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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为你好的清傲语气,“你知道的,就算在葛老师面前,我也说得上话。更何况,我今年就要在广城举办个人画展,多少人求我介绍人脉,我都没看上眼,画廊里联名展的那个位置,我可一直空着呢。”

他将声音压得很低,话里的意思已经是昭然若揭。

林知言知道艺术圈里水很深,抱大腿走捷径的也大有人在,但这明晃晃摆在台面上的引诱还是让林知言从生理上感到不适。

这种畸形的现象,存在不代表合理。

“哟,都在呢。”

一个剪着齐耳短发的女人倚靠在门口,饱满的土红色唇间叼着一支水果味的女士烟,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薇薇安,网络上小有名气的插画师,一个让林知言有些看不懂的女人。

她言语调戏过班上包括林知言在内的绝大多数学员——不论男女,看似放诞不羁,却又从不与人交心,有种多情与薄情交织的矛盾感。

“好啊,原来在给人家单开小灶!”

薇薇安晃悠悠走过来,抬手勾住黄嘉霖的脖子,朝他脸上喷了口云雾,“怎么不带上我呢,哥哥?”

黄嘉霖眼底闪过一抹心虚,重重撇开薇薇安的手。

薇薇安笑了起来,夹着烟对林知言说:“你那个精英男友又来接你了,别让人家久等。”

林知言知道薇薇安是在为她解围,朝她投去感激的视线,随即收拾好东西起身离开。

等在楼下的是隋闻,依旧开着他那辆深灰色的大奔。

林知言很是惊讶,将鼻尖埋在围巾中打字:【隋律师,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你过来港城进修,我理应请顿便饭,一尽地主之谊。”

隋闻耸耸肩,“谁知最近太忙,一拖就拖了整两个月。”

林知言有些犹豫:【谢谢你,但我还要赶地铁回深城,恐怕时间不够用。】

港城寸土寸金,林知言的手头实在拮据,交了一大笔进修费就再也没有余钱交住宿费。她是进修班里唯一一个跑通学的学员,每天来回要花四个小时通勤,早上六点出发,晚上八点才到家。

隋闻早考虑周全,拉开车门说:“不要紧,吃完我开车送你。反正明后两天放假,我也要顺路回家。”

一顿饭从五月份推到十二月底,林知言婉拒了几次邀约,要是再拒绝,就显得不近人情了。

她点头一笑,索性大方上了车。

林知言以为真的只是吃顿街边的便饭,叉烧、鱼丸面的那种港式老牌饭店,结果隋闻将车开去了一家挺有名的黑珍珠餐厅。

隋律师的“便饭”标准有点高啊!

大概看出了她眼底的揶揄,隋闻很浅地笑了下,整个人倒没有那么冷硬严肃了,“林小姐,我虽然只是个小律师,还不至于沦落到平安夜带你去吃街边摊。”

林知言忽而一怔,原来今天是平安夜吗。

拥挤的街道人来人往,街边商店摆着挂满彩灯的圆锥形圣诞树,港城的圣诞氛围十分浓重,她却疲惫到毫无察觉。

平安夜,也是那个人的生日。

竟然已经过去一年了吗。

意识到自己在回忆什么,林知言掐了掐自己的掌心,冰冷的空气过肺,再徐徐吐出。

可周遭无处不在的圣诞气息却总将她往回忆里拉扯,让人很难不将今天和某个特殊的日子联系起来。

林知言这顿饭吃得有些心不在焉,尽管隋闻在尽力找话题聊天。

他问林知言在这边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语言沟通方面吃不吃力。林知言正好也想谈点什么分散注意力,就将助教骚扰她的事大概说了下,直言最近的烂桃花有点多。

“男人的劣根性而已,看到乖巧柔弱的妹妹仔就想勾搭,因为他们潜意识里觉得这样的姑娘性格温和,好掌控。而你说的那个薇薇安,她这样随性张扬的女生,反而会让男人望而却步,不敢招惹。”

隋闻抿了口酒,浑身的禁欲气质也像是被酒暖化似的,看向林知言多了几分深意,“林小姐这种长相本来就惹人怜爱,又是外地人,因为不擅言辞,就喜欢用微笑且和善的表情跟人打招呼,给人一种特别柔软的感觉,很容易招来图谋不轨的男人。”

林知言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微微侧首:是吗?

你们都是这样看我的?

她若有所思,打趣自己:【看来,我以后得装得高冷些。】

隋闻摊摊手,摇头道:“当然,遇见人渣不是你的错,林小姐不用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你可以留存一些证据,和他沟通尽量留下微信文字、录音等,一旦他言辞中表现出骚扰的倾向,则证据成立……”

【等等。】

林知言抬手示意,然后在备忘录中记下关键词。

隋闻见她低着头打字记录,不由一笑:“如果林小姐需要走法律途径处理此事,我随时可以提供免费的帮助,不必特意记下来。”

林知言轻轻摇头。

她记这些不是为自己。其实从小到大,她身边很多听障朋友都遭遇过类似的事,但她们往往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而选择忍气吞声,最多在听障交友群里吐槽一下。

林知言觉得,专业律师给出的建议,应该能对她们有帮助。

回到深城的公寓已经十点。

以往林知言都会利用早晚的通勤时间画点简单的封面图,或者写几单手写字赚钱。别人在抓紧时间补觉的时候,她永远是握着触控笔在平板电脑上埋头苦画,虽然一单也就小几十元钱,却是她进修期间唯一的生计来源。

她坐轿车没法低头看屏幕,会晕车,所以今天的三个单子还没完成,葛老师布置的作业也没做。

回家顾不上洗把脸,她进门放下包就开始清理未结的任务,等到忙完已经是夜间零点四十分。

林知言揉了揉酸痛的脖子,拖着疲惫的身子起身,去卫生间洗漱。

她一边挤牙膏,一边对着镜子做发音训练。

长长吸气,徐徐吐气,试着发出流畅的“啊”音。

林知言一天二十四小时忙得脚不沾地,没钱、也没时间去做全日制的成人康复语训,只能利用洗漱、独处时的碎片时间对着镜子练习。

万幸她是语后聋,对说话声有一定的记忆,而且这些年来一直有坚持看视频练习读唇能力,所以她对唇形的把控还是较为精准,可一旦涉及发声部位和音调,简直算得上是灾难。

“一朵花两朵花三朵花……”

林知言抬手按着声带的位置,努力张嘴,“哒家豪……呃,我实……林ing知……言。”

她皱皱眉,试着调整音调和节奏:“大家好……我实……”

然而练了十几遍,都不满意,加上自己听不见,也不知道发音到底是不是准确。

这种瞎子摸黑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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