末,气温骤暖,万千芳菲落尽。

福利院的几个小朋友交给林知言一只保温杯,托她带给医院昏迷着的陈铃。

保温杯里晃晃荡荡装着小半瓶水,一开始林知言以为是小朋友们给陈铃准备的饮料,贴心地提醒他们小铃铛可能喝不了这些东西。

“不是饮料,是露水。”

张睿博一本正经地解释,其他几个小朋友也小鸡啄米似的疯狂点头。

林知言听了半天才明白,原来小孩子们前些天看一部很老的动画片,里头的主角被“妖精”刺瞎了双眼,山中的小动物就用鲜花接了清晨的露水滴在主角的眼睛里,主角成功恢复光明……

于是今早天还没亮,张睿博悄悄就带着几个能走的弟弟妹妹跑遍了福利院的每个角落,收集到这么一小罐露水。

他们天真地以为学着动画片里的方式,小铃铛的眼睛就会好起来。

林知言心中漫过些许热潮,儿时鲜少体会过的纯真友谊,在此刻填补了空白。

她没有以大人的姿态拆穿孩子们的幻梦,而是珍视地将保温杯护入怀中,乘坐交通工具穿过半个城区,再慎重地搁在了陈铃病床旁的收纳柜上。

医生例行巡房时,面色并不轻松。

几个主治大夫一边用笔记录,一边低声交谈了很久,林知言的助听器捕捉不了这样低频的声音,隐隐有些不安。

……

凌晨两点,林知言被手机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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